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橘貓耶
“你看,”江謹澤把貓舉起來,“我領了只貓回來。”
這麼晚回來,烏子瀾本來還在生他的氣,結果一開門就看見小貓白花花的肚皮,頓時氣就消了,從他手裏小心翼翼地接過貓,激動地說:“是橘貓耶。”
本來還挺高興的江謹澤笑容一僵,他沒注意到這只是橘貓。
十隻橘貓九隻胖,還有一隻超級胖。
“橘貓是不是以好吃懶做著名的?”
在吃飯時,江謹澤忍不住小聲問烏子瀾,沒想到在地上啃貓糧的橘貓不屑地“喵”了一聲轉身離開,再回來時嘴裏多了一隻小死老鼠。
烏子瀾白着臉:“為什麼會有老鼠?”
“沒關係,這麼高的樓層最多也就這一隻。”
鎮定地用厚紙巾把死老鼠丟到垃圾桶里,江謹澤這才相信小貓的能力,給它放了一小塊煮熟的蘿蔔,“這隻果然和那些不一樣。”
能在奶貓時期就徒口擊斃老鼠的,全世界也就這一隻了吧。
兇猛彪悍,這真的不是老虎幼崽?
小貓聞言搖了搖尾巴,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
“它是貓又不是兔子,你給它喂蘿蔔它也不吃啊。”
沒想到烏子瀾話語剛落,小貓舌頭一卷,一塊蘿蔔已經下肚了。
“…”
“那叫它蘿蔔吧,你看它橘橘的,就像根小蘿蔔。”
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情,激動地彎下腰用手指戳了戳它。
“蘿蔔!”烏子瀾坐直喊它。
“喵!”蘿蔔應了一聲。
“蘿蔔。”江謹澤喊它。
沒有應聲,蘿蔔專心吃起了貓糧。
“哈哈哈,你還沒有貓糧對它的吸引大。”女孩大笑。
看着烏子瀾笑出淚的樣子,江謹澤突然覺得心落在了實處。
她終於不再對他設防了。
雖然只有三天,但她的變化真是肉眼可見。
“你等一下,我下樓把貓用具拿上來。”吃完飯江謹澤又穿上大衣,拿起車鑰匙下樓了。
烏子瀾抱着蘿蔔玩得不亦樂乎,等到江謹澤抱着一堆東西上來的時候才吃了一驚。
“你怎麼買這麼多。”
蘿蔔趴在烏子瀾的肩頭,懶洋洋地看了一眼,默默打了個哈欠。
“小蘿蔔困了。”江謹澤從她肩頭抱下了蘿蔔放進了貓窩,幫它蓋好了被子,連同貓窩直接搬進了他的屋子。
奇怪,這一副老父親的姿態從哪兒來的?
之後輕輕關上門,看見烏子瀾蹲在地上研究那些東西,終於回過頭問他:“你沒有買貓砂?”
“沒有嗎?”江謹澤翻了翻還是沒找到,“那明天再買吧,明天下班了一起回家。”
他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機,又出現定波那張臉,是個古裝劇,定波素來有古裝美男的稱號,不過今天剛遇到他,煩人得完全和他的臉對不上號。
江謹澤看着怪怪的,嘴角抽了抽,正準備換台,烏子瀾坐在他旁邊,搶過來遙控器放在桌上,“別換,就看這個。”
二人安安靜靜地看了一段時間,等到廣告時間江謹澤才扭過頭問她:“第一天上班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主編對我挺照顧的,同事也挺好的。”似乎想起了什麼,烏子瀾欲言又止。
注意到她的猶豫,問她:“怎麼了?”
“就是,”她乾笑幾聲,“就是和我一起來的那個同事比我強太多了,我怕我會被比下去。”
他以前是一家大公司的經理,和老闆意見不同才辭職來這裏的,以他的能力做主編都綽綽有餘,更何況只是和烏子瀾一樣是一個小小的實習生呢。
到時候三個月一到,烏子瀾肯定會被淘汰。
江謹澤心中微動,終究沒有說話。
他是可以直接跟主編說留下烏子瀾,但用江楚南的話來說就是,別,沒意思。
有些事情就是要自己做才有意義,別人幫忙反而是捨本逐末,得到了暫時的,而失去了長遠的東西。
更何況,旁邊這個女孩一定不想欠別人人情的,用這種手段她一定會拒絕。
“不過呢,到時候我就有一百萬了,想幹什麼都可以。”
江謹澤聽烏子瀾說這話才意識到,對哦,這人還有一百萬呢!
“你有一百萬會幹什麼?”江謹澤突然想知道她的想法。
“我啊,我會在一座山清水秀的小城市裏住下來,買下一個小房子,大概四五十萬吧,然後還有五六十萬,”烏子瀾捂嘴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我從沒想過我有這麼多錢,大概會存起來吃利息,等到老了就當養老金,找一份穩定的工作…”
“我沒什麼朋友,我可能會一年回來一次,看一看逐爺爺,看一看心妍,如果你有空的話我會來找你,請你吃吃飯,然後逗一逗蘿蔔…”
“對了,你能讓我把蘿蔔帶走嗎?”
