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5:那些年,那些事

番外105:那些年,那些事

瀾湖郡。

顧平生一回來,就很明顯的感覺到家裏的氛圍跟往日裏有些不一樣。

等到了客廳后,就看到溫了川握着楚蔓的手正坐在沙發上,溫知夏看到他回來,起身把他外套放在一旁。

顧平生摟着她纖細的腰肢,低頭吻了下,狹長的眉眼瞥向沙發上的兩人,雖然沒有直接問出來,但是眼眸已經清晰的顯示了他的想法:和好了?

溫知夏輕笑着點了點頭:“你回來的正好,該商量一下他們後續辦婚禮的事情。”

顧平生;“好。”

雖說是四人坐下來商議,但實際上,主要也是楚大小姐的意見為主,她的婚禮自然是不能草草了事,但因為懷上了孩子,溫知夏以為依照她愛美的程度會選擇生下孩子之後再舉行婚禮,但是沒有想到,楚大小姐說:“懷孕舉辦婚禮也挺好的。”

她沒有這方面的講究。

溫了川頗有些詫異的回過頭看她,沒有想到她會跟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其實,溫了川不是很希望延遲舉辦婚禮,怕再生出什麼變化,還是先把人娶回來才安心。

溫知夏:“你能……”

“那就把婚禮訂在兩個月後吧。”溫了川拿着其中一張挑選出來的最近的吉日說道:“然後再問一下楚董的意見。”

溫知夏看着他着急的模樣,輕笑一聲。

楚蔓抬了抬眼;“以前沒有看出來你這個想要娶我呢?是不是就是因為我懷孕了?”

溫了川沉默兩三秒,說:“當年,在你去麗江之前,我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場求婚。”

他是想要把她給訂下來,卻沒成想,她提前就做好了要走的打算,最後無疾而終。

楚蔓頓了下,顯然這件事情她是不知道。

溫知夏同顧平生對視一眼,兩人便先行離開,將時間和空間和空間都讓給他們。

溫了川把玩着她的蔥白的手指,“你再此從我身邊離開的時候,我曾經想過要不然乾脆就把你鎖在房間裏。”

她瞪眼。

他輕笑一聲:“沒那麼做,也是怕你真的恨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他嘴角的笑容就微微的斂起來一點,有些自嘲有些落寞,說:“這麼多年來,我始終都在追趕你的腳步。”

初見時,她便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他什麼都不是。

就像她當時自己說的,她什麼都不缺,可以給他購買任何的奢侈品,因為她很有錢。

但他是個男人,情致纏綿兩個人的時候,他自然是可以當成是兩人之間的小情趣,但到外面,他總不會希望所有人都認為她是養了一個小白臉,是下嫁。

所以當楚恆給了他一個進入楚氏集團可以往上爬機會的時候,他才會竭盡全力,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同等的站在她的身邊,讓所有人都知道,跟他在一起,不會委屈了她。

他需要一個配得上她的身份,不是一個小小的陪讀,也不是誰的弟弟,誰的小舅子。

楚蔓看着他,頓了頓,說:“我也沒有瞧不起你過。”

許是說開了,很多事情也就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他說:“你可以當做,這是男人狹隘的心思。”

房間內,他的唇瓣卻貼在了她的耳垂上,溫軟又熾熱。

楚蔓手臂推了他一下,說:“我還懷着孕呢,沒有過三個月。”

溫了川的唇瓣卻未曾移開。

他就是禁慾久了,她不再給他擺冷臉之後,就有些按捺不住,大掌在她的身上流連。

楚蔓從來都不是被動的性子,被他給招惹出了感覺,揪住他的衣領把人給按在了床上,她穿着弔帶裙把人給壓在身下,纖細白皙的手指揪住他的衣領,濃艷的眼眸肆意而張揚,“溫了川,你是不是……”她壓聲:“發-sao?”

這是一個女人能說出來的話?

溫了川眉頭擰起來:“別胡說。”

楚大小姐促狹一笑,一隻手捏住他的下巴,面頰湊近。

他明明有能力有本事掙脫開她,卻保持了原狀。

楚蔓是真的覺得自己佔據了上風的,她在他的身上作威作福,耀武揚威。

他也由着她胡鬧。

只是,到了最後,說要休戰的人也是她。

敗下陣來的,還是她。

要不是她顧忌着自己大小姐的顏面,哭唧唧的都會是她。

在她睡了之後,溫了川摩挲着她手指上的戒指,唇瓣勾了勾。

他穿着睡衣想要去喝點酒,不期然的碰到書房內剛剛處理完工作下樓喝水的顧平生,“姐夫。”

顧平生看着他手中的紅酒,“喝一杯?”

