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山脈深處

第8章 山脈深處

連綿無盡的山脈將一切隔斷,想要前往北部統一聯合國只能穿越茫茫無盡的崩落山脈,並從山脈深處尋找出一條安全的道路離開。

伊格在這之前並不記得這個世界上還有北部統一聯合國這件事,在他的記憶中人類一直以來都只有一個國家,即奧托帝國。

帝國南端的無望海一眼望不到盡頭,那是片根本無法涉足的區域,狂暴的風浪會將一切視圖入海的人拍打的粉碎,以至於那種地方不可能有國家。

帝國東端即陰冷黑暗的區域,那裏有流放山脈和深淵的存在,常理而言更不可能有人生活,而且那裏屬於黑暗世界,踏入其中的人無一生還。

至於西部...

西部有着什麼?伊格記不清了,他切實的意識到自己的記憶很可能殘缺了許多,就像是他根本不清楚這世界上還有其他人類大規模聚集的帝國存在。

伊格註定是要前往那裏的,無論因為多出來的記憶還是因為那場夢境中看到的一切,沒有目標的伊格期望可以再次前往寒冬峽谷去看一看,他相信或許那個時候自己能夠發現些什麼。

最重要的是可以印證那個夢境的準確性,伊格發現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自己卻毫無頭緒。

將近2個月的時間伊格與霍普來到了崩落山脈邊緣地帶,這裏杳無人煙,就連村莊部落似乎都嫌棄這片土壤貧瘠的山脈。

唯一能夠看見的只剩下了奧托帝國的軍隊遠遠駐紮在遠處的群山之中。

伊格不知道他們在防範什麼,不過軍隊既然駐紮在這裏也可以從側面反應確實有北部統一聯合國的存在。聖格爾教會隱瞞的不只是一切和神秘力量有關的知識和歷史,就連其他帝國的存在也瞞了下來,整個奧托帝國就像是一處被完全隔絕開來的存在,在人們的心中整個世界被聖格爾教會所隔絕,他們樂得其所生活快哉。但伊格在這段路途的旅程中發現也許並不是人們把世界隔離了出去,而是整個世界把奧托帝國這些不知道真相的人們拋棄了。

孰是孰非無人能夠說清,伊格也沒那個心情去思考那些和自己無關的消息,他的變化越發明顯了,伊格在思考這些事情的同時發現過去三年間的自己似乎從來沒有思考過什麼事情,就連過去接觸的人都沒有任何聯繫,淡漠的像是遊離在世界之外,刻意消除了自己存在的證據。

沒什麼不好,世界總在運行,自己只是一名獵魔人,僅此而已。

伊格帶着霍普出發了,崩落山脈邊緣很美麗,綠樹成蔭花草鮮艷無比,很難想像這裏是人跡罕至的區域。破碎的知識記憶讓伊格回憶起了這裏的相關知識,崩落山脈是一處包含有全部四季的區域。

沒有確切的季節改變預兆,沒有白天與黑夜之分。時間在這裏毫無意義,春天過去也許冬天會直接降臨,而秋天和夏天也可能覆蓋這片山脈以至於山脈外圍的區域。

山脈內不同地區可能會呈現不同季節情況,山脈內存在有太多的未知。

沒有攜帶食物,伊格帶着霍普一路上採摘了不少果物充饑,在經歷了最開始那段冬日萬物沉寂的飢餓期后,伊格和霍普進入到了春天的領地內。

這裏的野生動物有很多,黑暗生物幾乎看不見。神秘力量的氣息到處都有蹤跡,就像是這片地段有很多樹上的果實會自己掙脫束縛跳落到地面,隨即消失不見。

為了補充體力,伊格已經獵殺了不下百餘只動物,它們的肉味道鮮美以至於減少了霍普對於伊格的些許畏懼。

能做出美食的人就算再古怪也不是那麼難接觸的,霍普如是認為,但他還是每天都在抱怨這條路根本看不到終點。兩人在山脈內生活了近兩個月,可伊格卻還是一副白日行走日落而息的生活模式,有時候如果夜晚遲遲沒有到來,霍普甚至要連續走上好幾天無法入睡。

身為混血霍普不睡覺也沒有太大關係,體內的力量會給予他充沛的精力,可是沒有目標的伊格就像是漫無目的在遊盪着的孤魂野鬼,這讓霍普幾次想要說些什麼,卻都在看見伊格那張沒有絲毫表情的臉后勸退。

