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回首往事

第118章 回首往事

香凝死了帶走了范旭澤年少時最大的遺憾和所有的溫暖,也帶走了輕衣和蘇錦澈的懷念,韓少祺死了帶走了他們往昔的故人。

她走後的第一個月輕衣和范旭澤每日喝的爛醉如泥,范旭澤心裏難受輕衣就更是難受,那是她花了許多年用心頭血滋養費勁千辛萬苦才換回的人說走就走了。

初墨打開了蘇子夜的門拿着香凝臨走前留給他的內丹裏面是她所有的修為和靈力:“香凝走了她留給了你這個。”

靠在踏上的蘇子夜猛的一震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漸漸的渾身發抖:“不可能,范旭澤和輕衣不會讓她死的,你在騙我。”

搖搖頭的初墨把盒子放在他身邊:“她臨走前說把這個給你,子夜她真的走了。”

不願意相信的蘇子夜捂着臉發抖:“不會不會的她不會死的,她已經死過一次了!沁兒才那麼小她不會捨得死的,她好不容易才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她怎麼就死了!你騙我!她是沁兒的阿娘是范旭澤的妻子是輕衣放在心上疼愛的妹妹她不會....怎麼就死了....是不是洛塵!是不是他,我要去殺了他!”

“是韓少祺,他也死了,天宮傳來噩耗,太子殿下於一個月前突然暴斃身亡,殿下節哀她再也回不來了。”初墨手搭在他肩上想安撫。

忽然爬起來的蘇子夜就要衝出去,結果門口遇到了蘇錦澈,他和他就那樣看着。

蘇錦澈神色平靜的望着他:“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而是無辜的香凝?”

又哭又笑的蘇子夜喃喃自語:“是啊為什麼死的不是我而是香凝呢?沁兒需要她的娘親范旭澤需要她的妻子,輕衣需要她的妹妹,可是我也需要香凝啊,她也是把命給我的妹妹,我欠她一條命,我欠她的,死的為什麼不是我?”

喚出劍的蘇錦澈一步步走向他,趕來的蘇雲斯搖着頭大喊:“不要!你殺不了他的,錦澈快住手!”初墨一躍而起眼疾手快的按住了他的手逼迫他停下來:“錦澈.....”

蘇雲斯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蘇錦澈忍着怒火:“為何我殺不了他?”

一愣的蘇雲斯腳下的步伐覺得是如此的沉重和疲倦:“當年大戰秀秀怕本君和阿沛爭奪冥王之位兄弟殘殺,所以在我們身體裏種下血咒代代相傳,若一方起了殺心和殺意必將反噬而亡,你殺不了他的也不能殺他,本君知道吾兒並未真的想殺你,可是又怕又擔心你們兄弟反目,不得不將他禁足是為了你和他都能活着,你不能,那一戰阿沛根本沒想與我爭冥王之位,錦澈啊,冥界的後輩一個接一個的死去,本君剩下的孩子們所剩無多了,好在沁兒和安兒降生,本君以為上天肯寬恕本君一身的罪孽了。”

“血咒?皇叔從未提起父王也未。”蘇錦澈扭過頭眸子血紅。

那眼神蘇雲斯似曾相識:“你父王死前本君都未曾經動那個念頭,本君失去了弟弟,失去了妹妹你和輕衣是本君想念他們的最後希望了,本君以為這個秘密不會這麼快說出來,至少要在臨死前才說出口的。”

笑的痴狂的蘇子夜走向蘇錦澈,初墨和蘇雲斯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蘇子夜拔出匕首狠狠的刺進他小腹大聲喊:“蘇錦澈我們一起去死吧,黃泉路上誰也不會孤單,來世我們還做兄弟生生世世糾纏不休!我要和你同歸於盡哈哈哈!”

悶哼一聲的蘇錦澈握住他的手小腹血流不止染紅了一身藍衣,他疼的面色蒼白,蘇子夜也沒有好到哪兒去,一口血湧出來死死的拽着匕首往裏捅:“有你陪我,不孤單,我要你與我一樣萬劫不復,要讓輕衣沒有夫君讓安兒沒有父王,要你和我一樣痛不欲生,蘇錦澈你去死!”