兩個大男人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夜風吹過,不知道是哪裏的蟬聲陣陣,空中月光皎潔。

“聽夏夏說,你們明天就打算回去了?”顧平生問道。

溫了川:“嗯,婚禮的事情需要跟楚董那邊商量一下。”

顧平生;“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可以跟我說。”

男人之間的言語好像就是這麼的匱乏,三言兩語之後,就是沉默的飲酒,卻不會覺得尷尬。

“姐夫。”溫了川頓了頓后,說:“謝謝。”

他好從未當面的跟他說聲謝謝,無論是當年送他去涼城,還是楚氏集團風雨飄搖之時他的出手相助。

顧平生靠在椅背上,慵懶的說道:“要謝就去謝你姐,你要不是她弟弟,我也懶得管。”

他所關心的事情總是需要以“溫知夏”為前提。

溫了川抿了口紅酒,輕笑一聲。

次日清晨。

楚蔓穿着弔帶裙在衛生間裏洗漱,一抬頭的時候,就看到自己脖子上,胸前都是大片的吻痕,而且萬分的醒目。

楚大小姐楞了一下,然後深吸一口氣:“溫、了、川!”

溫了川來叫她下樓吃早餐,聽到她叫自己就走了過來:“怎麼了?”

楚蔓聽到他的聲音“倏”的一下子轉過頭來,指着白皙脖頸上的草莓怒瞪:“這是怎麼回事?!”

她昨天是不是讓他輕一點,是不是不讓他留下什麼印記?!

他是怎麼說的?!

他說——好!!

這就是他說得好?!

溫了川的目光觸及她脖頸上的吻痕,他清楚的知道,在被裙子遮住的地方……也有。

他眸光微閃:“我沒有忍住。”

楚蔓狠狠的抿了抿唇,咬牙:“沒、有、忍、住?!這就是你的回答?”

什麼叫做沒有忍住?

見她怒火滿滿,他就解開了自己襯衫的兩顆扣子,在楚蔓皺眉的神情中,說:“我讓你親回來?”

在他解開扣子的胸膛上,是鮮明無比的——指甲划痕。

楚大小姐的火氣頓時就下降了一半。

兩人冰釋前嫌,溫知夏樂見其成,在他們回涼城準備結婚事宜的時候,還親自去送他們。

機場內人來人往,溫知夏握了握楚蔓的手,說:“等你們結婚前一個星期,我跟平生帶着孩子去,了川要是再做出什麼混賬事,你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

楚蔓點頭,抬手戳了一下一旁的溫了川:“聽到沒有?”

溫了川摸了摸她的長發:“嗯。”

飛機上,這次巧合萬分的,楚蔓一眼就看到了上次那個叫做許麗麗的空姐。

許麗麗看到溫了川扶着她過來的時候,楞了一下,然後對着兩人點頭:“尊敬的乘客這邊請——”

楚蔓難得的覺得有些尷尬,想到自己上次還讓許麗麗去勾引溫了川的事情,就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發現溫總目不斜視的,像是完全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只是在坐下之後,溫總的秋後算賬就出現了,“碰到熟人了?”

楚蔓:“什麼熟人?”

溫了川側過身,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頜,深沉的視線定格在她的臉上:“剛才是誰心虛的看我?”

她膽子就是大,找個女人勾引他。

楚大小姐抿了下唇,理不知卻氣壯,“你現在是在跟我翻舊賬嗎?”

溫了川扣着她的後頸狠狠的吻了一下:“嘴巴這麼硬,嗯?”

許麗麗見狀有意的就避開兩人這邊的位置,一應的事情就跟同事對接,所以楚蔓倒是第一開始,也沒有再看到她。

龍安壹號。

楚恆看着兩人親昵的目光,有些欣慰,兜兜轉轉這麼久,能最終走在一起,也算是了卻他的一個心愿。

只是,這兩人的相處總是難免有些小火花的出現,比如——

“你說你要去看望誰?!”溫了川從牙縫裏擠出這一句。

從楚蔓去墓園看望了自己的母親,說了自己要結婚的事情之後,竟然提出來要去看望蘇、向、寧!

溫了川簡直就是想要撬開她漂亮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楚大小姐抿了抿唇:“你這麼大聲幹什麼?人都死了,過兩天就是他的忌日,他又沒有什麼親人,我讓人去看看怎麼了?”

她又沒說自己一定去。

溫了川強製冷靜,平靜着呼吸:“你想都不要想。”

楚蔓:“你夠了,是要跟我比誰嗓門大是不是?!”

溫了川在她對面坐下:“我好好跟你說,我不同意。”

楚蔓抬起明艷的眼眸:“人都去世這麼長時間了,你還吃醋呢?”

溫了川:“不想我吃醋,就別去。”

楚蔓皺了皺眉頭:“可是——”

溫了川沉聲:“你要為了一個死人,不顧我的感受?”

楚蔓發現他這人就是小氣的很,人都過世這麼多年了,還一個勁兒的拈酸吃醋。

提到蘇向寧,想到一系列的事情都跟他脫不了關係,溫了川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的忌日你記得這麼清楚,怎麼不見你記住我們在一起的日子?”

楚大小姐揚起天鵝頸:“那你說,我們在一起的是什麼日子?”

溫了川:“六月七號。”

楚蔓:“第一次是什麼時候?”

