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決鬥（下）
沈劍目送蘇小天走進決鬥場。
他知道，對方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
“喂，那廢物來了！”
不只是誰大聲呼喊了一下，決鬥場內的人沸騰了起來。
呼喊聲，叫罵聲，在決鬥場裏此起彼伏。
常栗依然如同磐石一般穩穩的坐在拳台的角落裏，甚至都沒有看蘇小天一眼。
在如雷般的喧囂聲中，蘇小天走上拳台，正視這常栗。
沈劍被擠在門外，連決鬥場都進不去，根本看不到裏面發生了什麼。
“你總算沒有逃走，有進步！”
常栗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同時站起身來，與蘇小天面對面。
此時，原本充滿了各自叫喊聲的決鬥場突然安靜了下來。
絕大多數人都認為，蘇小天最多在常栗的面前支撐幾秒的時間，所以一個個都屏氣凝神，深怕錯過了一丁點的細節，看不到蘇小天被打倒的一刻。
“開始吧！”
蘇小天冰冷的語氣中帶着炙熱的期待。他內心深處渴望這一場決鬥，渴望在寧海號所有人面前證明自己。
看見對手的眼神，常栗輕輕一笑，說到：“你現在終於有幾分你爸當年的樣子了。”
“你也認識我父親？”蘇小天準備往前邁出的步子又收了回來。
“當然。如果沒有蘇大哥，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我！”常栗感慨地說著，語氣里滿是懷念。
“不許你提起他！”蘇小天突然爆發，宛若冰山之下爆發出火山，用一腔炙熱瞬間融化的先前的冰冷。
常栗沒有輕敵，他從對方的眼中可以看出，蘇小天已經做好了拼盡全力的準備，而他要做的就是告訴對方，現實有多麼的殘酷。
蘇小天大喝着向常栗發起進攻，一腳踢向對手的胸口。但他的速度並不快，架勢也十分外行。
常栗單手放在胸前，準備擋下這一腳，結果出人意料的是，蘇小天的這一腳就像是會轉彎一樣，居然直接穿過了常栗的手臂，踢在了他的胸口。
一腳踢中，整個決鬥場一片驚呼。
“那廢物居然踢中了？”
“剛才發生了什麼？常栗怎麼會沒有擋下來？”
眾人的吃驚都不如決鬥場上的常栗，他瞪大了雙眼，看向蘇小天。
“沒想到，蘇大哥說的是真的。”
常栗有些激動，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蘇小天卻聽得很清楚。
“你是什麼意思？”他疑惑的問道。
常栗往後退了一步，嘴角一揚，臉上的表情也變了。
驚訝的表情變得高亢，身體也擺出認真戰鬥的姿勢。
“看來，需要教你一些東西了。”
蘇小天還沒有聽得對手這句話的意思，常栗快速的一步踏前，巨大的拳頭就打了過來。
之前和沈劍特訓的時候，蘇小天就學過格鬥的基本技巧，對於這一拳，他沒有選擇硬接，而是往側後方避開，然後拉開距離。
自己瞬間移動的能力，和對方保持一定的距離然後像裂空者那樣突然襲擊才是正確的使用方法。
蘇小天雖然想要後退拉開距離，但常栗卻是緊追不捨。
常栗的每一步都緊踩着蘇小天的腳步，始終保持着一個拳頭的距離，即便後者不停旋轉和變換方向，也沒有辦法將前者甩開。
“可惡！既然這樣的話……”
蘇小天突然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下一個瞬間，他又出現在決鬥場拳台的另一端。
原本自以為能夠甩開常栗，拉開距離，卻不料蘇小天一出現，迎接他的就是一記飛踹。
一腳直接踢在蘇小天的肩膀上，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把他踢倒在地。
圍觀的人們先是安靜了幾秒鐘，然後爆發出強烈的歡呼聲。
雖然沒有看清楚蘇小天的動作，但他被常栗一腳踢倒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並且令所有人興奮的是，他們所期望的事情就要成為現實了。
蘇小天被踢倒后，滿臉震驚的抬起頭，看向常栗。
“你，怎麼可能，知道我的位置？”
他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說到。
常栗沒有回答蘇小天的問題，而是說到：“你的能力還算不錯，但是身法太爛了。蘇大哥什麼都沒有教過你嗎？”
蘇小天牙齒緊咬，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不，許，提，我，父，親！”
“可惜，我原本還有一些期望。但沒想到你會是這副模樣。”常栗失望的搖了搖頭，“接下來我可要認真點了。”
話音剛落，常栗再次向蘇小天發起了攻擊。
蘇小天不等對方靠近，就直接使用能力，瞬間移動到拳台的另一側。
