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大驚失色
“他本名方成,與已經死去的田氏聘娘是同鄉!年少時還曾互相愛慕!只是戀情多舛,陰差陽錯間,二人分道揚鑣!”
“而那方成太過偏激,對田氏聘娘的心不死,這才惹了田家之禍!”
“便是田家大少爺田崇信那次遇襲,導致殘廢就是他所為!而後還化作田崇信,騙過所有人,掏空了田家!”
“而後二十多年,還……用田家的名義做了許多事情不說,更殘害田家血脈,只為報奪妻之恨!”
……
柯諾的話很簡潔,幾句話闡明要害!田嫦和羅生則跟聽天方夜譚一般!
羅生第一反應便是,現在的田崇信是假的,是一個叫做方成的人假冒的!而殘害自己父母,手足的更是這個假的方成所謂!
這像一劑回春藥,讓羅生對田家已經絕望的心又復燃起來!
“少爺……當真如你所說?我大哥……是那個方成假冒的?這一切都是他用我大哥的名義做的?”
柯諾點了點頭!
羅生的臉上都有了光彩,“我就知道,我大哥絕對不會對爹娘做出那樣的事!絕對不會對我做出這樣的事!原來……原來都是那個方成!都是他!”
可瞬間轉喜的臉色又突然變成了憤怒!
“那個方成在哪裏?少爺,你告訴我!我要去殺了他,我要為爹娘報仇!我要為大哥報仇!”
“羅叔,你先冷靜冷靜!”
……
不同於羅生的立即接受,田嫦卻又陷入混沌!
羅生是這麼多年都無法接受自己被親大哥殘害,還陷害他弒父殺母!因為無法接受,所以一直逃避!但現在,柯諾告訴他,那個人不是他大哥!那麼這麼多年,羅生一直無法相信的事,原來真的不是真的!
那便如他所願,自然狂喜!
可田嫦,這麼多年,她被所謂的爹爹一手控制!
娘走了,爹爹脾氣狂躁!還日日禁錮着她!
可從她八歲開始,她的爹爹,便會時常摟着她,摸着她的臉,對她露出不一樣的神情!
極度缺愛的田嫦認為那是爹爹對自己的歡喜,沒了娘親的女孩,雖然知道不能跟爹爹這般親近!
可還是閉着眼睛去跟這個田家堡最有權勢的人親近!
沒有人教導的女孩子,認為一切都是正常的!爹爹有時候會弄疼她,會對她發脾氣!
可事後,都會跟她道歉!求她的原諒!
田嫦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直到開始說親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與別家的女孩子好似不一樣!
她……早已不是處子之身!
他的爹爹更不會允許她嫁人!所以她嫁的第一戶人家,在成親前兩天出事了!她嫁的第二戶人家,被他爹爹派人過去恐嚇,沒多久就和離了!
而後她便被他藏起來,成為田家堡那個不受歡迎的大小姐!
可暗地裏,她卻為他生兒育女!
雖然田嫦多次覺得不對,多次想要擺脫……可她沒有足夠的勇氣!也沒有人能夠幫她!
她唯一能夠的,便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這個掌控她一生的男人身上!所有她封閉了良心,不顧世俗倫理……哪怕日日心中煎熬,可也逼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在乎……
但……原來……原來那人並不是她的爹爹!
那人……害的她好苦!
幾乎是第一瞬間,田嫦便嚎啕的哭起來!
一下子就蹲坐倒在地上,“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為什麼?老天爺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為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隨着田嫦的哭聲,羅生醒悟過來!
是了,方才田嫦跟他所說,實在匪夷所思!而如今……一切都有了解釋!
羅生受了這般的苦,可田嫦……才是真的苦!她受的是非人所能承受的!那方成,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看到田嫦這般痛苦,羅生對方成的恨又深了一分!
扭過身對柯諾說,“少爺,求你幫幫我!我要報仇!我要替方家人報仇!”
柯諾很理解羅生的氣憤和痛苦,哪怕是他,在得知方成所為,都覺得那方成不能稱之為人!
但,若是要報仇,卻不能魯莽!
見柯諾未曾說話,羅生的心中有一絲忐忑,不知是不是柯諾不願意幫自己,又想到那方成能偽裝二十多年,勢利盤根錯節,哪裏是那般容易對付的!