溫了川:“六月七號。”

楚蔓覺得自己好像是問了一個有點蠢的問題,“我生日什麼時候?”

溫了川:“九月二十號。”

楚蔓:“那,我……我,我經期什麼時候?”

溫了川:“每月二十號左右,前後不相差一個星期,第一天肚子疼,脾氣也大,愛吃……”

楚蔓:“……”

溫了川睨着她:“還有什麼要問的?”

楚蔓紅唇翕合了下,嘟囔道:“你當總裁這麼閑。”

“沒有要問的了?很好。”他說:“下面我採訪一下楚大小姐,你有沒有喜歡過蘇向寧?”

這事,是溫了川心中的一道坎。

楚蔓:“他可比你溫柔多了。”

溫了川的唇瓣抿成一條線,眉宇之間是山雨欲來的冷凝。

可別人怕他,楚大小姐卻不怕,反而說:“他也比你會照顧人。”

溫了川下頜緊繃,咬牙:“楚、蔓!”

楚蔓瞥他一眼:“但我不是不喜歡么。”她靠在椅背上,“他挺好的,除了……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認識之外,如果他沒有傷害爸爸,如果他不是曼陀的少主,或許我們會成為朋友,只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出生,而他的出生就意味着他們要成為敵對的狀態。

但在他為了救她而死的那一瞬間,楚蔓心裏是動容的,到底人非草木。

楚蔓的對於蘇向寧的這種錯綜複雜的感覺,溫了川不想要體會,也沒有必要去體會,他只知道她現在是她的女人,就不希望她的心裏為任何男人留下半分之地:“他綁架你的事情,你也就當作是沒有發生?”

楚蔓將腿翹在他的腿上,讓他給自己按摩,而她自己優哉游哉的吃着水果:“綁架我的不是他,是夏侯,夏侯當時給我注射了毒(品),還想要對我用強,蘇向寧就殺了他。”

溫了川給她按摩的手指頓住:“夏侯,是蘇向寧殺的?”

楚蔓點頭,“嗯,只是那個時候我在知道爸爸成為植物人還有公司的事情都是他在幕後搞鬼,心中的恨意無處發泄,就是一心的想要讓他血債血償,在夏侯死後讓他陪我一起去了附近的山上,用偷偷藏起來的匕首想要殺了他……

只是人我是傷了,也被趕來的王衡發現,被他推下了山,好在我命不該絕,竟然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都能活着。”

她現在說起來曾經讓她噩夢連連的經歷,此刻已經雲淡風輕,像是在談論其他人的故事,但聽在溫了川的耳中,卻只覺悔恨交加,心疼她。

最終,溫了川陪楚蔓一起去看望了蘇向寧。

他想,到底是在最關鍵的時候,蘇向寧救了楚蔓一命,不然,過往種種就算是他想要彌補,怕是都沒有這個機會。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一個人——王衡。

王衡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相攜走過來的兩人,楚氏集團的大小姐要跟總裁結婚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涼城,王衡一出獄就已經聽到。

現在看到兩人,他只為少主覺得不值。

楚蔓跟溫了川在距離王衡兩米的地方頓住腳步,溫了川防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王衡的視線卻只是落在楚蔓的身上,他說:“楚恆康復了?”

楚蔓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問這個,並未說話。

王衡好像也根本就不在意她回不回答,徑直說道:“你知道,讓楚恆康復的葯是怎麼來的嗎?”他說:“那葯,是用少主的血混合成的,你以為他為什麼每半個月才給你一次葯?他當年在山上被你捅了一刀,傷到了心肺,本就是虛弱的身體,還要每月從身體裏抽血入葯。他需要大量補血的食物,就因為你皺了一下眉頭,他就讓人撤了下去,你在意過他日漸蒼白的臉色嗎?你當然見過,你每天都跟他見面,卻從未過問過一句,而他就為了你這種女人不顧及自己的安危……到了最後,還為了救你,死了。”

他死死的盯看着楚蔓:“你說可笑不可笑?他在逃走之前,都還記着你因為楚恆成為植物人的事情恨着他,強行讓醫生抽血做葯,如果不是你!他本可以好好的活着!!”

“他的死,都是你的責任!他本可以好好的活着!!”

他越說情緒越激動,溫了川上前一步,將楚蔓護在了身後,這種亡命之徒,本身就帶着危險。

但——

王衡並沒有動手。

他只是看着楚蔓,冷笑了一聲:“你不用擔心我會殺你,少主做了那麼多就想讓你活着,我怎麼會殺你。”

楚蔓側眸看着墓碑上的蘇向寧,心中五味雜陳。

溫了川握住她的手,深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生怕她受王衡這些話的影響。

王衡看着楚蔓的反應,冷笑一聲,從另一邊走了。

楚蔓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將手裏的花輕輕的放在了蘇向寧的墓碑前,低聲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風撩起她的長發,桑樹葉婆娑作響,像是逝去的人對生者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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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禁忌,她是第一百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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