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蛇酒
北京的冬天,格外的冷。今天是同學會。像是我這樣沒女朋友沒事業的,只能沉默的吃涮羊肉。
大家說的勁頭上的時候,混的最好的王明突然拿出來了瓶酒,分給大家喝了,還神秘兮兮的說晚上試試效果,要是好的話,再來找他要……
當時我沒在意,喝了以後覺得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很舒服。
回到東四十條的小屋子裏面,我卻怎麼都沒有睡着。一晚上都感覺自己整個人被火燒了一樣。
第二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也是我唯一一個關係不錯的同學打過來的。他問我昨天晚上怎麼樣?
我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他問的是什麼,但是我沒好意思說自己沒女朋友,就問他怎麼樣?
他嘿嘿嘿的告訴我說極好,今天要過去找王明多弄幾瓶。他讓我和他一起去。
我本來想婉拒,但是他一再堅持,我就沒好拒絕了。
王明是老北京人,住的還是四合院。
到了王明家的時候。我有些不太自然。進大門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在門檻上面有一些雄黃粉末。這東西,是避蛇的。
不光四合院的大門上面有,甚至是在屋子裏面的門窗位置都有雄黃。
而且,王明家的牆上,也掛着不少用蛇皮做的物件。
這些佈置簡直和當時的我家一模一樣。
昨天參加同學會的所有人都來了。
王明給每個人都分了兩瓶酒,說都是老同學,以後需要了再來找他買。
我迫不及待的要拉着金從文走了。
可沒想到王明竟然叫住了我,說要多送我一瓶。我兩瓶肯定不夠用。
當時我的臉就燥紅了。大家都在鬨笑起來。王明卻一本正經的又給了我一瓶藥酒。
回去的路上,金從文一直很羨慕,然後他還說這個酒肯定不便宜,讓我省着點兒喝。
我當時就把酒給了金從文,說我用不着這個東西。
沒有管金從文的驚愕表情,徑直就回到了東四十條。
之後的一個星期,都相安無事。
晚上的時候,金從文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去他那裏。
我當時懵了一下,因為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鐘了。
金從文在電話裏面好像很焦急的樣子,讓我立刻就趕過去。
我也沒有多想,穿上衣服就出門了……
金從文家在東三環,到了那裏的小區門口的時候,我就看見金從文站在門口來回走動着。
路燈照着他的身上,讓他的臉色顯得格外的蒼白,我心裏面咯噔了一下。
走近之後,看見金從文的臉色更難看了。打了個招呼,問他到底怎麼了。
沒想到金從文卻遞給了我一個緊緊包裹的小盒子,讓我拿走。
我懵了,想打開盒子看看,金從文卻猙獰着臉色讓我趕緊走。
月光之下,金從文有些恐怖。
隱隱的我聞到他身上有酒的味道,知道他怕是喝醉了……
也沒有多做什麼爭論,我拿着盒子回了家。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我準備打電話給金從文。
這個電話打過去之後,竟然一直都沒有人接。
我皺眉看着放在書桌上的小盒子。然後把盒子打開了……
盒子裏面放着一個酒瓶子。
酒,已經只剩下一半了。但是一點兒都不妨礙我認出來,這是王明送給我們的酒。
我皺眉看着酒瓶子,大半夜金從文把這個給我幹嘛?
看着看着,我發現了一點兒不對勁的地方。
酒水裏面有些陰影,我晃動了兩下。一個青黑色的東西漂了起來。
背後有些發麻,我渾身上下全部都是冷汗的把酒瓶子放了回去……
這裏面裝着一個蛇膽……王明竟然給了我們蛇膽酒……
我爸爸以前是抓蛇的,雖然我家裏面有很多蛇皮,我從小到大也沒少吃蛇肉。但是我們一家人都不吃蛇膽……
不但我們不吃,我爸爸從來也不會把蛇膽帶回家。
他當時告訴我的是蛇膽的確是好東西。什麼病都能夠治一點兒。但是這個玩意兒很邪。不能亂碰,蛇膽入的葯,也不敢亂吃。
我立刻又把手機抓起來給金從文打電話了……
這一次電話通了,那邊還沒有說話,我就快速的說了一大串,最後讓金從文把這半瓶酒拿走……
卻沒有想到,電話那邊竟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是金從文女朋友接的電話……
我一下子就尷尬了。
電話那邊告訴我,從文來不了。
我懵了,心想着這小子該不會是這幾天太拚命,把身子骨掏空掉了吧?
我本來想把酒直接扔掉,但是想着昨晚上金從文是喝醉了把東西給我的。等他清醒了搞不好會找我要。
於是我找了個小包裹,把酒瓶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之後,夾在了咯吱窩裏面,準備去找金從文。
等我到金從文家門口之後,開門的是一個頭髮明顯還有些凌亂的女人。
我還沒有開口說話,她就石破天驚的說了句,金從文死了……
屋子門打開了一半,我這才看見屋裏面好多東西都被收拾起來了,明顯就是要搬家的模樣。
我腦子裏面還是懵逼的,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我強笑了一下說讓她別開玩笑了……我是過來給老金送東西的。
她一臉痛苦的說沒有騙我,三天前從文猝死的,昨天晚上已經火化了。
今天她也要從這裏搬走了……
人的眼睛是不能撒謊的,她的眼神之中全部都是悲傷。
我莫名的想到昨天晚上金從文的表現,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金從文女朋友低聲說從文死的突然,她也不想通知太多人。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一點點輕微的咳嗽的聲音……
就像是一個人被勒住了脖子一樣……
我猛然間打了一個激靈,朝着屋子裏面看過去。
剛好看見打開了一條縫隙的卧室門……
在縫隙後面,我看見了一隻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看着我……
金從文的女朋友就要關門,我猛的一伸手,就把門擋住了。
微怒的罵了一句金從文腦子有泡,大早上開這種玩笑。
又咧嘴笑對金從文女朋友說戲演的不錯。
直接推開了門,我大步的朝着卧室的門口走了過去。
用力一把推開了屋子門。
一股子濃烈的香燭味道撲鼻而來。
映入我眼中的,是一尊黑白的遺照。
相片之上沒有任何錶情的金從文,正直勾勾的看着我……
除了雞皮疙瘩之外,我連頭皮都炸起來了。
金從文的女朋友是哭着把我趕出去的。
金從文真的死了?
今天是晴天,難得的陽光熾烈,我卻覺得很冷,金從文死了三天,那昨天晚上……我不敢多想。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了。
拿起來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我猶豫了一下,接通了。
王明的聲音傳了過來,說:“是錦文吧?有個事情,做不做?”
我愣了一下,問他沒有打錯電話吧?
王明在那電話邊笑,然後說怎麼會打錯,接着他說知道我混的不景氣,問我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干……
我馬上就想起來王明家裏面的佈置。
當即我就拒絕了王明。
王明卻說讓我先好好考慮一下。我一定會去找他的。
電話被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