“子夜!快住手!”蘇雲斯驚嚇的睜大眼睛想要去拉開他們。

蘇子夜力氣大的驚人:“父君兒子好疼,為什麼父君永遠向著他們?兒子想和他一起死,路上太冷太孤單了,父君就讓兒子帶他走吧。”

蘇錦澈捏緊他的手腕強忍着疼痛:“該死的人是你,為何要我陪你去死?蘇子夜我恨你恨之入骨,你休想。”

“是你薄我,你該死生無怨,你忘了?說什麼死生無怨呢?我該死?你就不該死了?我就不恨你嗎?從小到大我都要護着你讓着你,憑什麼啊!憑什麼!你欠我的這是你欠我的!”蘇子夜歇斯底里的嘶吼。

怔住的蘇錦澈不曾知道過他也是這般對自己充滿怨恨的:“我欠你什麼?”

落下淚的蘇錦澈張着嘴一個字都說不出話來了有不解也有困惑,吐着血的蘇子夜笑的越發癲狂了:“欠我什麼?我那樣信你,而你之後可曾信過我分毫啊!你是我哥哥哪怕是想殺輕衣但我依舊幻想着來日登上帝位,是與你一起,蘇錦澈你就沒有悔和愧嗎?是你把我逼成這樣的!”

忽然沒再掙扎的蘇錦澈撫上他的手一臉無奈和痛苦的望着他:“你想殺她如同殺我,你覺得我愧對你那麼我無話可說,你想殺就殺吧。”

一陣舒爽的蘇子夜發現血咒安靜了下來,蘇雲斯也是震驚不已:“怎會?”

初墨抱着胳膊垂了垂眸子:“如果是自願獻出生命的,那麼血咒是可以恢復平靜,若是獻祭的人死了那就會轉移到與他血脈相連之人,倘若此人無後那就血咒解開恢復自由,蘇錦澈是打算獻出自己的生命了,血咒就平靜了。”

“子夜!你要殺了他....本君死後怎能向你小叔交代啊?你當是可憐可憐你父君好嗎?本君真的再也不能失去你們任何一人了,錦澈死了,輕衣怎麼辦安兒怎麼辦本君又怎麼辦?別殺他算是父君求求你好不好?”蘇雲斯紅着雙眼一臉的焦急和慌張失措的神情。

蘇子夜看着這樣的父君沒有了往昔的威風多了些滄桑和無助終究是沒捨得狠下心:“我和蘇錦澈你一刀....”

搖着頭的蘇雲斯驚恐的望着他哀求:“別說出來不能說~本君死後能和你相依為命的只有錦澈和輕衣了,別說出來了子夜....”

隱忍的蘇子夜掉着淚拔出了匕首,蘇錦澈身子一軟被蘇雲斯抱住:“澈兒~”一聲澈兒讓蘇錦澈感受到他真的是害怕了。

“我跟你一刀兩斷....我也不希望效忠的人會是你!蘇子夜什麼兄友弟恭都是謊話,你我之間早就恨透了彼此,與其虛偽的過一生不如現在就做個了斷,待你繼位之後我與我的子嗣生生世世不如皇城跟你再無瓜葛。”蘇錦澈幾乎是用盡所有力氣說出來的話。

這一段話彷彿要了蘇雲斯的命:“本君和阿沛秀秀耗盡一生的心血將冥界收復,如今卻要毀在你們手中再次分割嗎?澈兒,子夜他並不是真的想做這些,你為何就不能原諒?”

毅然決然扒開蘇雲斯的蘇錦澈強撐着疼痛慢慢爬起來捂着傷口:“他不配為帝執掌一方,若他來日登基我便死生不復相見,和他再沒有任何關係,我實在厭煩他的自私虛偽,段不能讓這種人毀了輕衣和我的餘生。”

“很好你總算說了實話,我在你心裏就是這般的不堪一擊,那樣也好,我本就沒指望能成為帝君了,我們到底走到了這一步,蘇錦澈你記住今天的話。”蘇子夜惡狠狠的盯着他。

好笑的蘇錦澈捏緊了拳頭:“當日輕衣要殺了你我就不該跪在她面前求她放過你,你非良善之人,你該死該為你的錯贖罪。”

蘇子夜不悅的回懟:“你又以為自己高尚到哪裏去了?你跟我有什麼區別,都是一樣滿手血腥的人裝什麼清高?我所殺的人哪一個你沒有沾染絲毫?”