便又覺得自己方才魯莽了一些,讓柯諾難做了!
“少爺,是我……”
可羅生正要說是自己魯莽了,讓柯諾不要當真!可柯諾卻伸手制止了羅生的話,“羅叔!都說了我們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方才我只是在想,如何對付那方成!”
“少爺……”
羅生心中感激萬分!他知道柯諾的本事,也知道自己是自身難保就更難報仇了!可那方成是真心難對付,若是柯諾拒絕,他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但柯諾沒有,這才是讓羅生感動!
“少爺,羅生這輩子當牛做馬,都無以為報少爺的救命大恩!”
說著羅生便要下跪!柯諾幾乎與他同時跪地,“羅叔,莫要這般!若是報仇,卻也是你們自己動手!”
“自己動手?我真能?”
羅生當然想手刃仇人,可他自認能力有限!若是真的有機會自己手刃仇人,當然是好!
柯諾點了點頭,“若要對付那方成,咱們先得調查清楚他的底細!這個去調查的人,可就非羅叔不可了!”
“嗯?”
羅成不解!
柯諾耐心的解釋道,“我之前的身份羅叔也了解,此事我不便直接出面,羅叔按照我說的做,便可!”
“少爺!……謝謝你!”
一切感謝都在無言中!柯諾握着羅生的手,扶着他起身!
而至此以後,羅生便真正成了柯諾和林秀忠心不二的大管家了!
但此刻,一旁像丟了魂的田嫦,卻是不好處置!
此刻天色已晚,羅生也有傷在身,不方便外出!柯諾便先囑咐他一遍,如何如何做,如何如何問等等!
等說完話,這才過來這邊看田嫦!
此刻田嫦像在水裏泡過一般,不是是怕是懼!
羅生很是心疼,走上前去,拍了拍田嫦的肩膀,“小嫦,二叔會為你報仇的!”
田嫦良久之後才轉過頭,“二叔,我該怎麼辦……”
紅着眼,一行行清淚就這般流下,沿着田嫦的肌膚順着臉的輪廓往下,匯聚在下巴上,一滴一滴,滴落到地面上!
似乎每滴一次,羅生的心便痛上一分!
這一刻,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羅生把田嫦摟在懷裏,讓她緊緊的靠在自己的胸口,“小嫦,一切都不晚,還來得及!逃離他的魔掌,離開他!重新過日子!重新做人!你可以的!有二叔陪你,你一定可以的!”
靠在羅生的胸口,田嫦的心像刀割!
她應該歡喜才對,至少她沒有不倫!
可她卻更該死,她是那人的幫凶!甚至為他生下兒女!她……才是罪該萬死的那個人!
……
一夜無眠,次日柯諾要陪羅生去夜色的分部拿消息,不放心田嫦一人!但田嫦經過一夜,似乎心情都好上許多了!
“二叔不用擔心,我一個人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們早去早回!”
羅生哪怕再擔心,可更想手刃仇人,所以還是跟着柯諾走了!
田嫦則對着羅生和柯諾的背影苦笑一番,而後看看天邊某處,“一切,該結束了!早就該結束了!”
而後,並沒有按照跟羅生的約定在原地守候!
反而走出院門,走到某處,直到有人奔來,她才對着那人說,“告訴……爹,我要見他!”
那人還來不及開口問,就聽見田嫦如此說,不過他很快就回復,“大小姐不用着急,主公此刻就在城內,我即刻就帶大小姐前去!”
雖然做好了準備,可田嫦卻沒想到這麼快!
“大小姐?”
那帶路的人見田嫦說要見人,卻站在路上不曾移動,便開口相問!
田嫦捋了捋頭髮,掃去臉上的尷尬,“無事,昨夜沒有休息好,今日有些睏乏!走吧!”
那帶路的人雖然覺得大小姐鬧失蹤很是奇怪,可此刻自己又現身,便也不曾覺得什麼!
只是覺得田嫦眉間帶着冷冷的決然!似乎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
這邊,羅生按照柯諾所說,找到了夜色在邊城的分部,拿出信物,謊稱是救了一個男子,別那男子所贈!
