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秘僱主
玥兒今天換了身極乍眼的長裙,着實令我眼前一亮,故意調侃道:“這是怎了,打扮得這麼漂亮難不成是有意中人了?哪家的公子瞧上你,可夠倒霉的呦!”
玥兒聞言,雙頰頓時緋紅一片,揮起拳頭對我一番捶打,口中罵道:“再叫你胡言亂語的,那麼快想把我嫁出去啊?捶死你……捶死你!”
她打累了,我便問道:“可有見到大哥么,這兩日都不見他人影?”
玥兒指尖撮弄着一縷秀髮,心不在焉地答道:“不清楚,只見他一早便出府去了。”接着突然問道:“你何時可以像仙人那樣,載着我在雲端飛行,就像鳥兒似的自由翱翔,嘻嘻嘻……。”說罷,自顧一陣傻笑。
我自己都沒考慮過的事情,一時被她的問題難住了,心想應該還很遙遠吧。轉頭,見一身影從棧道上走來,行色匆匆,步子很急,竟是大哥。
他邁進涼亭,我忙問道:“早出晚歸,這幾日你幹嘛去了。”他愁眉苦臉,一屁股坐下,徑直端起茶壺,口含着壺嘴“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個精幹。一抹嘴唇,道:“鏢局那邊遇到些麻煩,大清早直忙到現在,這不……才喝口水潤潤嗓子。”
瞧他一臉風塵僕僕,看起來確有幾分憔悴。玥兒追問道:“鏢局遇到事情,哪一個分號?”
大哥回道:“哎……是城中總鏢局,現已經停鏢了!”
聽大哥語氣,不像開玩笑,我連忙問道:“發生什麼事,好端端為何要停鏢?”
亭下一時安靜下來,聽大哥道:“一早被大伯喚去,說鏢局走鏢時被一群修為高深的匪徒,給劫去了貨物。大伯叫我親自去一趟鏢局,了解情況,這不忙了一整天直至現在。”玥兒斟茶,遞給大哥。
我奇怪道:“離家保的鏢車,無論走到哪裏,像來都是暢行無阻!不單是在昭平城,就是其他城中的諸多分號,也均是生意興隆,只要‘離家鏢局’旗號一亮,何人膽敢放肆。而進些年來,也從未有過被劫鏢的事情。況且,爹向來以仁義著稱,更不會有仇家存心報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日下來,都調查到什麼線索沒有?”
玥兒凝神聽着,似乎對這事兒十分上心。
大哥回道:“是啊,說來就奇怪在這。離家鏢局生意甚是興隆,而且鏢局雇傭的鏢師,也均是行內一等一的高手。即使如此,朗朗乾坤之下鏢車上的貨物,還是被人劫了去!他們只搶奪了貨物,而並未殺害一人,僅有少數夥計受了內傷,其餘夥計均無大礙。”
玥兒思維敏捷,很快分析道:“劫鏢的匪徒只搶貨而不殺人,那意圖很明顯。一來不想暴露身份,二來不想與離家結下過深的仇怨。由此推斷,他們的目的是在貨物本身,矛頭指向也非離家。那這件事絕非偶然,像是早有預謀。所以,鏢局押送的貨物應當是關鍵,我們可以從貨物的源頭入手,再順藤摸瓜,試試能否找出幕後黑手。”玥兒一番分析頭頭是道,且滴水不漏。
忙問大哥道:“鏢局押送的是什麼貨物,僱主是何人?鏢車是在哪裏被劫下的?”我接連發問,聽大哥娓娓講道:“這件事情蹊蹺異常,就在前些時日,一位蒙面女子孤身來到鏢局,與韓鏢頭商議,要押送一批重要的貨物。咱們開鏢局的規矩,第一條便是,忌問囊中之物。如果僱主不願透露太多,我們只管將貨平安送到,其餘自然不好多問。韓鏢頭等人也不知曉所運之物到底是什麼,而僱主蒙面不肯示人,我們更不知她是何身份了。”
玥兒手拄下巴,道:“僱主是名女子,還故意遮擋容貌。她掩飾身份的目的究竟是為什麼呢!”我三人一頭霧水。
天色漸晚,太陽西沉。湖面泛着漣漪,直到最後一絲陽光也消失在水面上,四周瞬間黯淡下來。
涼亭下,均沉默了許久,我忽然開口道:“對呀胖子,你還沒說鏢車是在哪裏被劫下的,當時都發生了什麼。”
大哥聞言,猛的反應過來,拍拍腦頂道:“這不……被搞得暈頭轉向,險些給忘記了!交鏢地點是在青城,其間途經雪松林與石峰谷,而就在距離青城二十餘里處的石峰谷中,車隊遭到埋伏。對方人數眾多,還有多名修為高深的強者坐鎮,韓鏢頭帶領眾夥計奮力抵抗,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貨物被搶掠一空。”
說著,大哥無奈嘆氣道:“哎……忙活大半天,只得到這麼點線索,事情還毫無頭緒。我問過韓鏢頭,可否看得出劫鏢之人的功法路數,韓鏢頭說當時情況混亂,並且敵我實力相差懸殊,敵方又故意隱藏功法,所以看不出是何路子,很難依靠這點判斷敵人是何門何派了。”
玥兒點頭道:“這倒不足為奇,敵人既然有意隱瞞身份,自然也會隱藏自家的功法路數,現在我們沒有一點線索,要想查下去可不簡單了呀!”
