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毒
蘇妲己死了，陳如素活了。
當真古怪。
但是見陳如素醒來，蘇鴻信還是欣喜非常。
“我怎麼了？怎麼會在這裏？”
陳如素先是緩了緩接着神情恍惚，眼露茫然，像是渾然忘記了先前發生的一切，臉色蒼白的厲害，也更為虛弱。
“這裏是一處幻境！”
蘇鴻信瞥了眼蘇妲己留下的那柄兇刀，心中五味雜陳，這個女人，自蘇媚接近他開始，再到如今，當真是來的快急，去的飄忽，他柔和的望向陳如素說道：“不過，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緊緊相擁。
但此刻，卻已容不得他們細說。
蓋因天邊無數浩瀚佛光正遁空而來，宛若一道道長虹橫空，似流星雨般，好不驚人。
追兵已至，為首之人，正是那老和尚，連同一眾佛門弟子，往日未曾發現，不想這些和尚皆身懷非凡修行手段，來勢極洶。
蘇鴻信陰沉着臉，朝蠻蠻使了個眼色，三人登時遁逃向遠方。
只是身後追兵緊咬不放，一連逃了數日，眼見終難逃脫，蘇鴻信眼中終見殺意，真也好家也罷，看來如今不動手是不成的了，既然動手，那便斬盡殺絕。
“躲遠些！”
他給陳如素留下句話，已對上了那個老和尚，蠻蠻則是力戰一眾和尚。
“嗯？這刀？”
那老僧乍一瞥見他身旁的刀，老神在在的老臉終於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哼，老早就覺得你有些古怪，三番兩次助那法海壓制我的意識，說，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是真是假，是不是你搞的手段，故意把我們困在這裏？”
見到對方驚於那柄兇刀，蘇鴻信登時一眯眼，凝目揚眉，殺意畢露。
“說，你究竟是個什麼鬼東西？真的？還是假的？”
“人生如夢，世如苦海，真亦是假，假即是真，你一心想要掙脫出去，又怎知外面就一定是真實不虛的？又或者，這裏面才是真的，真真假假，何必執着！”
驀然，那些和尚居然齊齊開口，且還是用一個聲音，同一句話，場面簡直詭異到了極點，這些聲音匯聚如流，震的蘇鴻信耳膜鼓盪，心神都跟着不穩，只覺心中隱隱生出一股向佛之心。
“遭了！”
蘇鴻信眼皮一跳，心道“不好”，卻是二話不說，手中禪杖掄起，掄出一片金光，殺向眾僧。
禪杖下，一具又一具支離破碎的屍體接連倒下，嗅着濃郁的血腥氣，蘇鴻信眼中殺性大起，心頭惡氣劇增，直到將心底冒出的那抹向佛之意壓下去，這才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
他殺的興起，與那老和尚激戰於一處，二人師徒相殘，大戰驚天動地，佛門手段盡施，群山遍野都是佛光，就連陳如素他們都不得不遠退開去，足足五日後，群山中方聽一聲低喝。
“啊！”
等到蘇鴻信再現身，手中正拎着那老僧的頭顱。
他佛衣染血，禪杖大泛血光，腳下伏屍無數。
漫山遍野，皆是屍首。
蘇鴻信臉色沉着，他解下身上的袈裟，將那柄刀裹起，此物乃是蘇妲己所留，在沒有徹底確定自己的身份，以及了解這柄刀的來歷前，他可不會相信這是什麼天上掉下的餡餅，那狐妖心機深重，誰知道其中會不會還有別的陰謀陷阱。
他沉聲道：“得趕緊想辦法脫身，誰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遲恐生變，還得早做決斷！”
話到這裏，他頓了頓語氣，看了眼手中的頭顱，老和尚雙眼圓睜，斷頸血水滴落。
“看來這幻境中除了咱們還有其他真實的存在，得找出來，怎麼找？”
陳如素的臉色還有些蒼白，神色仍有些虛弱，她聞言秀眉微蹙，忽又一展，提議道：“咱們把這世間的一切生靈，都殺個乾淨，到時候不怕他們不出來！”
蘇鴻信卻搖頭道：“太慢了，這幻境有多大，有多少人，咱們都不知道，得殺到何年何月？要是待個幾十年，上百年呢？”
“我有辦法！”
一旁的蠻蠻這時冷不丁插話道。
“什麼？”
蘇鴻信問。
少女應道：“我能在最短的時間裏，將此間一切生靈殺光！”
蘇鴻信神情冷冽如冰，既是如此，他可不會拘泥於什麼善惡，眼下自己都自身難保，哪還能在乎別的，何況，他身旁還有親近之人，珍視之人。
“有把握么？”
“有！”
少女眉眼一彎，走到山巔陡崖邊緣，小手一翻，掌心已多出一個精緻的瓷瓶。
“這是我精心煉製的屍毒，比那科幻電影裏的什麼喪屍病毒強了不知多少倍，隨風而散，遇水而融，連修士都不能倖免，能讓世間一切生靈化作行屍走肉，且為我所控，可惜時間不夠，不然我還能煉出毒性更強的。”
蘇鴻信聽完臉頰一顫，陳如素不知道喪屍是什麼東西，但他可清楚的緊，眼下這東西真要傾倒出去，只怕這個幻境世界輕刻便會化作人間地獄。
但這應該是最簡單，也最直接的辦法。
“你以前用過么？”
蘇鴻信下意識的問。
少女停也不停，瓶口一揭，一股黑氣瞬間順風飄散向人間大地，她嘴上漫不經心的回道：用過，五胡亂華的時候，那一方世界差點被我化作了屍界，阿閔就是我那時煉製的。”
她說完，又拿出兩枚丹丸遞給了蘇鴻信他們。
“這是避屍丹，不需要吞服，帶在身上就可以了！”
“現在，就是享受接下來的美好光景了！”
黑氣飄遠，漸漸散作無形，不知飄向何處。
“只能如此了！”
蘇鴻信收回飄遠的目光，喃喃道：
“既然要等，那咱們挑個山明水秀的地方等吧，也好看看這個世界究竟會變成怎樣的結局！”
“隨你便，有吃的就行了，我想吃火鍋！”
蠻蠻表現的有些無所謂，但一雙視線卻始終在陳如素的身上來回瞟着，像是瞧見了新鮮。
蘇鴻信聞言無奈的搖搖頭。
少女又道：“反正何此間有些玄妙，咱們可以趁此機會到處走走，刷些裝備秘籍，也好提升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