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我為何人
紅|袖|言|情|小|說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石星早早的買好菜回到了家。她踩着快樂的旋律奔入廚房,系好圍裙,洗了下手,開始了今天的主題。從冰箱裏拿出了四個雞蛋,利索地把蛋白和蛋黃分開。
“咚咚……”,難道爸爸這麼早就回來了?納悶地打開了門,怎麼沒人?站在門口,疑惑地向四處探望,瞧了好一會兒,愣是沒瞧出個人影來。正要關上門時,擺放在門檻上的包裝格外精緻的禮盒,惹得她一陣歡喜。
難道是哪個暗戀自己的人,所以特地送來的生日禮物?忍不住好奇,趕忙拆了紫色的絲帶,裏面有一張紙條:“石星,這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希望你能戴上!”還知道我的名字呢!莫非真讓我給猜中了?
一個雕飾着龍鳳和鳴的紫檀木盒現在她眼前,那金龍的眸子裏精光靈異,那鳳凰的羽翼碧藍妖艷。“好漂亮奇特的盒子啊!”心中不禁發出一陣驚嘆。湊近,一股淡淡的紫檀木素雅的香氣飄散開來!
翻開盒蓋,被盒子裏紫光射得半眯起眼睛。揉了揉眼睛,定睛地看着盒子裏的通體澄亮,閃耀着華麗紫光的手鏈,似乎是被它的美震撼了,有那麼幾秒鐘腦袋竟白了一片。
她放下木盒,雙手交疊,下巴枕在交疊着的手上,貪婪地吮|吸着空氣中好聞的紫檀木味,端睨着盒子裏溢着紫光的華美飾物。那手鏈上的七顆紫色小星星,好似也在向她眨着可愛的小眼睛,似乎在邀她把它戴在手腕上。她也似乎聽得懂它,伸出手要拾起它。可是,她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來,似乎有種不詳的預感,戴上它,可能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可是,好奇心永遠都大於天,不是么?經過那幾秒鐘的猶豫,她還是戴上了它。
霎那間,明亮的屋子黑了下來,一股沉壓壓的氣流彌散在空氣中,如同暴風雨要來的前奏,屋外呼嘯的颶風如同暴怒的獅子拚命地敲打着窗子。從窗外席捲而來的風把桌上的茉莉花瓶打翻了,她試圖把窗子關起來,正在她使出全身的力量關窗之時。
“嗙……”,火舌般的閃電猙獰地猛烈撕開安詳的天空,在那電光火石之間,天空中的黑雲猶如黑龍般越轉越快,在天空之頂形成一個超速的魚肚白旋窩。那旋窩向她一個勁得撲來,她毫無逃脫之力,兩隻手還未來得及離開窗檐,便硬生生地被那旋窩殘忍地拽了去。
“啊……”一聲驚天動地的呼叫,伴隨着黑雲散開,風停樹止,再見天日,一個白色素影從天而降,好似雪白的天鵝飛過,不經意間落下的一根羽翼,募得飄向戲台上的人群。
此時籠罩天幕的黑雲已散開,狂暴怒吼的颶風也停下,又恢復了之前一派風輕雲淡、朗朗乾坤的大好光景。只在地上留下一大片青綠的落葉和殘損的花瓣。
“轟隆隆……”,戲台上表演雜耍的人,都被這個外來體搞得人仰馬翻。
不遠處金碧輝煌的瓊樓,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撫着短須,眉目深鎖,着實為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吃了一驚。怒喝道:“來人!去看看是什麼事情?”為何這天氣驟然大變?這到底是是吉是凶?
還好下面軟綿綿的,不怎麼疼呢?石星的疑惑被身下憤憤的咒罵聲和痛苦的哀嚎聲打破。
趕忙站起身,輕彈着身上的塵土,抬起頭連連說著抱歉。看到面前那鮮紅亮麗,花枝招展的雜耍藝人,遠處張燈結綵,飛揚彩旗,再遠處閃爍兵甲,威武鐵騎,高聳城牆。
這一切不可思議的景象讓她呆在那裏。這裏是哪裏?怎麼好像是古代?
