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美麗溫柔的小學老師林愛薇

正文：第一卷《冷愛》

我終於把啟程心理健康諮詢室掛了牌子，在海城芳草小學附近的商住老樓里，隨時可能會拆遷的老樓，斑駁呆板，與海城國際都市的繁華顯眼的對立着，好在中介為了最後期限的租金利潤，給了客戶們很大的優惠，所以依然熙熙攘攘，夜晚有時也燈火通明，搬進了以後，也不覺得白天的陰暗。

一年治療學習的時間，我養成了晚上在窗邊遠望的習慣，雖然只在三樓，卻也能看到繁星點點閃爍，燈光炫彩通明，和陰影一般的人潮。

窗里十來平的小卧室，舊床爛椅破櫥，剛好湊成狗窩三件套，加上電飯煲電磁爐，雜堆的生活用品放在矮桌上，實在酸爽不已。

外面辦公的區域還算湊合，有二十八九平米，置放了滿是心理書籍的書架，書架前一張簡約白色的辦公桌，一台電腦，一個空白相框，書筆紙報、茶杯煙缸名片盒，剛擺整齊卻又亂了。

辦公桌前圍着同款簡約白色暗花紋的沙發，茶几在中間，上面擺放了綠植小魚缸，幾隻蘋果橙子放在盤裏就當空氣清新的作用了。茶几下層放了一些心理學方面的雜誌，因為待客用的地方，收拾得整潔舒心。

周圍牆上掛了宣傳文案，幾位國內外知名心理專家的簡介肖像。沙發周圍一溜的綠植延伸到門口，門邊的衛生間也是小而精緻，收拾的乾淨清爽。

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找人做的傳單已經找人出去發放，傳單上書：關注青少年兒童心理健康刻不容緩，消除青少年兒童心理健康隱患，粘貼了一些兒童心理問題的案例和講解，宣傳了某位著名心理諮詢師某某，地址云云，然後，開着大門，泡上茶水，抽煙看報，想着一時半會不會來人，拖鞋都沒換。

剛剛詳細看完了幾天前小學生不堪重負跳樓身亡的全部報道，門口傳來腳步聲，依稀看見一個年輕女子在門口停了兩秒，轉身又要離開。

我連忙蹬起拖鞋追了過去懇切地說：“這位女士請留步，請留步，哪有到了門口不進來諮詢一下的道理，再說，諮詢不滿意，是不收費的。”

女子愣了幾秒，回頭揚了揚手裏的傳單說：“你這地方這麼偏，又亂糟糟的，看着不太正規啊，還有，你那形象，是做心理諮詢的嗎。”

她剛一回頭，我瞬間愣了一小下，好一個眉清目秀溫潤嬌柔的女孩子，她中等身材十分勻稱，長發齊肩，膚色白皙，細眉圓眼小嘟嘴，倔強的小鵝蛋下巴，雖然穿一身去年流行的粉色休閑套裝，蹬着發灰的白色休閑鞋，可也掩不住青春靚麗的神態，真的很像港星周慧敏。

又自我打量一番，發現白襯衫歪歪斜斜，袖口卷到胳膊，黑色西褲倒是還算平整，可是配上大拖鞋，加上頭髮略卷，鬍子拉碴一身煙味，實在不很靠譜。

我尷尬地一笑，說：“不好意思，我今天剛剛開業，沒想到這麼快有客戶來，真的很抱歉。”

“你不要害怕，先進來坐會，畢竟小孩子的心理問題刻不容緩，多一個解決方案也是好的。”我側了身子，手輕輕揚了一下。

女孩猶豫了一下，打我讓開的身位又看了看，發現除了辦公桌和人外，其他還算整潔，就走了進來。

我招呼她坐下，從冰箱裏拿了果汁放到她手邊，說：“先喝些果汁吧，我進去換個鞋子。”

