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變故
他距離白衣男子只有五步之遙,四步,三步,停了下來,卻再也邁不開第二步了……
血水混着破碎的內臟從體內流出,左腹憑空出現的血洞貫穿了她整個瘦弱的身體,空蕩蕩血口嘩嘩留着液體,幾乎可以看到那蠕動的血肉……
“呵呵,真是美妙的聲音呢~”白衣男享受的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啊~這甜美的滋味,可惜沒有小孩的甜美。”雲姨口中發出“嗬嗬”兩聲,喉間滾動噴出一口鮮血,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有些許濺到了白衣男身上他厭惡的擦了擦,雲姨的身體也“嘭”的砸在地上,沒了動靜……
白衣男看着自己衣服上的污垢,察覺到了一絲怪異,自己的皮膚開始隱隱發痛,最開始只是輕微的疼痛到後面如被剜肉一樣,這女人身上有古怪!白衣男的臉幾乎痛的扭曲了,皮膚下的青筋不斷抽動,像一隻只蠕動的蟲子,他撕去了平時溫文爾雅的偽裝怒吼到:“賤人!”隨即一腳踩在雲姨的左手,狠狠用腳碾着,發出“咔咔”的響聲,接着又是一腳那隻手在鞋尖的踐踏下變得血肉模糊,出現了森森白骨,“咔嚓”一聲,那隻手被折了一個詭異的弧度,扭曲得不成樣子,白衣男這才停下:“賤骨頭!”
眾人驚恐的望着白衣男,白衣男以為人群害怕他,但發現他們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腳下,他低下頭,驚出了一身冷汗,一隻手,血肉模糊夾雜着白色的碎骨,以一種極為扭曲的角度死死扣住白衣男腳腕,而那本應死去的雲姨緩緩抬起了頭,用那雙晦暗無光帶着無盡怨毒的眼盯着白衣男,咧開嘴露出染紅的牙,咯咯笑到:“我們母子在下面等你……”說完雙眼圓睜帶着猙獰的笑走了,白衣男將雲姨手骨踢碎,此刻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冷汗淋淋,他喘了一口氣:“該死!還愣着幹什麼!把她給我拖下去,剁了!”
眾人看着雲姨的屍體被拖了下去,留下一路的血痕,空氣中彷彿還回蕩這那凄涼哀怨的笑聲。“嘭”人群中一聲尖叫,那人驚恐的瞪大雙眼,臉上身上濺起紅紅白白的東西,還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在上一秒她身邊的這個大活人,卻在下一秒炸成肉末,她想離開這裏!離開這裏!這裏是地獄!十九層地獄!
“我的耐心有限,是誰?站出來,否則一秒殺一人!”白衣男陰冷的一笑,說完又是“嘭”的一聲,鮮血四濺。老爺子目若鷹隼:“就我一人!”千景滿臉怒色,騰的站起來向前沖,卻被老爺子攔了下來“嘭”又是一聲“還有。”殊堇頓覺渾身冰涼,全身開始顫抖,心中不斷掙扎,卻是緩緩站了起來:“是我做的,這計劃也是我想的。”
開口說話的卻不是殊堇,殊堇一怔回頭看向他身旁的黑髮少年“,老爺子臉刷的白了,一把身上打量着,嘴角勾起,看向風沐帶着殘忍的微笑。
“看來你知道的挺多嘛~不過,剩下的人,你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嘭”十幾朵血花綻放在空中,妖艷且凄涼,五人頓時被濺了一身,千景還好本身就是個軍人,血腥場面也見怪不怪,倒是有些擔憂神樂他們,千景看着神樂他們因驚恐變得煞白的小臉,淚水不住的往下流,風沐心中一沉,因為他身後的女孩出事了……
殊堇眨着眼,看着空中慢鏡頭般飛濺的血珠,落在她的臉頰上,發出“噠”的聲音,浸染了她的衣裙,在上面開出最鮮艷的紅,她茫然無措的看着這一切,曾經似乎也有那麼一天,她的世界也是紅色,它們在空中飛舞,它們在泥土上浸染,就像母親唇角開出的花,真美……
殊堇眼前開始模糊,她看見一個女人在唱歌,湛藍的長發漸漸變成紅色,連同她的身體也在變成詭異的紅色,她張開嘴,彷彿在訴說什麼,又像在高歌,凄涼悠長,一邊唱一邊嘔血,她身後猛的躍出一個高大的男人來,高高舉起一件東西,女人昂起頭唱出了最後一個音節,彷彿來自靈魂的呼喊,尖利的聲音直刺殊堇的心臟,那是來自深海最深處的呼喚——摩耶。
殊堇捂着胸口蹲了下來:“住口!我讓你住口!”她的瞳孔不斷收縮着,眸色在藍與黑互相交替,最終停在了藍色……
她緩緩起身,口中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這些音波帶這強力的穿透性直刺人心,震得整座冰宮撲梭梭的往下掉東西,人們捂着耳朵痛苦的張開嘴往後退去,有人甚至被聲波給彈飛了出去,耳朵口鼻鮮血直流,老爺子大喊:“糟了糟了!出大事了!”千景晃了晃自己的四方大腦袋,瞪大眼睛嘴張得奇大,看上去像個三點骰子,他的指着殊堇說到:“事情大條了!”
眾人回頭看才發現那些殷紅的血全部浮在空中,急速變換着,那是一根根骨刺,森冷的倒鉤不斷泛着幽光,正在這時,地面一陣顫抖,不,是這座冰宮都在顫抖。
千景拉住老爺子問:“島外是什麼?”老爺子黑着一張臉沉聲說到:“海,一大片海域。”“哦……原來是海,那沒關係,只要不是水就行,海?恩…水?什麼!海!”千景猛的反應了過來,背上頓時起了一層冷汗。
空氣猛的降溫,那熟悉的海鹽味充斥着每一個人的肺部,從冰宮的轉角處伸出來了一隻腦袋,碩大的龍頭,淡淡的水霧遮不住它閃着暴戾的雙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