“咚……”鑼鼓敲起,撼動天地,裸着結實胸膛的壯漢們在烈日下,舞着紅色鼓棒猛地錘在園鑼上,接着又是一聲聲鏗鏘巨響“咚……咚咚……”。
“你們是誰?幹嘛抓我?”玉臂被反擎着的石星使出吃奶的勁想要抽出手臂,赤腳在地上直跺,憤怒而突兀地斜睨着那魁梧彪悍古代男人,卻是絲毫動彈不得。
“啟稟陛下,是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統領單膝下跪,雙手抱拳,恭敬地稟明情況。
“哈哈哈……”莊嚴的皇帝捋須肆意大笑。
“是不是朕的哪位皇子、大送給朕的壽誕之禮啊?”笑聲低沉,精光掃略着身邊的臣子們。每年都會有幾個大臣絞盡腦汁獻上稀奇古怪的驚喜,想必這次也一樣。不過能使得這天色大變,讓人難以想出這到底是使了什麼高明神奇的手段?待那個人出來,朕定要好好問問。皇帝這樣猜測着。
錦衣華服的皇宮子弟面面相覷,一臉狐疑,幾個低頭私語,“這是你給陛下的驚喜?”“不是,不是……”搖頭嘆氣。
“把人押上來!”皇上見到大臣們的臉上也是疑惑,便知道這定不是哪個臣子給他的驚喜。換做往常,那個獻禮之人早來邀功了!這到底是什麼事?
石星被擎着,赤腳走過熾熱的大理石地面,腳掌被炎熱的地面燙得生疼。沿着鋪有柔軟大紅氈毯的台階而上,疼痛減少了許多。一路走來,兩旁皆是手持長戟,面無表情的士兵。給人一種嚴肅和恐怖的感覺。難道是穿越了?儘管是反應遲鈍了些,但終究是明白了過來!
“請問一下,現在是什麼年代?”她側過臉,小聲地問了一個押着她的士兵。
那士兵的餘光對她一掃而過,啞口不言。她又轉過另一邊,低聲詢問着另一個士兵。結果收到了同樣漠然的答案。
“跪下!”身旁一個佩劍的鐵甲士兵朝她低喝。
“你是何人?”皇帝一手托着薄胎白瓷杯,一手用瓷杯蓋輕捻着瓷杯,抿了一口用晨露泡製的冰蓮茶,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打量着眼前這莫名女子,這女子一雙宛如黑鋯石般澄澈清亮的眸子正直視着他!竟敢如此放肆地看着高高在上的自己?她究竟為何人?
皇帝身邊的老太監似乎瞄出些端倪來,甩過手中的白拂,娘娘腔音地厲聲斥道:“大膽小人,竟敢直視天子?”說完,隨便向皇帝擠了個眉眼,不知這舉動可要讓皇帝和當場的文武百官們都吐出腸子來!
“我……我……”石星依舊目不轉睛地直視着眼前這頭戴鎏金鏤空紅藍寶石高髻束髮龍冠,身着金絲銀線雙龍戲珠紋案龍服,腳踏麒麟龍頭外翻高邦雲錦靴。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皇上?好不威嚴,好不氣魄?可是一時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此時全場的人皆是斂聲屏氣,幾乎能聽到站在皇帝身後侍女扇動藍色孔雀羽扇的風聲,等待着眼前這女子要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皇帝把白瓷杯放在八角玲瓏琉璃玉案上,凝視着這答不上來的清麗女子。“你究竟為何人?從何而來?”皇帝似乎馬上要失去了耐性,迫切地想知道這女子是何方神聖?
一個身着藏青綢錦的顯露着帝王之相的俊朗男子,從上而下仔細地打量着這來歷不明的女子。
這女子裹着紅白條格子的圍衫,前面鑲着鮮紅草莓的大口袋,還有那裸露在外面的微微發紅的小腳丫,顯得獨特可愛。一頭青絲直垂腰際,毫無修飾,纖塵不染。再細看,眼若秋水,柳眉櫻唇;腮凝新荔,鼻凝鵝脂;膚如春梅綻雪,靜若松生空谷,讓人心曠神怡!不對!是她,是她嗎?再定睛看了下,心頭的一絲喜悅頓時化為泡影。不是她!怎麼可能是她呢?不過這女子的一雙不含一絲雜質的水靈靈眼睛,卻像透了她——那個一直葬在他心底的女子。
另一個一身絲華雪褂,手搖剔透玉墜八骨摺扇的儒雅男子也瞅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世間真有這樣標誌的人兒?恐怕那秋水河畔的伊人或是那晨曦採桑的羅敷與這女子相比,都要自愧不如吧!可是驟然眉宇間流露出淡淡的悲傷來,這女子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望着那秀雅如畫,恬淡如詩的女子,思緒被她勾到了充滿痛苦和快樂的深淵。
“我,名為石星!來自天外!”石星緊攥着粉拳,咬了下櫻唇,字正腔圓地脫口而出。恐怕只有對這些迷信的古代人,說自己來自天外,方能活下去。