但他剛剛出現，常栗就貼到了他的面前，用一記肘擊擊中了蘇小天的胸口。
這一次，圍觀的人們看得很清楚，蘇小天是憑空消失，然後出現在其他的地方，但常栗就好像早就知道對手會在那裏出現，毫不猶豫的用最快的速度撞擊過去。
圍觀的人們雖然驚嘆於蘇小天居然有這種特殊的能力，但同樣被常栗的強大所折服。
“常栗果然厲害，不愧是最強組長！”
“我還以為那廢物怎麼突然就有了骨氣，原來是有了點本事！”
“廢物就是廢物，就算有了能力，也只會逃跑！”
觀眾們沸騰了起來，不少人甚至脫掉上衣，揮舞着拳頭，就彷彿他們也參與到決鬥中一樣。
隨着拳台下氣氛的熱烈，拳台上的蘇小天也漸漸不支了。
連續被擊中后，蘇小天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連站穩都困難了。
他的眼神也逐漸變得迷茫，內心中建立起來的信心就像是被敲擊的玻璃房子，開始出現了裂痕。
趴在拳台上的蘇小天用右手艱難地撐起自己的上半身，抬起頭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對手。
常栗那雙如同深淵一般的雙眼看向蘇小天，讓後者感覺自己似乎重新回到了之前，那個被所有人欺凌，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時候。
“難道，我就算是覺醒了能力，也沒有辦法證明自己嗎？”
蘇小天抬起的頭垂了下來。
就在他垂下頭的一瞬間，眼角瞥到了剛剛擠到拳台邊的沈劍。
雖然沒有參加決鬥，但此時的沈劍也是滿頭大汗。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擠到前排，但沈劍看到的卻是蘇小天被打倒在地的場面。
“你TM在幹嘛！”沈劍急的破口大罵。
蘇小天擦了擦嘴角流下的血，並不理會沈劍，而是賭氣般朝着常栗沖了過去。
啪！
再次輕易的就被對方擊倒，蘇小天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摔倒在拳台上。
原本喧鬧的決鬥場漸漸安靜下來，那些看不起蘇小天的人們的眼神開始出現了變化。
“你TM在幹嘛？”沈劍再次大吼。
這一次，蘇小天看向了沈劍，然後自嘲的一笑。
“你不是要證明自己嗎？不是覺得自己能夠做到嗎？你怎麼趴着了？”沈劍繼續罵著。
“我怎麼樣也不用你來管！”蘇小天也大聲吼道。
這時，圍觀的人們也認出了沈劍。
雖然沈劍來寧海號的日子不長，但因為蘇小天的關係，他也成了船里的知名人物。
聽見二人對罵，眾人也紛紛猜測，之前傳聞蘇小天抱大腿的傳言，恐怕兩人現在鬧翻了。
連原來抱的大腿都沒有，看來這廢物是徹底完了。
就在眾人這般想的時候，蘇小天又一次頑強的站了起來。
不過，常栗並沒有讓他站太久，幾秒鐘后，蘇小天又被打倒在地。
此刻，蘇小天的意識已經模糊，兩眼幾乎失去了焦距。但他耳邊卻清楚地傳來沈劍的聲音。
“你說我利用你？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誰會利用一個廢物？”
“我不是廢物！”
蘇小天大喝一聲，渾身上下突然爆發出驚人的氣勢，從地上一躍而起。
突然爆發的氣勢讓常栗一愣，幾乎是本能的往後退了半步。
在場的圍觀者們也都嚇了一跳，他們感覺現在決鬥場上的不是蘇小天，而是一頭兇猛的變異獸。
沈劍則是另一種感覺。他感覺蘇小天身上的氣息似乎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感受過。
“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蘇小天的喉嚨里發出帶着顫音的低沉嗓音，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或者說，真的變成了一頭狂暴的野獸。
自從決鬥開始以來，常栗臉上的表情第一次變得凝重，他深吸一口氣，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蘇小天。
常栗也是覺醒的能力者，而且他的能力也異常強大，可以看到對手十秒鐘以後的動作。
這讓常栗在格鬥中佔盡了優勢的能力此刻卻好像失效了一樣，因為他根本無法判斷接下來蘇小天的動作。
在他能夠感知到的十秒鐘內，整個拳台上全都是蘇小天的身影，不論自己去往哪擱地方，都無法避免對手的進攻。
而他看到蘇小天的進攻方式更是讓常栗嚇了一跳。
常栗看到十秒鐘后，蘇小天居然用他的能力，將手臂瞬間移動到自己的身體裏面。
這簡直就是必殺的一擊了。
就在蘇小天氣勢到達頂峰，準備好發動攻擊的時候，常栗突然舉起了雙手。
“我認輸！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