等我把西服領帶、胸針袖扣、錚亮皮鞋等職業套裝換上，形象已經大為改觀，果然把眼睛藏在眼鏡後面，吹梳定型的頭髮配上鬍渣就是穩重滄桑，雖然很顯然對方專心的只不過是手機。

我輕輕地坐在她對面輕輕地說：“這位老師，我們可以開始了，我講你聽，有什麼問題隨時打斷問我。”

女孩吃驚地放下手機，看了我一眼。

“你是位教師，芳草小學任教，年齡大約26歲，本地人，未婚，性格善良溫柔，待人熱心，簡單隨和，有同情心和責任感，這些應該隨父親性格，有些小急的性子，應該是母親的傑作。”

女孩臉一紅，連忙伸手表示暫停，說：“哎，停一下，你這算是心理諮詢還是算命看相，跟調查過我一樣，你先解釋解釋。”

“其實心理學和算命看相本質相同，都是通過觀察當事人的外在了解內心，了解完了內心再去改變外在，心理學是現代社會學科，算命看相是封建迷信殘留，時代不同，人物不同，目的不同，一個治病救人，一個混口飯吃，雖然最終都是吃飯，但是吃相不同，結果也是不同的。”

“你們這行都是碎碎念的大道理，麻煩說重點。”女孩戒備心稍去，開始活躍了起來。

“你放心，啰嗦只有一次，因為我們剛剛認識，互不了解，所以有些事情不怕細節，等我們合作后互相了解足夠，保證說話精闢，點到為止，正所謂····”忽然感到一股凌厲的目光帶着意念里順手的粉筆頭和黑板擦飛了過來，我馬上改口說：“好，我錯了，抱歉。”心想老師的職業病果然是只許自己講，不喜他人說。

不過這樣才最好心理諮詢模式，個性越真實，了解性格越深刻！

“發出去的傳單我都做了記號，三個地方，學校門口，小區門口，公交地鐵路口，學校門口是A，大多人習慣右手，所以記號在傳單左下角，不顯眼，晃晃就能看到，而這個時間段學校在上課，又沒到放學，所以不是家長，是什麼樣的人看到傳單一眼就決定來我這裏呢，而且從發出傳單到走進這裏不到半個小時，喏，走的還挺快，答案只能是老師，這個神聖富有使命的職業，以教導孩子為己任，保護孩子為天責。”

“再說你的性格，能時常把教師天責放在心裏並付出行動，我能聯想一萬個讚美的形容詞，挑了幾個適合你的，你的口音代表了你是本地人，至於未婚嘛，手上無戒指，耳朵沒打耳洞，這在海城這種城市基本不可能，而每個人人生第一位老師就是父母，海城的女性大多比較強勢，喜歡攀比，計算，男性則大多溫和有耐心，你的急性子體現在看了傳單立刻決定過來，到了門口只看了一眼就又打算放棄，我一招呼你又進來了，這就是典型的急性子，我覺得很有可能，你母親是北方人，性子直心軟，父親溫和大度，有教養有耐力，只有這樣的家庭成員匹配才能培養出你的這種混合良性性格，唯一需要改善的是，你容易受第一感觀支配，頭腦發熱后可能會吃些苦頭。”

“好吧，你挺有見識，也挺坦誠，我叫林愛薇，芳草小學老師，3（4）班主任，你呢，貴姓。”

“林老師你好，我是林肯，前不久剛剛拿到心理諮詢師的執照，還請多多關照啊。”

林愛薇手忍不住指向我，呵呵地笑了起來說：“你也姓林嗎，還叫林肯，這名字有些高級啊。”

“既然都姓林，那咱們算一家，你還沒看到我豪爽的另一面，說說看，你的諮詢服務多少錢。”說完自己心裏卻好笑地想：你妹的，老娘的老娘還真是北方人。

“這個還沒想好，看情況，有的人多收一些，有的人少收，有的人不收，有的人可能還要貼點，夠用就行。”