一句話都不想再說下去的蘇錦澈對他失望透頂了笑了兩聲:“道不同不相為謀,好自為之。”

文勒一接到他,受傷嚴重的蘇錦澈就昏昏沉沉的倒在了他懷中,連趕着回到王宮后輕衣知道發生何事也是一句話不說,蘇錦澈從小就身子弱的很,受個風寒都要躺上幾個月的人現在腹部受傷更是高燒不退。

輕衣一把抱起才剛會走路的蘇銘安看了蘇錦澈一眼往皇城趕去,故生着急的跟上去。

大殿外輕衣拉着蘇銘安跪在地上柔聲細語的摸了摸他小臉:“罪婦夏氏特來請罪!”故生不明所以的想讓他們母子起來:“王妃娘娘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吧,君上看到又該心疼了。”

“娘~”蘇銘安軟軟綿綿的叫了她一聲,一雙大眼透着無辜和清澈。

看着蘇銘安的輕衣溫和的說:“銘安是娘的兒子自是要堅強的對不對?”蘇銘安點着頭乖巧的跪在地上很是聽話。

一咬牙的輕衣抬起手一個耳光落在自己臉上看向裏面:“罪婦夏氏為夫請罪!”故生心疼的要去攔她,輕衣厲聲呵斥:“滾開,銘安都知道跪在一旁你連個才會學走路的孩子都不如嗎?”

一愣的故生撲通一聲也跪下來了,輕衣一邊扇着自己耳光一邊喊着,蘇銘安拽着她衣裙是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為何如此做,可是小小的他就已經知道護着自己母親依着自己母親了。

不知跪了多久輕衣的臉已經被自己扇的通紅了偶有路過的侍女侍從指指點點說些什麼。

終於出現的蘇雲斯看到這一幕心疼壞了想要去扶他們母子:“安兒輕衣這是做什麼?”

輕衣不為所動的跪在地上低垂眸子行禮,蘇銘安見狀也躲開了蘇雲斯的手跪在她身後,輕衣義正嚴辭道:“錦澈是輕衣的夫君是銘安的父親哪有看着自己夫君受苦受難無動於衷的妻子和兒子,錦澈已經厭倦了這些生活,還請皇叔下旨廢去攝政王的官位恢復其瑞王的身份,從今以後不用再插手皇城所有事情,他只想做個與世無爭的瑞王和他的妻子兒子一起生活就夠了,我們守在王宮那便是家。”

“娘別哭。”蘇銘安跪了很久腿都跪的又疼又麻的還是自顧自的跪上前去抱住了她顫抖的身體奶聲奶氣的安撫。

蘇雲斯看在眼裏:“輕衣生了個好兒子,這件事事關冥界,本君會與大臣們商議之後再給你一個答覆可好?輕衣別把本君逼的太緊了,本君真的很難過想緩緩。

她抬起眸子也不說話就是行禮,而後艱難的爬起來又去扶蘇銘安:“給皇爺爺告別吧。”

學着行禮的蘇銘安點點小腦袋:“銘安告辭皇爺爺保重身體,銘安下次再來看望皇爺爺。”

伸手抱起蘇銘安的輕衣將他摟在懷中和故生一步步離去,蘇銘安在她懷中摸着她臉:“兒子摸摸就不疼了,娘不疼。”

“乖已經不疼了。”輕衣笑着親親他額頭,蘇銘安生怕自己的母親跪久了身上疼掙扎着自己爬了下來牽着她的手:“兒子自己走,不要母后抱了等兒子長大了誰都不許欺負母后的,父王教過兒子事事以母後為先,母后說什麼就是什麼。”

低頭笑着的輕衣有了很多母性光輝變得溫柔了許多不再像從前一般的冷漠了:“好,等銘安長大了就保護母后,我們一家開心的在一起。”

望着他們母子蘇雲斯彷彿看到了最初這樣大的蘇子夜也是和沉碧說著這樣的話。

床上的蘇錦澈臉色蒼白的難看,一張好看的臉沒有半點血色,蘇銘安趴在他床上伸手摸着她的臉:“父王什麼時候可以醒啊?”

“很快了。”輕衣怕極了,她害怕蘇錦澈和香凝一樣不要自己了,怕他走了留下自己和蘇銘安兩人相依為命,她撐不住的。

半夜蘇銘安發現蘇錦澈的手動了,他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趴在他身邊:“阿爹?阿爹醒了?”