想了想,我出主意道:“凡事有因必有果,真相是不會主動找上門來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日我陪你同去鏢局再詳詢一番,看是否有遺漏掉什麼線索。”我拍着胖子的肩膀,安慰道:“今日辛苦你了,別想太多。”
玥兒在旁着急道:“憑什麼就許你們兩人去?定是嫌我拖後腿嘍……總之我不管,我就要去!”
我與大哥相視而笑,解釋道:“傻丫頭……我和大哥是不忍心讓你陪我們受苦,怎麼會不想帶上你呢。”
玥兒目光堅定,一本正經道:“出了這種事情,作為離家人,當然要盡一份力。再說,沒有了姑奶奶,你們兩個笨蛋能做什麼?一個飯桶,一個流氓,切……”
我倆一時哭笑不得,胖子心情總算平復了些,道:“也好,多個人多個幫手。這事兒越快解決越好,趁僱主還未找上門來,我們先查個明白,也好給人家一個交代不是!”
散去時,天色以盡黑下來。心裏惦記着鏢局的事情,無論怎樣想,仍理不清其中混亂複雜的關係,或許真的是我太笨了。側身望向窗外,只見圓月當空,好美的景色。清風徐徐吹來,夜裏蟋鳴蛙叫,驚濤拍岸,搞得我幾乎一夜未眠。
凌晨時分,天色還很晴朗,不久后黑雲聚集,變得格外陰沉。大廳門外,高大的垂花門四敞大開着。廳內,數盞燭燈依舊明晃晃地燒着,遠遠的便看見玥兒的身影,大哥遲我一步邁進廳內。昨日我三人約好,今早一同去鏢局,現人到齊便一同出了離府。
離家鏢局地處向陽街末段,相對較為偏僻。這個地方來往客人較少,再加上今日天氣陰鬱,街上行人更是零零散散。維持鏢局生意穩定,並不取決於地段,最重要的還是信譽。保證鏢車在規定時間送達目的地,不單是一種責任,更是僱主對鏢師們不可辜負的信任。
鏢局大門外,懸着一面牌匾,上面篆刻四個大字“離家鏢局”,筆法雄奇,字跡蒼勁有力。大門緊閉着,一看就是閉門謝客的模樣,大哥道:“都是因為這件事鬧得,鏢局不得已暫時停鏢,我們進去看看吧。”說罷,邁上石階,推開了兩扇沉重的大門。
“吱呀……”一聲,厚重的木門緩緩打開,走進院內,偌大的院子裏停放着幾十輛馬車,地上還堆放着許多貨物,均用厚厚的草簾蓋住。兩側廂房中也堆滿了雜物,房樑上懸挂着許多麻繩,一旁兵器架上還晾曬着夥計們的衣物。
正面一棟兩層木樓建築,如今我以忘記它經歷了多少個年頭,硃紅色的漆皮偶有脫落,看上去顯的有幾分陳舊。
推門的聲音,被鏢局裏的夥計們聽到,此時從正房內走出好幾名夥計,我不常來此,所以鏢局的夥計們對我不是很熟,只見他們迎上來,向大哥施禮道:“見過二位少爺,大小姐。您三位裏面請。”大哥微一擺手,我三人一併走進大廳。
夥計招呼我們落座,急忙看茶。我問道:“怎麼不見韓鏢頭,他人呢?”一旁的夥計回道:“二少爺,韓鏢頭受了些傷,在後院休息,小的已經派人叫過了。”
我點頭示意。話音未歇,見大廳外走進一中年男子,滿臉胡茬,一身裝扮很隨意,看去有些粗獷。還未走近,便抱起拳頭,嗓音洪亮道:“韓義見過兩位少爺,大小姐。不知您三位前來有失遠迎,還請莫怪。”韓鏢頭聲音洪亮。
玥兒初次來到鏢局,瞧啥都覺得好玩兒,進門開始左顧右盼,這時也望了過來。
大哥與韓鏢頭較熟悉,道:“不必客氣,韓鏢頭有傷在身,無需多禮。對了,你這傷勢可有好轉?”
韓鏢頭回道:“勞您幾位挂念,傷以無大礙。來……幾位快請坐。”說著,引我三人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