已經三個月了,時間在這裏雖然沒有任何意義,但歲月的流逝終究讓兩個人多出了許多不同。

伊格的鬍子長了許多,霍普臉上的稚嫩也已不見。伊格不是一個喜歡做準備的人,當機立斷雷厲風行是他的作風,以至於所有收到伊格即將到來這條消息的血族們還沒來得及做準備便都喪生在了伊格的手中。

伊格不喜歡思考,沒有準備在獵殺血族時就是最好的應對方式,可在崩落山脈內進行野人一般的生活卻讓伊格錯了太多。比如進入到這裏之前伊格只是憑着記憶和那場夢還有一個執着的目標便毅然踏入了進來。

但他並沒有地圖,霍普也對這裏一無所知,他只希望能跟上伊格不至於掉隊。

兩個人在不知不覺間緩緩向著崩落山脈最深處走去,但前往北部統一聯合國只需要直線往北即可。

東端的崩落山脈被一片雪花覆蓋,但這裏的溫度卻比夏日還要炎熱許多。那些冰晶狀的物質從天空緩緩落下為這裏的一切染了盡白,可偏偏溫度讓伊格的汗水濕透了衣衫。

大衣脫下交給霍普保管,伊格發現自己身上的襯衣很熟悉,那是夢裏曾經見到過的畫面。

襯衣或許是妻子送給自己的,但那個日子是哪一天伊格卻忘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缺失了哪一部分,但現在看來自己確實不完整,對妻子的愛濃烈而熾熱,可偏偏在看到這件她的禮物時卻沒有半點情緒波瀾。

既然不愛為何而復仇,既然愛為何感受不到內心的衝動。

伊格下意識的詢問着自己,但這些思考卻讓他頭痛欲裂。霍普下意識的向著遠離伊格的方向走去,幾個月以來他習慣了伊格的病症,只需要每次離伊格遠遠的他就可以安然無事,然後過段時間回去就好,生活繼續照舊。

但這一次霍普卻愣在了原地,高山流水於他面前遠處山林之外,那是片天與地幾乎連接在了一起的壯麗景象,無盡的山頭宛若倒掛在天空直衝着地面一般。

惠普用盡了全身力氣飛奔着衝上了高處想要仔細看清楚那片奇觀,那一條條山脈之間宛若萬丈深淵黑暗覆蓋了一切視界。

冬天並不存在,季節失去了色彩,一座座山連綿不絕被一道道深淵所連接,山腰綠樹成蔭暖風適宜,但放眼望去再也沒了其他可以離開的區域。

霍普害怕了,走到山頂的時候他才發現那片詭異的地方是可以變化的,但他看見那片山脈的時候自己竟不知不覺間已經身在了其中,甚至他周圍數十里內的區域都已經同化為了那片山脈的一部分。

他們身處於一座山之中,但四周卻已經成為了無法繞去的萬丈深淵,距離最近的山頭也有五公里左右,他們無法跨越那可怖的深淵離開這裏,更談何走出崩落山脈。

宛若死局,惠普面如死灰般重新回到了伊格的身邊。伊格坐在火堆旁靠着兩隻兔子,在陽光的照射下宛若金黃色。

香味四溢開來,惠普咽了口水接過便咬。狼吞虎咽之後臉色稍微好轉,卻仍有絕望和落寞。

伊格將自己手中的烤兔遞給霍普後向着霍普來路走去,左輪手槍握緊手中符號在虛空林立,一遍遍描繪着的唯一神符號會在無形之中起到不小的警戒作用,這種符號儀式只有在聖格爾教會信徒們的手中才能發揮最大作用,但伊格不屑於作為一名信徒,因此哪怕只有警戒作用依舊聊勝於無。

走到山頂,伊格看清楚了周圍的情況,崩落山脈人跡罕至總有原因,現在看來他已經找到。

只是自己還能不能活着出去也成了問題,這不是黑暗生物他的力量沒有用處,想要走出崩落山脈靠的絕不只是力量更是學識的豐厚。

山腳下不知何時瀰漫起了一陣炊煙,炊煙緩緩升起繚繞着一顆蒼天巨樹而上。

伊格回到了惠普的身邊並示意他跟上後向着炊煙來源處走去。

漫長的五分鐘距離讓霍普的心裏七上八下,他想到自己可能會就這樣死在這裏,他想到還沒有開始一段自己的人生軌跡,他想到伊格那麼想殺死自己可最後卻和自己死到了一起是多麼諷刺的事情。