“嗯，有意思，租了這個七八千的工作室竟然為了做好事，看來腦袋瓜受了什麼刺激。”

“額”，我滿頭黑線輕嘆說：“或許吧，一切為了孩子。”

“一切為了孩子，你是因為前幾天學生跳樓事件的影響才到這裏來的嗎？好吧，這個前提我很感動，我收入還可以，家庭也小康，你直說價錢。”

“一般是60諮詢一次，具體還可以包月包年，會很實惠。”

林愛薇又笑了，豪爽之情拉高了音量，說：“包月包年，你讓我包你，這，我怕是包不起吧”。

“算了，不扯皮了，怎麼個包法，說來聽聽。”

“包月包年就是在服務期限內，不限次數，不限時間段，只有有需要，隨時找我。”我突然感到不妥，尷尬笑笑補充說：“隨時找我諮詢心理問題，我給你解答，給你提供解決方法。”

“這倒是挺好，多了個私人助理，哎呀，說價格。”

“一個月五千，多嗎。”

林愛薇立刻回答：“當然多了，我的一半收入啊，你想得美，行了，就這麼定了，一天一百，先包三個月。”林愛薇說完拿起手機就要付錢。

我一聽有米可收，連忙說：“好吧，我吃些虧，但是只有收據，沒有發票。”

林愛薇壞笑了，看着我直搖頭說：“沒事，收據也省了吧，我看你這屋子三個月起租，還有押金，跑不了的。”

加了微信，錢也付了，林愛薇才收起年輕女孩的頑皮，認真地說出第一個諮詢的問題：“林肯，前段時間我們學校學生跳樓的事件對所有師生影響都很大，學校里的氣氛怪怪的，關鍵是那個孩子是個單親家庭，母親病重，父親是個賭鬼卻拋棄了她們，生活重壓之下所以想不開，唉，真是可惜，而最關鍵的是，我的班級去年離異的單親家庭才六個，今年已經十九個了，總共四十六個孩子，這比例太高了，又出了這樣的事，我想問問，我該怎樣關注孩子們心理動向，緩和班級的生活學習氣氛，他們可都是八九歲的孩子啊。”

“是的，八九歲的孩子正是形成思想記憶的時候，愛說話，愛奇思幻想，喜歡模仿，有較強的從眾心理，正是需要正確引導的時候，現在的社會風氣如此，更加需要老師的細緻耐心，任重而道途遠。”

“在這種情況下，最為可怕的是單親家庭孩子與雙親家庭孩子之間的摩擦衝突，一句不經意的家庭比較，一次信任與背叛的口角，一場班級角色的分派等許多未知情況，都可能引發小孩子強烈的憤怒、自卑、報復、失落等不利因素，想要解決有兩個方法，第一就是大家都是雙親孩子，家庭係數不變，孩子們都在健康愉悅的環境下共同成長，不會出現極端摩擦。但，這顯然不可能了。第二，大家都是離異家庭，單親或者再婚後多親，又變成家庭係數相同的環境，身份都一樣，雖然價值觀會改變，但是反而也不會有極端摩擦，但這也更加不可能了。”

林愛薇不滿地打斷說：“你這不等於沒說么。”

“我還沒講完，局面雖然難，但也要想辦法，越迎難而上越有意義，這就需要一點點智慧，加上對小孩天性的了解，嗯，有了，先給你說個簡單好操作的辦法。”

林愛薇忍不住嘲笑，說：“哎呀，林肯，原來你繞了半天才有辦法，故作深沉。”

我笑着解釋，說：“不是，不是，營銷習慣，營銷習慣而已。”

“這樣吧，你今天下午給學生開個班會，主題是給親愛的同學們起外號，例如跑的快的就叫小馬駒，愛吵架拌嘴的就叫小炸蛋，愛吃東西的就叫小饞貓，反正根據孩子們的個性每人都安個新名字，別用髒話字就行，例如我們成年人的社交賬號，不都是怎麼格調怎麼起么，孩子們也一樣，需要新鮮有趣的生活學習環境，那老師們就該給孩子們營造輕鬆愉快的學習環境，正確的引導，增加他們的交流，大家都有外號了，不就都一樣了，曲向融合了嘛。”

