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陸大人推遲婚事
她讓小芍替自己換上衣服,打算到花園透透氣。
小芍左右為難,“姐姐,塗神醫說你身體還需要調養,不宜吹風的。”
“屋裏頭悶得很,我想到外面透口氣,不礙事的。”
小芍拗不過她,只能給她換上衣服,誰知她又在上妝打扮。
“姐姐你天生麗質,不需要脂粉裝飾。”不過是透氣而已,一時半刻就回來了,而上妝需要很久的時間,她的身體折騰不起。
夏秋堅持,“無礙,你幫我吧。”
小芍沒有辦法,只得照做。
上妝之後,鏡中的影子明艷動人,又透着病態的楚楚動人。
小芍扶着她,到花園走了圈,誰知回來的路上就噴嚏連連。
得知夏秋感染風寒,塗老頭劈頭蓋臉將小芍罵了頓,“你第一天伺候她嗎?我千叮嚀萬囑咐,你還放她出去?”
小芍不敢回嘴,連接道歉。
夏秋燒得厲害,呼吸不暢。
陸庭修在衙門忙到深夜才回來,得知夏秋高燒不止,他過來探望。
他坐在床邊,眼前之人還是熟悉的容顏,卻是從未有過的遙遠。
她在做夢,手緊緊箍緊被褥,嘴裏喃喃自語,“不要……不要打我……祖奶不要賣我……”
夏秋天不怕地不怕,又豈會怕夏家人的虐待。
見她神情痛苦,陸庭修伸手去推她,“夏胖胖,醒醒。”
外力干涉,夏秋幡然醒來,迷茫的眼睛閃着害怕。看到陸庭修在,她才稍微鎮定了些,“陸……陸大人,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病了,過來看看。”他的聲音,透着不易察覺的嘶啞跟失落。
一個坐着,一個躺着,一時間相對兩無言,氣氛尷尬到極點。
陸庭修起身,“你好好靜養,身體要緊。”
見他要走,夏秋想起身送他,卻渾身使不出力氣,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離開。
夏秋沉思,久久不能眠。
有塗老頭在,夏秋的風寒很快痊癒,加上調理身體的湯藥,身體在逐漸恢復,瘦削的身體慢慢養肉。
隨着身體好轉,她愈發的開朗,臉上的笑容也多起來。
得知剛好是蕭靖啟的生辰,她還特意下廚露了兩手。
陸庭修連着幾天早出晚歸,碰到蕭靖啟生辰,他難得回來吃晚飯。
一大桌子豐盛的菜,眾人臉上都洋溢着喜悅。
按以往的就坐習慣,夏秋很自然地坐在陸庭修身邊,舉杯祝賀蕭靖啟生辰。
喝完酒,蕭靖宇語重心長道:“老五,你已經二十六了,是該娶個媳婦成家,再拖下去就要一輩子打光棍。”
蕭靖啟嫌老二啰嗦,平時嘮叨就算了,連生辰都要掃他的興。這十年早就練得刀槍不入,他張口就拿陸庭修當擋箭牌,“二哥,我的媳婦得慢慢找,你得把十三的先搞定了,現在弟妹的病也養好了,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吧?”
蕭靖宇頓時打起精神,“十三,老五說的沒錯,我們在涼州逗留的時間也不短了,眼前西南邊陲已穩,朝廷的駐軍也調來了,我跟老五再過段時間就得回北境,還是趕緊把你婚事辦了才踏實。”
話音剛落,他又望向夏秋,“弟妹,你說不是?”
突然被點頭,夏秋臉色緋紅,尷尬道:“我一切聽陸大人的。”
“還叫什麼陸大人呀,弟妹你該改口了。”蕭靖啟哈哈笑,揚手重重拍在陸庭修身上,“擇日不如撞日,要不你們今晚就洞房吧?”
老五是個憨憨,只有在站場上才有神智,其餘時間都是智障,說話生冷不忌。
陸庭修面露愧疚,“近來公務纏身,涼州各家蠢蠢欲動,婚事的事不急。”
蕭靖啟詫異,“那幫孫子不是已經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么,怎麼還敢鬧事?行,明天我給你找面子去,看我不弄死他們。”
陸庭修淡然道:“他們能在涼州立足百年,可不是短時間就能臣服朝廷的,還是多留幾個心眼的好。”
“擇日不撞日,成個親要多久?”蕭靖啟越說越來勁,“有我三萬駐軍在,我看誰敢動你一根寒毛。”
蕭靖宇覺得陸庭修狀態不對,暗中踢了老五一眼。閉嘴吧,連個眼力勁都沒有。
十三有心事,以前說起婚事,他比弟媳還要主動,如今分明在找理由往後延。而且,最近他的舉動很奇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在避着夏秋。
這兩人,估計是鬧矛盾了。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跟女人置氣呢?十三真是不太可愛了。
見蕭靖啟咬着不放,錦氏幫忙打圓場,“之前忙着研製解藥,夏秋的喜服還沒有做好。一生嫁一次人,既然是要風光大嫁,也不急於一時半刻。”
塗老頭也道:“丫頭的身體還沒痊癒,等她好了再說。”
蕭靖啟:“……”
新郎官都不急,那他着急什麼勁呀。
夏秋倒也無所謂,很自然的提起筷子給陸庭修夾菜,“大人,你喜歡的紅燒子姜悶雞塊,我特意下廚做的,你嘗嘗。”
夾肉的筷子伸向他的碗,陸庭修卻將碗擱開,面帶歉意道:“我近日嗓子不舒服,吃不得上火的東西。”
熟悉的味道,確實是她的廚藝,夏秋的神情跟說話語氣,也越來越像她。可陸庭修知道,她不是!
她到底去了哪?
還會回來嗎?
夏秋回來了,那吳漁呢?
吳漁已經葬在霖縣的山上,身體化成了白骨。
陸庭修沒了胃口,吃了兩口便擱下筷子,找了理由回房。
錦氏身體不適,也很快離席。
蕭靖啟傻眼,不是給他過生辰么?怎麼一個個全都離席了。
晚飯過後,蕭靖啟又去勾引小惡魔,想騙她的那隻雕。蕭靖宇則覺得陸庭修不妥,便去書房找他。
這次沒在喝酒,而是提筆作法,畫得正是夏秋。
他的畫維肖維妙,眼角眉尖都傳神無比,蕭靖宇嘖嘖稱讚,如果不是用情至深,畫像不可能如此傳神。
“十三,你既然今生非她不娶,又為何將婚事延期呢?”
陸庭修給他擠了個微笑,低頭繼續作畫。
蕭靖宇不解,讀書人的想法搞不懂,看真人不好嗎?
一幅畫作完成,見他還在提筆,蕭靖宇將他手中的筆奪過來,“十三,你當我是外人嗎?”
陸庭修在椅子上坐下,半晌才道:“二哥,你還記得二嫂的模樣嗎?”
蕭靖宇怔然,“突然提這個做甚?”
悶葫蘆不說話,蕭靖宇稍微想了下,“我跟你二嫂是先帝賜婚,算是門當戶對,在新婚之初也有過段甜蜜時光,不過我常年駐守邊境,跟她聚少離多。雖然做夫妻幾載,可團聚的日子屈指可數,想起來還真是委屈她了。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她逝世已有幾年,我都快記不起她的樣子了。”
陸庭修的目光落在畫中之人身上,久久移不開眼睛。他害怕像二哥那樣,遲早會把自己的另一半忘了。
“十三,你到底怎麼了?”自從夏秋醒過來,他哪哪都不對勁。
“二哥,你相信鬼魂嗎?”陸庭修突然語出驚人,“借屍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