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悲傷是上帝隨機的安排(2)
()"莫苡柔,你怎麼在這裏?凌澈呢?他怎麼了?"我很着急的走到她的面前,蹲下去。www.niubb.NET牛bb小說網
她才忽然間抬起頭來,"沫沫,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嗚嗚……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們在好好的吃飯,旁邊的兩個男人老是盯着我看,然後凌澈很不開心的走過去……然後……然後……"懶
我想我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安凌澈是為了莫苡柔才受傷的,一直都那樣豪放的莫苡柔,還是抱着我,哭的一踏糊塗……
我的心臟還是猛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我很清楚,安凌澈從小受到安珍涵的影響,是一個特別乖的孩子,從小到大三好學生,打架這種事情似乎就是要交給我這樣的不良少年來做,他應該是絕對沒有做過的,別說打架,他大概都沒有見過真正意義上的打架。
"他,怎麼樣了……"雖然我已經能夠猜到他的傷勢很嚴重,可是還是忍不住問了莫苡柔一句話。
莫苡柔仍舊抱着我的頭,不停地掉眼淚,我都能夠感覺到她的眼淚落到我的領子裏,很涼很涼,直達心臟的寒冷。
我忽然間意識到,這個比我還要大的女孩子,這個人生道路坎坷的女孩子,失去了父母,做了別人的情人的女孩子,到了現在,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是能夠不知所措,怪不得安凌澈會喜歡她,怪不得安凌澈喜歡她不去顧慮任何事情,就是因為她是一個太純潔的人。蟲
而我呢?慕昱柘不喜歡我大概就是因為我知道太多太多的事情了,我不是一個很純真的女孩子是么?現在,彷彿我比莫苡柔還要大的樣子,因為是我在安慰她啊。
莫苡柔哭哭啼啼的,"沫沫,其實我現在什麼都不想了,我什麼都不想了……其實什麼都不重要,我只是擔心,從今天開始,凌澈他就不能夠陪着我了……我害怕,我怕他離開我……"
我似乎能夠感受到莫苡柔的心臟在劇烈的跳動,彷彿就要超過極限的樣子。她真的很擔心安凌澈,或許我和安珍涵之前的所有猜測都是錯誤的,愛情,不是年齡可以決定的,真正的愛情,只是兩個人的心的作用。
他們真的可以很好的在一起而不用顧慮什麼其他的事情。年齡不是錯不過的傷疤,而是必須面對的一把刀,有的人選擇讓刀插自己一把,然後渾身血淋淋的走過這條路,但是有的人不會,這些人會選擇繞過去,走更平坦的一條路。
莫苡柔是後者。安凌澈也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忽然間發現莫苡柔似乎已經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了,她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我的肩膀上,很重很重。
我半拖半抱的把她拉到旁邊的椅子上休息一下。
拿出手機,不知道應該向誰求救,可是不自覺的,我看到了慕昱柘的電話,莫名其妙的恩了下去,等到電話的另一端傳過來"嘟——"的一聲的時候,我才忽然間發現,我在做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我還是給程浩宇打電話,畢竟,我們還是朋友,我的想法很牽強。
電話接通,我卻不知道應該怎樣說。
"沫沫,什麼事情啊?"程浩宇沉默了一會兒,可是還是先開口了。
“我在和平醫院,安凌澈出事了。”
“好,等我。”
程浩宇沒有多問什麼,可是我已經明白他其實很擔心我,等我,兩個字,我忽然間心痛了,他一直在等我,可是我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回頭。
他叫我“沫沫”,還是像以前一樣的輕柔,只是,話語中卻帶着幾分無奈,他或許曾經以為,我離開了慕昱柘,就能夠跟他在一起了,可是我沒有,我和莫離在一起,一直都在一起啊。
程浩宇,我說了很多次對不起,不想再說了,我想忘掉過去的一切。
*
10分鐘后,程浩宇風塵僕僕的趕到醫院,那個時候的我正很無奈的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攬着不停顫抖的莫苡柔,另一隻手無奈的扶着自己的額頭。
後面還有安珍涵,程浩宇把安珍涵帶來了。
“沫沫,他怎麼了?你跟我說啊,凌澈怎麼了?”安珍涵很激動的拉起我來,裝着我的手臂不停的晃,我看着她的眼睛,眼神中已經有了淚水在不停的閃動——安凌澈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沒事的,安珍涵,別擔心,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程浩宇扶着她坐到旁邊的座椅上,安珍涵沉默的坐在那裏,眼神很空洞,只是有淚水在不停的往外流。
“姐姐,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莫苡柔低着頭坐在那裏,很害怕的叫了一聲姐姐。
她和安珍涵的關係,好像一直都不好。安珍涵也許會對她發火吧。
可是我錯了,安珍涵還是維持這之前的動作,“沒事的,沒事的……”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莫苡柔聽的。
程浩宇在走廊里不停地走來走去,晃的我的眼睛都疼,於是索性就不去看他,安靜的盯着手術室的門,等待着這扇門打開。
……
等待的過程是痛苦的,尤其是這樣的等待,就像是一種煎熬,醫院本來就是一個令人心痛的地方,這裏有太多太多的分離,太多太多的眼淚。
等待的過程是艱難的,永遠都不知道結果是什麼,也許是,一切安好,也許是,天人永別。這就是醫院最令人難過的原因啊。
等待的過程是壓抑的,不管多想哭,但是我知道,現在還不能哭,我多想時間快點走,可是我忽然間發覺,我已經沒有了時間的觀念,我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時候,好像,這個等待的過程已經過去了好多年……
最終——“手術中”三個字顯示出的刺眼的綠光消失了,手術室的門被打開。
一個看上去很嚴肅的男醫生穿着白大褂從手術室中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摘下嘴上帶着的藍色的口罩,我們四個人,忽然間想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