烏子瀾歪着頭看他,長發散下來,耳邊亮閃閃的夾子在濃密黑亮的秀髮間尤為明顯,把她的面頰印的更加紅潤好看。
“可以,它下貓崽了給我送一隻,”江謹澤指了指地上的東西,“買這麼多總不能是一次性的吧。”
烏子瀾輕笑一聲,突然想到了什麼,“蘿蔔是母貓?”
“不知道,”江謹澤從口袋裏拿出蘿蔔的體檢報告,尷尬地說:“是公貓。”
“那還下什麼崽,”烏子瀾捂嘴輕笑,“只能讓你再帶回來一隻母貓了。”
又一隻橘貓?
“哪兒那麼好找?”江謹澤扶額,後仰在沙發上無奈地笑,“這隻還是我在排氣管上找到的。”
“排氣管上長貓?”
只是想了想那個畫面,就覺得很可愛。
江謹澤笑:“車屁股上還長小孩兒呢。”
“什麼意思啊?”烏子瀾遞了杯水給他,就好像以前聽人說故事的聽眾,給說書人潤潤嗓子。
“有個小孩趴在我車子下面找東西,幸虧我繞車一周發現他了,就是他跟我說引擎蓋上有貓的,不然蘿蔔就變成烤蘿蔔片了。”
炭烤小貓…烏子瀾笑了笑,把他手裏的杯子接過來放在茶几上,“還真是緣分。”
電視劇又開始了,第一幕就是定波舞劍的畫面,白衣飄飄,桃花落落,好一幅出世畫卷。
像以前見到的其他人一樣,烏子瀾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才得出結論,“別的不說,定波的臉真是沒得挑。”
所有人都這麼說,江謹澤已經見慣不怪了。
然而和他相處了這麼久,江謹澤還是微微冷笑,電視機的燈光在他臉上印着,變幻莫測,心裏想着,別,你還是說一說別的吧。
高中的時候每次考試必定倒數前十,堪稱老師的眼中釘肉中刺,當時定波演了那部電影后已經算是出道了,甚至可以說是小有名氣,所以整個學校分為三種人,說定波好話的,說定波壞話的,而江謹澤就屬於那種與我無關好好學習的人。
本來毫無交集的兩個人,直到江柏出動關係把定波調到了江謹澤的班級,成了前後排。
江謹澤永遠記得定波那天尷尬一笑,伸出手,“你好,我是定波。”
蔣未來單純得像是個小白兔,笑着微微點頭:“你好,我是蔣未來。”順便用肘臂戳了戳江謹澤。
旁邊的人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不過低頭快速在演草紙上寫了個公式,敲了敲定波的桌子,挑眉問他:“認識嗎?”
定波誠實地搖頭。
江謹澤心煩氣躁地寫了十個題目,頭也不抬地交給定波,結果收回來的時候只有三個題寫出來,還都是殘缺不全的,最後一題只寫了個解字。
當時離高考只有一百天了。
雖說當時定波藝考已經過了,但是文化課依然要過線,江謹澤花了好大功夫才保持自己水平不下降的同時還輔導他過了線,誰知道他自己後來會出國留學。
這一去就是六年。
“人無完人。”江謹澤只高深莫測地說了這一句,卻好像說了很多一樣,話裏有話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烏子瀾卻沒有聽出來,取出烤箱裏的地瓜脆抱在懷裏,“是啊,聽說他心氣挺高的,不過也好,就是因為他心氣高才會挑那些好劇本演啊!你看他這一路,獎拿到手軟。”
地瓜脆被她吃得脆響,在電視機的聲音無縫銜接,烏子瀾把盆放在江謹澤面前,他也忍不住拿了一塊。
原來在大眾眼裏的定波,只有這一條不能稱之為缺點的缺點,看來江柏對旗下藝人的形象管理做的真是天衣無縫。
“我後天要去見定波,你要去嗎?”
話說出來又有點兒後悔,定波帶他去的地方絕對不是個好地方,怎麼能讓她去呢?
這不能怪他,定波說這話的語氣欠揍得很。
烏子瀾果然搖頭,“不了,你這樣說的好像定波就是動物園裏的猴子一樣,再說私生不是飯。”
說著自己都笑了,“你幫我要張簽名就好了,等到他什麼時候有演唱會了再正大光明地去看吧。”
“演唱會?”江謹澤拿着地瓜脆的手一頓,“下個月中旬有一場,就在市體育場。”
上一次那個被打斷的高管就是在彙報這件事,江謹澤只聽見時間和地點,其他的一概不知。
“是嗎?什麼時候放票啊?”烏子瀾拿出一塊最大的地瓜脆放在他臉前,本想讓他自己拿過去的,沒想到江謹澤一低頭咬住了她的手上的地瓜脆吃了。
呼吸這麼近,手指都能感受到他的氣息的溫度。
突然有些僵住,看江謹澤沒有放在心上才尷尬地收回手。
“還買票幹什麼?我帶你進內場。”
“沒關係嗎?”烏子瀾小心翼翼地問。
又吃了一塊地瓜脆,江謹澤拍了拍手上的殘渣,“那有什麼,我家辦的,我朋友唱的,誰敢不讓我進去?”
這幾天他一直都是像個普通人,正常上班下班,又不搞特殊,又沒有保鏢,生活又不亂,除了長得帥點兒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列。
這話說完烏子瀾才覺得他有個敗家子的樣子,一高興把所有的地瓜脆都塞在他懷裏,“二少,這是賄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