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社會險惡
謝修很快就找到了小張子,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年。在煙霧繚繞的黑網吧,小張子戴着耳機,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屏幕,手指快速而靈巧地在鍵盤上移動,口中念念有詞,髒話亂飛,顯然在指揮隊友作戰。
謝修看了一會,拍他的肩膀。小張子斜了他一眼,沒理會。謝修也不着急,在老闆那裏買了三包薯片,咔咔地坐在他身邊吃起來。
小張子偷空瞟了一眼,謝修立馬把薯片往他那邊推了推。小張子拿了一個薯片放嘴裏,手下不停,邊吃邊道:“幹嘛?”
“你先玩,等會再說。”謝修笑眯眯地等在一旁。小張子心無旁騖地將遊戲打完,摘掉耳機,動了動肩膀,將手指按地啪啪響:“你誰啊?找我幹嘛?”他邊說著邊拿起薯片就吃,一點也不客氣。
謝修道:“肚子餓了沒?我請你吃飯。”
小張子摸了摸肚皮,嘻嘻一笑:“好啊!我要吃蘭州拉麵。拉上我兄弟沒關係吧?”還不等謝修回答,小張子就開始叫人:“西瓜,吃飯去,走不走?”
一個比小張子矮一點的小男孩笑嘻嘻地從對面的電腦站起來,道:“走啊,上哪兒吃去?”
西瓜和小張子迅速關機,謝修幫他們結賬,被他們領着去了旁邊的蘭州拉麵館。兩個人點了大份的拉麵,等候期間知道謝修不是要和他們玩的,顯得有些失望。西瓜道:“那我們再點一份大盤雞?”
吃飽喝足,小張子和西瓜已經稱謝修為謝哥了。
謝修見他們對自己已經放鬆警惕,道:“其實我找你們還真有事。”
“說唄,兄弟能幫的一定幫。”小張子豪爽道,心裏嘀咕,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的,老子都幹了,能拉上關係當然要趕緊拉關係。這段時間的飯票就指望他了。
謝修拿出紅沁,將造就編造好的故事對這兩兄弟說了一遍。謝修說這紅沁本來是他的另一個拜把子兄弟的東西,但是去年某一天卻突然消失不見了。他是一定要找到這個兄弟的,兄弟媳婦懷胎十月正在家等着呢。
小張子和西瓜面面相覷,這玉環他們認得,正是他們合夥偷來的賣給老古的,難道是來找他們算賬的?兩兄弟當下便想跑,跑不過就死不認賬。不過謝修下一句話就打消了他們的念頭。
“我知道這紅沁是你們偷的,我也不會報警,因為我和我兄弟最恨的也是那些局子裏的人。只要你們幫我找到那個人,這錢就是你們的。”謝修比出一個數。
“兩百?”西瓜道。
“兩千。”
兩兄弟倒吸一口氣,異口同聲地道:“包在我們身上!”