說若是有事,可以循着這個標記,拿着這玉牌尋求幫助!
那人看看,又問了幾句關於那送玉牌的人的消息,羅生自然對答如流!
只是那分鋪的人聽了羅生所求,本能的皺了皺眉,而後說,“這消息,自然是可以給你!也恰好有關於他的事,我們近日有了重大進展!”
“真的?”
羅生自然欣喜!
可那人卻拿着玉牌說,“只是,你若是得了我這個消息,這玉牌卻是不能再給你了!”
羅生的臉上一皺,做出很不情願的模樣,但一番掙扎,最後還是咬着牙說,“不妨!反正不過是個有緣之人相贈,能真的用上一次,我便覺得值了!你只管告訴我,而後,這玉牌,你只管拿去!”
那人見羅生先是猶豫心疼,而後又果斷爽朗的不要了,便也不疑有他,“你湊過來!”
而後就在羅生的耳邊,說了關於那方成的事!
也倒是瞧,夜色有人覺得那田家堡的當家很是奇怪!而每每總有一群黑衣人跟着那當家,便着手調查了一番!
果然是另有玄機!
等羅生走後,那分鋪的人卻拿着那玉牌看了許久,良久之後才收了玉牌,“看來是真的鐵了心要離開組織了!還是跟老大說說吧!”
而後便揣着玉牌閃身不見了!
至於羅生,一路小心翼翼,確保無人跟蹤以後找到了柯諾!
二人約在一處茶館,背對相坐,叫了一壺茶,一邊說話,一邊四顧,“都說清楚了!那人也不疑有他,拿了牌子並沒有再多聞!”
柯諾則放鬆的喝了口水!
那身份牌交出去了,上面的人自然知道了他的選擇,只希望,以後再不要找他了吧!
至於關於方成的事,還是等回去再說!
兩人裝作無常的各自結結賬前後離開!
等到了一處偏僻處,這才碰面!
“少爺,果然如你所料,那方才是西域殺手組織——猛羅的頭牌殺手,人稱鬼面方!”
柯諾卻心中好笑,他是鬼閻羅!那方成卻是什麼鬼面方,只不是是他這隻鬼厲害,還是方成那隻鬼厲害一些了!
“為何稱為鬼面方?”
每個人的外號,自然跟他的特長有關係!
譬如柯諾就如跗骨之蛆,不達目的是不罷休!所以他是閻羅,只要他盯上的人,沒有不成功的!
羅生回想方才那人所說,一字一句訴說出來,“那鬼面方,最最擅長的便是改頭換面!”
“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每次見面他的面貌都不一樣!而且不只是面貌,哪怕是身形,他都能改變,成為跟別人一模一樣的!便是身上的胎記都能完整的複製出來!”
“另外,他擅使一把尖刀,細巧如柳葉,沒人見過那刀!可見過的都死了!”
柯諾心中若有所思,又想到石室內的田崇信,結合那方成的鬼面之言和柳葉刀……
此人狠毒又殘暴,還真有可能做出剝皮換臉之事!
至少,他頂着田崇信的臉這麼多年都無人察覺!便是因為……那臉卻是從田崇信的臉上剝下來的!
也怪不得他扮誰像誰,若是整張人皮割下,配合一定的縮骨功,還真沒有不可能的事!
哪怕是親近之人,也難以察覺!
果然是……鬼面!
雖是人,可卻早已成了一隻鬼!
“少爺……少爺?”
羅生說完,見柯諾就發獃,不知道在想什麼,此刻出言提醒!
柯諾搖搖頭,“我先先去找田嫦!”
正好二人已經走到院子口,可見院門大開,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而後推門而入,裏面也是空空如也,哪裏有田嫦的身影!
“小嫦?小嫦……”
羅生四處尋找,可院子總共不過這大,一眼看得到頭!
為此,羅生焦急的對着柯諾說,“少爺,小嫦不會是被他們抓走了吧?”
柯諾四顧一番,搖了搖頭,“此處並無掙扎痕迹……”
“那小嫦到底去哪了!”
跟羅生的關心則亂不一樣,柯諾想到走之前田嫦那異常的冷靜,彷彿必死之人最後的反撲一般!
心頭不妙,抬頭,“她不會是主動去找方成報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