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五章:男孩?
高仙芝笑而不語,他時至今日想起高陽王妃被他這樣帶了出來,都覺得很膽大包天。
偏偏堂堂一個王妃竟然願意跟着他,當真是應了那一句話,千金難買我願意。
菩提廟依舊那般香火鼎盛,來往香客絡繹不絕,揚州城的****似乎都知道了這個地方,皆來求願。
徐平安招呼人下馬車,扶着二位夫人下車,便就進入了菩提廟。
一顆菩提樹生長茂盛,古意盎然。
根須深入地面不知多少,一寸一寸記錄了年輪,讓人不禁感到敬畏。
幾個興緻勃勃,雙眼放光的小丫頭都被警告了,不許在這廟中搗亂,乖乖的上香。
李驥,陳笙幾個在外邊候着,帶着幾個小丫頭參觀,只有妖兒死活不從,非要趴在徐平安的懷中,跟着他們一起來到了清善大師的禪房。
他也都應允,妖兒像是他的軟肋,說什麼都能激動他內心的某一塊。
禪房,依舊古聲古色,不染塵埃。
好像上一次來時是在昨天一樣,任何一個角落的景物都沒有發生變化,依舊如初。
陣陣經聲與木魚聲傳來,寧靜致遠,動人心神。
哪清善主持彷彿是知道眾人要來異樣,竟然提前就讓僧人在院子裏等着,並且準備好了茶水。
清善慈眉善目,一出場就打了一個佛號,而後雙手合十道:“諸位施主,咱們又見面了。”
“是啊,清善主持依舊如此紅光滿面,佛性深沉,讓人實在看不清楚,也讓人驚嘆。”魚幼薇笑呵呵的說了一句。
“對對對,我高家承蒙主持大恩,我願在家朗誦經書,祝願您長命百歲。”高仙敏脫口而出,對於這個老僧人有着不可理喻的推崇。
清善搖了搖頭,面帶微笑,道:“佛家修來世,凡為貪戀,皆是大罪,很多事便都隨緣。”
徐平安與高仙芝對視一眼,這老僧人說話還是如此的晦澀,你覺得他在說東,好像他又在說西,箇中滋味得慢慢體會。
清善主持請所有人都坐下,而後一雙慈祥靈動,彷彿能夠看清人心的渾濁雙眼看在了觀音婢的身上,而後看了看她的肚子,臉頰露出一絲微笑。
但沒有多說什麼,只一剎那就轉移了視線。
但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的打量,觀音婢身份的特殊,也不會有人會主動提問。
只有觀音婢本人有些疑惑了起來,盯着自己肚子看笑而不語是什麼意思。
先是看了一眼徐平安,徵得同意了之後,才施禮詢問道:“敢問大師,為何看我腹中孩子笑而不語,難道是參透了什麼玄機嗎?”
“若有,還請大師不吝嗇告知。”
清善這老僧人似乎就喜歡別人問他,從來不主動開口。
口念佛號,對觀音婢還之一禮,笑眯眯道:“這菩提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像夫人這般尊貴至極的人了,所以故而遠遠就看見了你,不禁打量一番。”
眾人臉色微微一變,如此尊貴至極之人,是看穿了觀音婢的身份了嗎?
觀音婢她隱藏在面紗下的臉頰更是一僵,不敢說話了,看了一眼徐平安。
徐平安剛想站出來開口,哪清善大師又開口。
道:“諸位施主是忘了佛家修來世么,來世指今生死後的輪迴,但也指重生,勘破枷鎖,此乃眾生苦,也乃眾生福。”
“這位夫人的命象已經發生了變化,由死而生,完全逆轉,說是今生來世之分也並不過分。”
“而貧僧所說的如此尊貴至極,是因為這腹中的孩子,似有飛龍之姿,將來必成大器,母子本為一體,母憑子貴。”
“這樣說,諸位能明白嗎?”
眾人聞言覺得話語有些繞,暈乎乎的。
但徐平安和觀音婢敏銳的捕捉到了關鍵詞,眼中光芒閃動。
“敢問主持,飛龍之姿是在指腹中孩子是男嬰嗎?”魚幼薇問出了二人想問的話。
眾人皆看她,面色有些古怪,妾生長子在先,怕是大多數正妻都不會願意。
但她卻面色坦然,沒有半分嫉妒的神色,完全是以徐家大婦在關心香火問題的身份詢問。
坦白而言,魚幼薇的心中不屑與任何人爭,她知道就算再多女人都得排在自己的後面。
“不可說不可說。”清善大師笑呵呵的應了一句,又莫名其妙道:“心誠則靈,就如魚夫人當初來此求子一樣,現在不都一樣應驗了嗎?”
徐平安身為父親說不好奇是假的,他可不想在這裏琢磨字眼,拱手道:“大師不願說我就不強求,但可否告知我二位賤內能否母子平安?”
清善大師雙手合十,道:“三位皆是命福之人。”
這算是一個另類的回答了。
“多謝大師!”
三人齊齊行禮。
魚幼薇的美眸有光,剛才那一句心誠則靈讓她現在都反應不過來。
因為當初求子的時候他,她曾告訴清善主持,說自己想要子嗣,第一胎最好是男兒。
所以,現在她驚喜無比,清善大師那句話多半是告訴她腹中孩子為男孩。
她也一點不擔心觀音婢腹中的孩子會給她們娘倆帶來什麼威脅,畢竟徐平安非那種迂腐守舊之人。
反倒是觀音婢有些誠惶誠恐,她不算虔誠的信徒,但剛才那句話飛龍之姿,就足夠魚幼薇因此嫉妒,給自己下絆子的了。
這種事屢見不鮮,很多正妻都會選擇用藥物來延緩孩子出生的時間,尤其是在宮廷之中,甚至是一些陰險招式都數不勝數。
長子長子,沒有人可以忽視這個問題。
徐平安彷彿知道她的擔憂一般,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別擔心。
在他看來這些都不重要,魚幼薇也投來微笑,同樣的不在意。
在其他人眼中是大事,但他夫婦二人真不在乎,皆非尋常人。
高仙芝兩兄妹靜靜的看着,神色不一。
尤其是高仙敏,她曾聽自己大哥說徐平安不是那種妻妾成群的人,但突然冒出了一個觀音婢,讓她有些適應不過來。
並且她雖然不知道觀音婢的真實身份,但近距離接觸就可以感覺出她不凡和出眾的地方,無論身段,儀容,還是氣質。
這不禁讓她有些不對味,心裏升騰起一股子異樣的情緒,哀嘆不已,多少是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