第三卷 斯巴達克斯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向死而生

這種詭異的動作豈是人類能夠做出？所有近距離看到這一情景的羅瑪士兵無不毛骨悚然。手握着的重盾也一瞬間掉到了地上，再難邁開步子。

而兩邊包超過的來的敵人同樣也感覺到了一絲恍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前一刻對手正在拚命高速衝刺逼近，怎麼眼睛一花就發現他又拉遠了距離呢。

但不管如何，上級的圍殺指令已經下達，他們再沒有半點猶豫的空間。

但就當他們這個圍攏的包圍圈即將收縮完成之時，金湛竟然以奇迹般的速度從那到狹小的缺口突圍而出。

一個距離他最近的士兵，也只來得及沖他的殘影砍出幾刀。

看到這種情景，格雷伯瞬間暴怒，趕緊指揮手下軍隊要不計一切代價將其追回。

因此原本對騎兵頗為不利的地面環境也被他們忽略了，羅瑪前排的騎兵部隊也加入了追擊金湛的行列之中。

當然，這也在金湛的計劃之中，他此時反而明顯的降低了速度，不緊不慢的與身後追擊的羅瑪士兵保持着若即若離的身位差距。

給後方的敵人一種感覺，自己已然力竭，隨時都有可能被他們追上殺掉。

對於金湛這種踉踉蹌蹌強弩之末的表現，羅瑪士兵此時算是鬆了一口氣，盤算着這個恐怖的敵人也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獎勵。

於是這些士兵們爭先恐後的對金湛進行着追逐，哪怕腳下的地面崎嶇不平，哪怕可能會出現扎傷腳面的鐵蒺藜也毫不在意。

而兩側的騎兵部隊更是開始了迅捷無比的速度全力衝鋒，勢必要在金湛趕回起義軍之前將他攔截擊殺。

在這種程度的大規模追擊過程中，羅瑪軍隊的弓箭手們這徹底失去了作用。因為己方的部隊追趕在後，他們大範圍的箭雨覆蓋只會傷害到自己。

因而實際上最金湛威脅最大的箭雨覆蓋攻擊倒是被完全擱置了，他這一次反向衝鋒帶來的效果非常可觀。

但如果沒有那最後時刻身體的突破的話，他依然無法突破敵人快速合圍的包圍圈。後果也一樣會非常悲慘。

而現在身體運動神經全面突破后的速度增幅已經就可以在敵方的箭雨中都來去自如了。

因為那一瞬間的加速運動實在是太過強大。

只可惜如今新突破的身體部位遠遠沒有成長到如同他右手般的程度。否則，這種恐怖的戰場，他便可以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不過這一次多少有點衝動的行動也耗費了他巨大的體力，身體內的每一寸能量幾乎都被剛剛身體突破時的戰役給燃燒殆盡。