林愛薇傻眼了，怔怔的說：“這樣可行嗎，我怎麼覺得這麼天真無腦，我這錢還能退嗎。”

“你別小看天真無腦，孩子們的想像力一旦爆發，就變成了魔力洗腦，他們的智力最喜歡最容易接受的就是天真無腦了。”

看着林愛薇的猶豫躊躇，我故作嘆氣說：“辦法是蠢了點，總比沒辦法好，試一下再說吧，大不了我退你錢，你給教導處寫檢查，要知道，刻不容緩啊。”

林薇愛心裏計較了一下，俏皮地說：“行，我被你說服了，先試一下，哦，對了，還有個問題，如何對待天性調皮，性格暴躁易怒的孩子，該給他們怎樣的指引，有幾個孩子太皮了，不太好管束，總是讓我煩惱。”

“老師就是老師，這形容詞真是溫良恭儉，”我收起玩笑，沉思了一會說：“從人性的角度看，人之初，性本善，這個善你覺得怎麼解釋。”

“這還要解釋嗎，自古以來都是善良的意思。”林愛薇有些不屑，第一次嘟了下嘴，真是性感俏皮且迷人。

“我卻想換一個解釋，這個善是善變的善，不是善良的善。”

看到疑惑地眼神，我補充說：“人是動物進化而來，動物的生存規則是恃強凌弱，弱肉強食，冷血暴力，自私善變，人從一出生就會帶着這些天性，這是先天的，應該理解，而善良寬容，溫和禮貌，信義、廉恥、勇敢、堅強，等所有好的品格都是後天學習才有，所以一個人如果有不好的缺點，例如虛榮心、愛說謊話，自私暴躁易怒，懶惰貪圖享受，這都應該理解包容，畢竟是動物天性，但是一個人哪怕只有一個優點，更加應該珍惜、給予鼓勵引導，放大他的優點，給予這個人繼續學習其他優點的信心，可這也當下社會的困局，4歲至12歲是人類學習慾望最旺盛最渴求的時間段，這個時段家庭環境和學校教育是非常重要的，孩子們在聽在看，學習他們人生中最重要的老師~父母，在做什麼事，說什麼話，學校的環境又是怎樣，老師同學們又是如何生活的，在這個學習的過程中，孩子們很容易被大人的行為誤導，對書本知識和現實環境誤差產生心理衝突，從而激發動物天性來保護自己，做出叛逆暴力的行為。你想想，大人們都壓抑不住動物天性，何況這些幾歲的孩子呢。”

“那該怎麼解決啊，聽你分析，好像和諧社會越來越遠了。”

“所以我才說老師的任務目前是最艱巨的，一位心理成熟智慧且有愛心責任心的老師可以幫到許多孩子的，而我，目前能做的就是塑造這樣的老師。至於怎麼解決，這需要契機，在合適的時候說合適的話，走進孩子的心裏，給他們播下壓抑動物天性的種子。不管是什麼樣的孩子，都需要平等對待，忽略本就存在的缺點，多看他們的優點，你就會輕鬆許多的，當然，和大人相處也是一樣的。”

林愛薇又嘟了一下嘴，說：“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感覺你都成我老師了。”

我頓時滿頭黑線，心想：錢都收了，本來就是啊。

“還有一個問題，是我個人的，我覺得我有些排斥和異性來往，親戚朋友介紹對象好多次了，談了幾次，覺得現在男人特別不靠譜，越來越抗拒，爸媽又催得緊，煩死了。”

我心裏頑皮地笑了一下：得，虧了八十了。

“謝謝你給的信任，從這一刻起，我們算朋友了，我知道，你肯定談過戀愛的，應該是大學一學期后，結束在畢業的前幾個月。”