小張子腦子靈活,而且事情過去還沒幾天,當下就將自己如何撞見那人,又如何與西瓜一同設計將他的東西偷到手,還將他的外貌也繪聲繪色地描述出來。
“是個胖子,短頭髮,染了和鳥屎一樣的的黃毛,左手臂上老虎的刺青。也不知道哪裏去弄的,跟貓頭一樣,軟趴趴的。”這是小張子的原話。
謝修去看了他們對胖貓(小張子順口取的外號)下手的地方,在一個商場出口,有攝像頭。
謝修找商場保衛部,說是自己兄弟丟了東西,想查看一下監控視頻。結果保衛科處於謹慎,不給他看,說要看的話讓公安來。
謝修只好在商場上溜達,順手買了新的U盤,凌晨一點的時候潛入保衛科,讓值班的兩個人睡得更沉一點,再蒙住值班室的攝像頭——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手段。他花一個多小時找到小張子和西瓜,果然在商場出口找到胖貓的身影。
監控畫面質量十分模糊,宮翰這個電腦高手弄半天也沒有辦法還原胖貓的臉部圖像。
謝修聳肩:“錄像里有的內容我都截下來了,就這麼多了。”其實也不少了,3個多G呢。
大家面面相覷。要找胖貓的行蹤,只能藉助監控網絡。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瞞過所有人,將監控網絡連起來去找,單憑謝修一個人顯然做不到。
謝茂隱抿了口酒,抹唇:“那也沒辦法了,報警嘛。”
要報警,小張子和西瓜就是證人。謝修皺眉,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即便他心有不忍,但事急從權,這兩個孩子也不算無辜。
老古一宿沒合眼,看到警察來反而鬆了口氣。在警局看到小張子和西瓜,他的心徹底安下來。
小張子本來還一口要定自己沒見過這塊紅沁,見到老古立馬黑了臉,才不情願地承認了。
小張子和西瓜並非孤兒,錄好口供,警察就通知了他們的父母。小張子和西瓜的父母都在鄰市,很快趕過來將兩人接回去。小張子表情擰得很,謝修走過去的時候,他愣了一愣,突然就掙脫了他父親的手,朝謝修衝過來。謝修輕鬆躲過了他一腳。小張子憤怒大喊:“騙子!”
小張子被他父親扭着塞進車裏,看起來家境並不會很差。謝修摸了摸他的腦袋,“社會險惡,小屁孩趕緊回家。”
警察很快通過監控錄像找到胖貓的行蹤,並確認了他的身份信息,D市本地人,石勇,二進宮人員。
黃浩南立刻讓猴子傳訊石勇家人。
NO·3關曼睜開眼睛,她又睡過去了。他們發現她發燒以後,終於給她鋪了一個草席子,又給她弄了一床還算乾淨的棉被。
關曼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吃了感冒藥,燒已經退了一點。她爬起來,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幾口水,又撕了一點麵包往嘴裏塞,就着礦泉水咽下肚。吃完東西,關曼站起來,悄悄地挪到門口。
只是一塊木板門,只要用力一推,就可以推倒。
關曼透過木板與牆的縫隙往外看,居然沒有看到人影。關曼趴在牆上聽了一會,剛才她聽到的慘叫聲果然不是虛幻。也不知是哪個人挨揍了,叫得跟殺豬似的,聽得她心裏發寒。
難道是內訌?
關曼一直表現得十分配合,就是希望能迷惑他們,找逃出去的機會。她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個機會,關曼試着推了一下,門板不受控制地往外倒去,關曼根本來不及去救,只聽它發出巨響,掀起一陣塵。
關曼嚇了一跳,當下往席子上跑去,用被單把自己裹起來。開玩笑,這麼大的響聲,他們不可能聽不見,她跑不了。
果然,門口很快出現一個男子,用力揮了揮手驅趕塵埃,呸了一口,走進來。
關曼緊張地看着他,他記得別人叫他大頭。
大頭陰鬱地盯着關曼,關曼被他的眼神嚇到,趕緊低下頭作乖巧狀。
大頭又吐了口唾沫,呸了一聲,轉身往外走了,順腳還踹了一下門板,發出巨響,把關曼嚇了一跳。
大頭氣悶地用力地踢五六下牆根,年久的水泥牆噗噗地掉粉,發泄完心裏的鬱悶,他才走過來將門板重新放回去。
石勇前天出門去買換洗的衣服和吃食,結果被人偷了東西,就因為這個,現在警察那邊好像已經盯上他了,豹哥正沖他發脾氣呢。豹哥出手狠是出了名的,石勇的皮肉苦是受定了。
豹哥下狠勁踹石勇的肚子,石勇當下慘叫連連。
竹竿看石勇嘴角都出血了,趕緊拉住豹哥:“哥,哥,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豹哥淡淡地看了竹竿一眼,竹竿一震,默默地退開。
石勇趁機抱住豹哥的鞋,吃力地道:“豹哥,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再給我一次機會。”
豹哥抽出鞋子,用腳尖將石勇的下巴抬起來,嗤笑一聲:“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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