好在前方自己起義軍的部隊已經全面衝上來了。

同時金湛也留意到克雷斯剛剛所處的位置早就已經有了起義軍的將士到達，那看來克雷斯也還有被挽救的機會，只希望他中箭的位置可以避過身體的要害吧。

起義軍那邊自然也將金湛天神下凡般的表現看在眼中。原本因為妮維雅和克雷斯事件備受打擊的士氣此時也重新燃到了極點。

自己軍陣之中竟然有一人能夠視萬千羅瑪軍隊於無物。陣斬敵方大將，還能夠從容突破敵方的重圍反身離開。

這對他們所有人的激勵效果已經遠遠超過了任何程度的戰鬥動員和物質獎勵，這幾乎已經上升到了影響他們戰鬥信念的程度了。

金湛這種開了無雙模式般的表演已經深入他們的靈魂，激發起他們靈魂深處的戰鬥意念，勢要與戰神金湛一起將眼前的敵人擊得灰飛煙滅。

這個時候兩邊戰場上的士兵的心態已經因為今天的這次營救行動出現了戲劇性的反轉。

甚至包括羅瑪軍隊的主將格雷伯都感覺到局面已經對己方非常不利了。不僅之前的戰略目的完全沒有達到，自己這邊還十分狼狽的看着對方一個人殺死了自己方面的一員大將。

至於這場仗該不該繼續打下去，他的心裏都開始翻起了嘀咕。

但是從戰場上的人員配比來看，無疑羅瑪軍隊這一方還是佔據了絕對的優勢。起義軍那邊從戰鬥人員的數量上來看，也就5000來人。

不管他再怎麼精銳，再怎麼能征善戰，也無法與自己這邊的數萬大軍相比啊。

再加上戰前他又獲得了來自羅瑪聲名顯赫的權貴克拉蘇的消息，他本人也已經帶兵參加這場對起義軍的圍剿。這讓格雷伯和阿蘇爾兩人非常喜悅。

如今這4萬多人中也自然有着克拉蘇的部隊。雖然格雷伯對這個羅瑪共和國最著名的富豪統帥的部隊並不看好。但這並不妨礙他十分欣喜於對方的參戰。

如今在戰略上邊沒有任何逃避的道理，最壞的情況也完全可以讓自己部隊中的賽普修斯舊部以及新加入的克拉蘇部隊來殿後嘛，自己還是可以安然撤退的。

但由於對於這場戰鬥萌生了一些不樂觀的負面想法，於是格雷伯在追擊金湛失敗后也果斷開始了調兵換陣。

原本列於前排的部隊是他自己的精銳部隊以及賽普修斯投降部的老兵為主的。

現在他逐漸的將自己的精銳部隊往後撤回，更多的讓賽普修斯的舊部以及克拉蘇的盟軍作為了前排。

對於這些調兵佈陣，其他兩個部隊的將官即使內心有什麼怨言，卻也沒辦法在此時提出，畢竟格雷伯還是這個戰場上絕對說一不二的主帥。

尤其是塞普修斯部隊本來就仰仗着格雷伯的保護，又怎麼能夠臨陣違逆他的決議呢？至於底層的士兵則更沒有進行反抗的權利了，甚至他們也不知道上面的具體部署。

然而當格雷伯將賽普修斯部隊作為前排與起義軍交戰的時候，他們方面的劣勢也體現的淋漓盡致了。

因為這一支降軍之中的好多人都經歷了前次的正面戰鬥，對於起義軍那恐怖的戰爭配合以及摧枯拉朽的騎兵攻勢都記憶猶新。

讓他們在大軍之中渾水摸魚沖沖人數或許還行，可真的讓他們再次作為前排部隊去衝鋒陷陣，顯然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格雷伯由於自己並沒有真正與起義軍打過正面交戰的原因，因此一定程度上也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而克拉蘇那邊的部隊更是對起義軍只聞其名，未見其事。

當兩軍開始正面接觸之後，局面便是意料之中的一邊倒。

起義軍這邊人人奮勇鼓舞。雖然沒有保持那麼嚴謹的戰爭隊形，可由於鴛鴦戰陣變化極多，可收可緊、可張可持，因此在這種頗為混亂的正面接觸戰中，們依舊能夠靠着靈活多變的兵種搭配對敵方造成儘可能大的傷害輸出。

尤其是那如遮天半日蔽日般揮舞着的狼筅，更是讓吃過大虧的賽普修斯舊部苦不堪言，聞風喪膽。

正面交戰幾個回合之後，羅瑪軍隊這邊就士氣全無了。

塞普修斯舊部本來就想着指望這個格雷伯軍隊的庇護，而此時發現自己居然還承擔著打頭陣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又怎麼會願意捨身賣力呢？

於是這些老兵油子只守不攻，龜縮在了靠着幾面重盾形成的防禦圈內節節後退。新兵們則更是不知所措章法全無，只能團結在老兵的周圍勉強保持不全面潰散而已。

但是此消彼長之下起義軍這邊的狂風暴雨又怎麼會讓他們能夠平安一隅呢？戰場之上往往就是這樣，你越是龜縮越是不敢打，越是怕死則越會遭受到滅頂之災。

你越是勇猛越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奮勇格殺，越是有可能保全自己。畢竟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而一味的被動挨打只會使整個陣線捉襟見肘，慢慢變得千瘡百孔。

起義軍這邊的騎兵部隊，由於一開始受到斯巴達克斯的指令，沒有在第一時間進入這個地形複雜的戰場。

而是進行了一定路途的繞路，遠遠的從兩側向著羅瑪軍隊龐大的側翼包抄過去。見識過那恐怖鐵蹄，羅瑪騎兵部隊是根本不敢去迎接那對手的鋒銳的。

看到恐怖的老對手遠遠而至。賽普修斯舊部的騎兵將領紛紛選擇了沉默。即便格雷伯再三催促，他們依舊不肯行動。

那怎麼辦？側翼的防守何其關鍵，怎麼能夠讓對方的騎兵起勢呢？沒有辦法，格雷伯只能讓自己軍隊中的那些騎兵部隊披掛上陣，迎着敵人衝來的方向進行對沖了。

原本格雷泊軍隊中感受過這支鋼鐵洪流洗禮的騎兵部隊其實都已經殞命。剩下的騎手心中多少還存着一絲僥倖，指望着自己這邊可以靠着人數的絕對優勢戰勝強大的對手。

可這種想法無疑是十分天真和可笑的。因為騎兵衝擊最重要的就是那一往無前的沖勢，一旦在正面衝擊中落於下風，想要重新翻盤談何容易？

騎兵數量的優勢根本不是戰鬥的關鍵。一旦失去了先機，只會被不斷的滾雪球，不斷的壓縮陣型，讓自己這邊無法再形成有效的衝擊隊形。想要如步兵般零星而戰，顯然不是對方的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