“我暈，你屬鬼的啊。”

“額，我不屬鬼，我只是會讀心術而已。”

“讀心術，這麼玄乎，既然收了錢，你得教我。”

“只要正常續費保證學會，但是讀心術雖好，用不好也會被反噬的。”

“行了，別扯了，我才認識一個小時不到，我接受你這個朋友，先回答問題，這是我的權益。”

“我知道，我正在配合你的問題，聊婚戀問題必須輕鬆一點，讓不愉快的東西浮出來，而且還要沒有感覺。”

林愛薇一聽牙有些癢，說：“句句玄機，標準的神棍。”

我滿頭黑線，無奈地回復說：“還是說正題吧，其實真沒有玄機，現在大多數年輕男女都是這樣的，最純真的愛情卻給了錯誤的人，拋開愛情這個偽命題，其實就是動物本能的心理需求罷了。”

“所有動物到了成熟的年齡，雌雄激素分泌到達頂峰，按照生理需求就該繁衍傳承下一代，只不過人比較高級，將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把慾望包裝成愛情，從而獲得理所當然的幸福生活，但是社會科技越發達生活質量越高，人的素質就會越低，缺什麼就去追求什麼，壓抑不住慾望，就會造成許多不幸，單親家庭的孩子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一個理性善良的人，看到這麼多不幸，當然會害怕，會抗拒，如何解決，還得看你有什麼需求，我大膽的猜測一下，你心中是有理想類型的伴侶的，理想的原型應該是你父親那種細心耐心，溫和熱情，勤勞有擔當的人吧，因為你看到母親那麼幸福，怎麼不會喜歡像父親一樣的人呢，這就是所謂的戀父情節。”

林愛薇徹底傻眼了，忍不住笑罵說：“妖怪，你真是個妖怪。”

“額，我不是妖怪，我只是會讀心術而已，”我很認真地重複了這句話，本來覺得有幽默的效果，但是又補充說：“讀心術最大的副作用就是沒有愛人的能力，你還是不要學了，做個好老師，好女兒，找個好男人，過些好日子。”

林愛薇自嘲的一笑，說：“真是無語，我的人生竟被你兩句話說到了頭，好老師好女兒好當，可哪有那麼多好男人呢。”

“這就是心理學的重要性，打開塵封的心靈，真誠的認識自己，用理性輔佐感性，根據自己真實需求，培養創造自己的理想伴侶，這就是所謂的遇到問題解決問題，沒有問題創造問題再去解決問題，愛情最大的魅力就是解決一個個問題，從而使兩顆陌生的心走到一起。”

“聽上去挺有道理啊，就跟教學生一樣，要是能這樣談戀愛，那我可能還真的善長。”林愛薇頓時點點頭信心百倍，又補充說：“這錢花的還算值，回去給你多多宣傳，多找幾個人包你。”

“那我只好謝謝你了。”我無奈附和這種調侃，看到準備離開的林愛薇又補充說：“林老師，再提一個小建議吧，以後上課準備些巧克力，小零食什麼的隨身帶着，遇到乖巧聽話的孩子就獎勵獎勵。”

“知道了，辦公桌里備着呢，上午快下課了，我先走了，有事微信再找你。”說完收起手機，順手拿起果汁揚了揚，轉身快到門口時又飛快折了回來，還沒注意，已經卧室轉了一圈出來了，我只好尷尬望牆不去看她。

林愛薇從我身邊經過，像個小孩一樣開心地飄了一句：“就知道裏面是狗窩。”

我帶着滿頭黑線看着粉色的身影歡呼雀躍地消失。

一身的疲憊，關上門，大字型躺到狗窩裏，嘴裏叼上藍屁股的細煙，眼睛獃獃地順着煙霧繚繞，望着天花板和那盞忽明忽暗的小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