霍普最終臉色蒼白緊緊拉住了伊格的手臂,生命消逝縱有諸多遺憾可在臨死之前有一個人在照顧自己陪伴自己甚至死之後依舊會陪伴着自己那也是人生的幸事,至少在遇到伊格之前霍普從未品嘗過三個月來的這種生活。

痛並快樂着,只有在面對危險和磨難的時候那些情感才會彌足珍貴變得具有意義,一方面霍普渴望儘快離開這裏,另一方面霍普又覺得和伊格一直在這裏待下去也沒有什麼不好,他會照顧好自己,在這裏他不會再敵視仇恨自己,在這裏霍普能夠感覺到父愛的存在,而伊格就像是他的父親。

親情多麼美好,霍普在不知不覺中慢慢輕鬆了下來,只是抓着伊格的手更加用力了。

林間古道依稀,樹蔭將唯一的小路遮蔽進了陰影,但這難不倒伊格的暴力,左輪手槍光亮閃過湧起,劇烈而熾熱的光芒將整片樹林都化作了廢墟。

威力強悍無比,霍普眼前一亮。伊格將手槍入懷雙眼平視前方,並緩慢邁步沿着小道走去。

這是伊格的手段,在經歷不可知的危險前人不可避免會恐懼,可一旦不可知被摧毀那麼恐懼也將不復存在,沒有恐懼人的力量是無窮的,伊格相信他的手段可以震懾到他們即將面對的一切。

無論那是敵人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小道盡頭並沒有想像之中的恐怖,那是一片三公里左右的空地,天空被巨樹遮蔽地面佈滿了五顏六色的蘑菇與花朵。

青草依依,小河漣漪微微盪起,幾條天藍色的魚在嬉戲,它們的目光和伊格微微對視到了一起。

伊格感到了威脅但並沒有敵意,空地中央有一座旅店,墨綠色的色彩在旅店上方環繞並盤旋升起,冷氣迎面而來空氣粘稠了些許。

旅店散發著攝人心魄的詭異綠芒,這讓惠普下意識的躲在了伊格的身後。但伊格只是踏步走了過去,無論如何旅店這兩個字他是看懂了,自然要進去。

只要不是黑暗生物的氣息伊格從不會在面對任何事物退縮,而如果是黑暗生物那麼伊格則會毫不留情。

“又來了一位客人。”

推開旅店的大門,一名全身上下看不清楚模樣的人影走到了一張空白的桌子旁邊,並伸手示意。

“不像是探險的人,應該是奧托帝國來的。”

一位陌生人說道,伊格坐下后環視着旅店內的一切,這裏的人並不多,加起來只有五人。至於那幾名看上去模糊的人影伊格並沒有去考慮,無論它們是什麼只要不是血族伊格就不會在意。

“十六,你的隊伍不是還缺人嗎?在這裏遇到是緣分把他叫過來一起,身為勇者沒有朋友是不可取的,你需要認識更多的人。”

在伊格環視周圍的同時其他座位上的客人也在注視着伊格,旅店並不小看起來也有兩百米左右,但空桌子和座位卻多了太多,冷清的屋子沒有什麼煙火。

“夾縫世界的人為何會來這裏,他們已經和平下來了嗎?”

一名女士略帶嘲諷的說道,但那名被旁人稱作十六的中年男子卻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杯茶,手上戒指微微散發著光亮。

“處於夾縫世界永遠不會和平的多米娜,奧托帝國不像你們住着的區域。他是一名獵魔人。”

十六輕輕說道,而多米娜則好奇的端起了一杯酒衝著看過來的伊格舉杯示意後仰頭便喝。

喝過後臉色緋紅,身材火辣的多米娜引得其他人的視線都古怪了起來,那粉紅色的皮膚在周圍冷綠色調的烘托下更為誘人,就連十六也為之側目。

“獵魔人嗎,真有趣,這到底是什麼派系十六,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信仰呢?”

“沒有信仰多米娜,在奧托帝國獵魔人不需要信仰和目的,他們是一種統一的職業,任何人都可以成為獵魔人,只要有能力不會死去。”

“那可真沒趣。”

多米娜失去了繼續詢問下去的打算,悶頭趴在桌子上閉着眼睛打盹。十六的視線淡淡掃過了一旁的一名壯漢,而他即便不想動也不得不站了起來迎着伊格走去。

“先生,有一位勇者需要您。”

壯漢低聲說道,霍普眼裏充滿了警惕,伊格不動聲色的將左輪手槍舉起。

“沒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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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魔人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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