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醒來的恥辱

她一直以為是因為她從來沒喝過酒，喝了一杯紅酒之後，所以醉倒了，殊不知，是有人在酒里下了葯，然後把她帶到這裏，再由早已等在這裏的這個男人蹂躪自己。

她說不出話來，她想像電視裏看到的那樣，被強姦過的女孩兒歇斯底里的瘋狂，但是她做不到，她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傷痛，不僅是身體上的傷痛，更是內心的痛。

她甚至來不及去後悔，來不及後悔就本不該來這她不喜歡的聚會，來不及後悔不該去喝那杯酒。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她悄悄的起身，用紙巾儘可能地擦拭身上的污穢，但是傳來的劇痛不得不讓她不斷地停下來。她穿着衣服，那條淡綠色的裙子在此時異常的扎眼。

廖凡被譚曉雪的動作吵醒，他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個不哭不鬧的女孩兒，她慢慢地穿衣服，不看他一眼。

“那個，昨晚我喝了點兒酒，沒有控制住，作為補償，這些錢你拿着。”廖凡從包里拿出兩萬，塞到譚曉雪的手裏。譚曉雪將錢仍在床上，繼續整理自己的衣服。

“你是誰？”譚曉雪的一個問句，讓也在穿衣服的廖凡愣住了，停下了正在系扣子的手。

廖凡心想：“這個女孩兒竟然不認識自己，那也好，省的出去以後在找我的麻煩。”就隨口說道：“我是誰不重要，反正結果已經是這樣了，這兩萬你拿走，作為對你的補償。還有，以後不要再提起這件事，就當咱們從來沒有見過彼此。”廖凡再次把錢塞進了譚曉雪的手裏。

“我不要錢，你是誰？”譚曉雪不依不饒的問道。

廖凡被問煩了，衝著譚曉雪大聲吼道：“你管我是誰呢？說出來嚇死你！我爸是廖俊，我媽是周雲，林江市的市長，識相的話就趕緊拿錢走人，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廖凡一邊用手指指點點，一副恥高氣揚的樣子。

譚曉雪不動聲色，繼續問道：“我問的是你是誰，不是問的你的父母是誰，你不會連你自己是誰都忘了吧？”譚曉雪冷冷地看着廖凡，如果鄙夷的眼神可以殺死人，這會兒恐怕廖凡已經被殺了無數次。

廖凡當真被眼前的這個女人弄得氣憤不已，他揚手便是一巴掌，惡狠狠地說道：“老子是廖凡，就是我強姦的你，識相就趕緊滾，別在這兒礙眼。”

譚曉雪起身打開房門，沒有拿走一分錢。突然之間，她變得失魂落魄，她不知道她該往哪裏走，也不知道哪裏是她的歸宿。

出了酒店，她走在行人稀少的大街上，偶爾一輛飛馳的汽車從她身旁穿過，帶起一陣塵土。天上的月亮還是一彎彎彎的月牙，剛剛是月初，月亮的光澤還無法媲美星星的璀璨。

她就這樣茫然地走着，此時此刻，她的心亂如麻，她感到從未有過的恥辱，她不是為自己失去的第一次而惱怒，而是，奪走她的純潔的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是個姦淫成性的惡魔。

這麼多年，她守身如玉，她一直幻想着她的那個白馬王子，她想着那個將來愛她娶她的男人，將會是一個溫柔體貼的人，能夠在情人節這種屬於他們的節日裏給她一絲絲的浪漫，能夠在她生理痛的時候，端來一碗紅糖水，能夠在她逛街累了的時候，把她穩穩地背起。可是，這一切都毀滅了。

起風了，夜半的風有些涼，她裹緊了身上穿的單衣。路燈還在亮着，發出昏黃的光，街道兩邊的高樓林立、氣派的店鋪還亮着霓虹燈，只是這鮮艷的顏色，刺痛着她的雙眼，她閉起了眼睛，不再去看，不再去想。在她心裏，她的一生已經這樣註定。

恍惚中，她被腳下的一塊兒石頭絆倒，她跪在地上，痛哭起來。從她醒來的那一刻，她一直壓抑着自己，一直克制着自己，她告訴自己要做個堅強的女孩兒。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漆黑的夜裏，她孤單的在那裏，渾身冰涼。如果可以，她想殺了那個毀了她一生幸福的畜生。

譚曉雪無助的跪在那裏，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卻無法感知到疼痛。對生活的失望，讓她的心變成死灰。她彷彿變了性格，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兒再也不見了。

一輛汽車亮着刺眼的大燈從遠處駛來，停在了譚曉雪的身邊。從車上下來一個人，他拉起跪在地上的譚曉雪，把她扶進汽車的後座。她看到，這個人便是那個毀她一生幸福的人。但是，此時她哪裏還有力氣再去指責他？

“我送你回學校。”廖凡開着車，在無人的街道上飛快的行駛，他知道譚曉雪是哪個學校，甚至知道她住在哪個宿舍樓、哪個房間。譚曉雪躺在後座上，輕輕地呻吟，卻也是撕心裂肺的痛。

“哭什麼，女人早晚都會有第一次，給誰不一樣？我的第一次早就不知道給了哪個女人，你看，我這不是還好好地活着。”廖凡沒臉沒皮的說著他自認為的安慰話。

“看開點，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你再哭它也回不到從前了。要我說啊，你拿着這些錢，找個好工作，再找個好男人，嫁了，這一輩子就行了，那麼磨磨唧唧的有什麼用？你看，我這不是擔心你夜裏自己回家出事，開車來送你了么，任何一個女人可都沒有受到過如此的待遇。”

說著話，汽車已經開進了林江市一中，停在了她的宿舍樓前。宿舍樓已經鎖門，廖凡拿出幾千塊錢遞給了看門的大媽，便扶着譚曉雪向宿舍走去。

宿舍里還亮着燈，淼淼一個人坐在床上不知所措，雙手抱着膝蓋，蜷縮在一角，看到譚曉雪回來了，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廖凡將人安全送到，便無聲的擺擺手，走了。

譚曉雪什麼都沒說，扯開自己的被子，和衣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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