方才出奇的靜謐被驚訝的唏噓聲扯破,“什麼?來自天外?”惹得眾人議論紛紛。
“難道是上天賜給我們晉國的神女?我們晉國有福了!”一個頭戴黑色儒帽,體態有些佝僂的老學者,一副感激上蒼的模樣。
“恐怕是妖言惑眾?哪有什麼天女?我看倒像是個妖女!”一個體格魁梧、銀色鎧甲的將軍鄙夷不屑。
頓時炎熱的空氣彷彿籠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氣氛變得更加沉悶凝重。那剔透玉盤中鮮紅滴水的荔枝也似乎被這緊張的氣氛壓得喘不上氣來,顏色變成了暗淡的銹紅色。
皇帝起身,走到石星跟前,俯視着這奇裝異服卻極其清新明麗的女子。攔腰將她一抱而起,摟在懷裏,“既然是上天賜給朕的神女,安有不收之禮?哈哈……哈哈哈……”皇帝抱着手中輕如羽翼的女子。心裏卻極為興奮,一生也沒見到過這樣奇特飄逸的女子,定要好好寵幸她一番。
“你幹嘛?放開我?”石星一手撐在皇帝胸膛上,另一手則一記響亮,重重甩在了皇帝臉上。天啊!怎麼可以打當今聖上呢?死定了!死定了!石星為自己的條件反射後悔不已。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眾人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跪下,額上掛滿細珠,生怕受到這不要命女子的牽連。
一股涼風襲來,夾帶着葡萄酒的芬芳,使得空氣都有了甜膩的水果味。大風吹得錦旗飄蕩,吹得樹葉簌簌作響,吹得侍女們腰前的襦帶長揚,卻難以吹去眾人臉上的細珠以及心中的怯怕。
身着藏青色和雪色衣衫的人都微抬着頭,打量着那名女子,為那個淡雅如墨竹的女子深深惋惜,因為他們都知道以父皇暴怒的脾氣,那女子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哈……好個天來之女!”皇帝炯炯地盯着這個擰着黛眉,雙眸狠瞪着他的女子。更是緊緊一摟,朝台階大步而去,“擺駕什花閣”,聲音充滿着難以壓抑的快感。這樣大膽的女子怎能不讓人心動呢?行將就木的心中正萌發著一顆青春的嫩芽,似乎又有了與前皇后在一起時的悸動。
石星也不敢明着反抗,只能低着頭,咬得牙根有些酸疼。只想着暫時保下命,然後再想辦法回家。
藏青色男子嘴角斜揚,露出有點詭異笑容,似乎在期待着一出好戲的開始。而當父皇抱起她時,心裏卻有些酸酸的,這恐怕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那是什麼?
雪色衣衫的男子則是捻扇輕搖,眉稍上揚,心裏的大石頭穩當地落下。有些不捨得望着父皇抱她離去的秀影,那垂在父皇臂彎的墨發在金色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一驚一乍卻差點把那群老骨頭們給嚇散了架,等皇帝走了一段時間才紛紛站起,用寬大的衣袖擦拭着臉上的汗。不過皇上這暴怒的性子卻沒將那女子宰殺,可真是讓他們吃驚不已。恐怕這女子今後定要掀起風浪來。
“咣啷”,一個彩釉砌花瓷杯被猛地砸在金漆牆角,碎了的瓷片濺到四處,和着玫瑰花的水濕了一地,那零散在地上濕露露的玫瑰花瓣散發著誘人的魅惑。
“夫人,您彆氣了!氣壞了對身子不好!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竟敢打陛下,早晚會被陛下處死的!”生得一副賊眉鼠眼的侍女為鄭夫人輕搖錦屏小扇。
“住口!你懂什麼?”一個高雅嫵媚的女子坐在銀邊蠶絲軟塌邊喘着粗氣,兩手狠狠摳着蠶絲軟墊,恨不得要把它摳出幾個洞來。我——鄭阿春好不容易有了出頭之日,不必戴着寡婦的破帽,過着寄人籬下的生活。我——絕不容許任何人來破壞我的幸福,絕不容許!絕不容許!鄭阿春眼前浮現出皇帝親昵地抱着那個自稱天來之女的絕色女子。恨得牙關咬得吱吱作響。以她對陛下的了解,陛下定是完全被那個狐狸精迷惑了去,不然豈有不宰之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自言自語的鄭阿春一想到以後被冷落的場景,更為憤恨。
突然如同毒蛇般盤旋着的猙獰面目,舒展開來,臉上閃過一絲鬼魅般的笑,“翠兒,去請葛國師!”接着粉唇咧開,發出一聲響尾蛇般噝噝作響的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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