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停下!
“要不要睡一會?”她不想深談,看他這樣,提議着讓他休息的話語。
容昱謹搖了搖頭,“我睡不着,閉上眼都是爺爺的影子。”
最親的人即將離世,他卻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他無法訴說,而在她的面前,他不想強撐自己的情緒。
哪怕再脆弱,在她的面前表現,他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如果說這世上有誰能讓放下防備,除她沒有第二個人。
段驕陽聽到他這話,不由得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像是給予他力量似的,“容爺爺……很好。”
她想起她初到帝都時,與容爺爺見的第一面……
“驕陽,我怕。”他輕聲地低喃,顫抖着。
“我怕我連爺爺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他緊緊地抓緊着她的手。
她回以他最大的力氣,“不會的。”
航行了的船隻忽地停了下來,把二人的聊天給中斷。
“有人查航。”對方敲了門進來,“現在要熄掉所有的燈。”
按理來說,打通過後的關係,應該不會查到這裏的。
段驕陽聽到這話,後背不自覺地一緊,她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查到他們在這裏,但是她一定要把他送出邊境。
他,一定要回到帝都。
看着面前的燈熄滅,安靜的船艙只有她和他兩個人。
“昱謹,一會……如果有什麼事,記住,你一定要回到國內,所有的地點都安排了人手接應,雖然你現在不能走,但是沒有問題的。”
容昱謹聽着她這話就覺得不對勁,“驕陽,我不准你有別的想法。”
“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一切順利當然不用這樣,但是如果……我留下來可以麻痹他們。”她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可是他懂。
她指的是,如果真的出現了被人截留,她就要以自己當人質留下,換取他離開的時間和資格。
她又是這樣!!
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我不答應。”他搖頭,“你不要再為我付出了。”
“付出什麼?我這只是出於理智而做出的決定,容爺爺很想見到你,最後一面,知道嗎?”她將最後一面咬得特別的清晰,“難道你要讓他老人家死之前都帶着遺憾嗎?”
剛才說什麼不會的都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話語,現在才是徹底的清醒話語。
他必須回去見到最後一面。
“噓。”外面想起了腳步聲的聲音,段驕陽聽到皺起了眉頭,讓容昱謹也不要說話。
兩人都懂這邊的語言,依稀的聽天撐天的名字,然後爭執了起來。
二人緊提着心到嗓子眼,接着就聽到了砰砰的消過聲的聲音,這聲音於他和她來說都不陌生,兩人的臉色都隨之一變。
緊接着,外面沒有了任何的聲音,聽起來像一下子平靜下來了一般。
段驕陽摸了摸腰間的武器。
“砰。”船艙門突地被踢了一腳,打了開來。
船艙不大,哪怕只是黑暗中,也用不了多少的時間搜尋。
“出來吧。”對方開口,紅點直接地對着段驕陽這邊的方向。
只要她說個否字,估計面前的她和容昱謹都會成為了血窟窿了。
段驕陽看着船艙的人,其實人不多,目測也就兩到三個,如果是她和健康的容昱謹要解決這些人不難,但是坐着輪椅的容昱謹……
她還是乖乖地舉起了手。
“另外一個人呢?”
段驕陽崩緊着臉,這些人知道她是兩個人來的?不是單挑她一個。
“把那層布拉開。”對方動了一手的武器,紅點隨着他的動作也揮動着。
段驕陽放緩着動作,去緩緩地拉開剛才把他們擋住了的布簾……
“砰砰。”突然耳朵傳來聲音,疾速而自然,段驕陽沒有回頭,只是看着眼睛的紅點突然的移了位,直接地向著船艙頂部而去。
這是代表着持械的人倒下了。
“段小姐嗎?”來人矇著臉看着段驕陽。
段驕陽看不見人是誰,但是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她看着眼前的人果斷地點了點頭,“我是。”
然後她又看了看倒在船艙的人。
“只是麻痹了他們,幾個小時后他們會自動醒來。”
段驕陽沒有吭聲,只是收回了目光,將容昱謹推了出來。
“我送你們前行。”對方說。
“你們是誰?”
“不用知道我們是誰,這個時候我們就是站在你這邊的人,放心,我們會把你們平安地送到你們想要到達的地方。”對方蓋着臉,顯然也沒有打算露臉的意思。
段驕陽看着他們這個樣子,也沒有多說,只是望向容昱謹,低語,“你怎麼說?”
“信他們。”因為沒有第二個選擇。
沒有換船,直接是這艘船前行,只是比起剛剛的緩慢,這艘船駕駛得就有些快了,段驕陽都覺得自己要被晃吐了。
晨曦破曉,段驕陽聽到駛船的人說,離開了東洋島國的邊境了。
提了一晚上的心這會才終於鬆了下來,離開東洋島國的邊境,那就基本上安全了。
“段小姐,接下來還有近六個小時的航程,你們可以休息一下。”矇著面的人進來提醒。
他們一夜都不敢休眠,海航雖說已經很低調和安全,也沒有再發生第二次的不順,但是一晚上她和容昱謹還是沒有閉眼。
“好。”段驕陽應了聲,然後去接水先給容昱謹洗了一把臉,“還有幾個小時,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坐在輪椅上有些久了,我給你按摩一下。”
按摩這事是阿和千交待萬交待的,說容昱謹的腿部每天都要人工按摩,活絡血液的。
容昱謹點了點頭,“好。”
段驕陽扶着他起來,容昱謹也借力靠床,只是他的身體一點也不輕,段驕陽這會扶着他有些吃力,整個人一不小心就被他壓着倒了下去。
兩人四眼相對,這已經是好久不曾有過的親密接觸,彼此的呼吸都交纏在一塊。
容昱謹身體不便后,連她的手都難牽,更別說這樣的親密碰觸,當下如同乾柴遇烈火一般。
直接地俯頭向她襲去……
段驕陽逃避地瞥頭避開,“容昱謹,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