睜開眼睛的蘇錦澈累壞了咳嗽了幾聲揉揉他腦袋:“銘安真乖。”他回過頭看見床邊的輕衣握着他的手睡著了:“怎麼在這裏睡著了?”蘇錦澈皺皺眉想起身的,結果牽動了傷口悶哼一聲疼的額頭冒着冷汗又倒了下去。

“阿爹~”蘇銘安驚呼一聲心疼的摸着他的肚子想讓他躺好,蘇錦澈怕吵醒了輕衣:“乖兒子小點聲別吵着你阿娘了。”

點着頭的蘇銘安爬下床踩着凳子去給他倒了杯水遞到他手中又爬上床:“阿爹要喝葯嗎?我去找小叔叔,不會吵到阿娘的。”

欣慰的蘇錦澈很喜歡這樣乖巧伶俐的蘇銘安雖然他才一歲多可是很懂事:“那你慢些。”

蹭蹭他大手的蘇銘安穿好鞋爬下去晃晃悠悠的跑去找范旭澤,范旭澤正看着珠璣劍失神,青瑟因身子不好早就睡下了,范沁竹也睡在搖籃里很香甜。

敲着門的蘇銘安一邊敲一邊道:“小叔叔開開門,阿爹醒了要喝葯葯了。”

回過神的范旭澤起身去開門就見蘇銘安扶着門框低下頭蹲下身:“小世子怎麼自己來了,王妃娘娘不在嗎?”往裏看去的蘇銘安搓搓凍紅了小手走到范沁竹身邊:“沁竹妹妹睡著了,阿娘也睡著了,阿爹不想吵醒阿娘的。”

看着搖籃里的范沁竹他心裏就更難受:“小世子是想讓臣陪小世子去給王君喂葯?”

仰起小臉的蘇銘安眨眨眼:“是啊,小叔叔沁竹妹妹好可愛哦。”

笑起來的范旭澤看着面前的兩個小孩子總算是有了些許的安慰:“好臣陪小世子去,沁竹妹妹還小的很,世子殿下可喜歡?”

“喜歡沁竹妹妹生的好看。”蘇銘安坐在他胳膊上被他抱在懷裏,范旭澤心情好了不少:“嗯小世子也好看極了,走吧。”

這樣的日子安穩的過了一百年,期間無論蘇雲斯怎麼邀請蘇錦澈夫婦都沒有去過皇城,連帶着范旭澤也未去過。

范沁竹撅着嘴手上戴着范旭澤送給香凝的鐲子和玉佩還有她的佩劍珠璣,她一襲粉色長裙倒是有些香凝最初的模樣了。

而蘇銘安則喜歡一襲深藍色束衣長衫,像極了蘇錦澈的模樣,他也不愛戴冠往往是一條髮帶急着:“沁竹你怎麼在這裏?”蘇銘安和蘇錦澈性子不大一樣,倒是有些溫柔的。

“啊?世子殿下啊。”范沁竹笑着行禮,他們兩個一起長大都在王宮養在輕衣膝下。

蘇銘安從懷中拿出一枚玉簪和一袋桂花糕遞給她:“昨夜清理庫存的時候看到了這簪子很襯沁竹妹妹,路過水雲閣的時候記着你愛吃桂花糕就買了些給你,結果遇上了。”

接過玉簪和桂花糕的范沁竹高興的很:“我很喜歡謝謝世子殿下,前兩日還聽世子殿下說起想看滿山的曼陀沙華來着,所以去看看開了嗎想和世子殿下一起看。”

“到十五就會開了,還有幾日就去,等開了我就同小叔說讓你與我一起去可好?”蘇銘安親手給她戴上了玉簪。

范沁竹笑的可愛又甜蜜:“好啊。”蘇銘安低頭一笑甚是般配。

蘇錦澈自受過重創後身子弱了許多,輕衣看在眼裏心焦也無法子,陸勛花了很多半點給他調養也不見好,原本他身子就弱,從小就是一病就很久的,現在更是難復原。

“在想什麼?”蘇錦澈從后擁住她親昵的蹭着她脖子吻了吻她烏黑的長發,輕衣身上總是有股淡淡的梔子花香,香甜又不膩,蘇錦澈就這樣抱着她恨不得將她揉進骨子裏。

一起進來的范沁竹和蘇銘安一邊行禮一邊笑着說:“母妃,父王。”“姑姑,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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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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