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蘭陵玉的回憶
“從小,我就在做這個夢,只是以前很模糊……”御輝陷入了回憶,“這個夢像是要告訴我什麼,又像是讓我去尋找什麼。所以,這次可以看得如此清晰,我想看到那個結果,找到它想讓我找的東西。過一會,就會有一個人從水下拿出一顆紅色的珠子,然後,火山便會爆發,燒毀山下的一切……”他的神情變得凝重,痛苦,“總覺得,這和我有關……”
“別胡說了!”祁凌玉生氣起來,“這只是個夢!”
“只是夢?”御輝擰眉反問,“那為何你要執着你夢中那個模糊的女子?”
瞬時,祁凌玉怔立在了水中,雙目定然地看着前方。
就在這時,御輝雙眉一緊:“出來了!”
我立刻看向水中,果然有一個人從水下浮了上來,那原本模糊的紅光,越來越清晰,當他手捧紅珠浮出水面之時,立刻,我怔住了身體。
“就是他,這個男人。我終於看清楚了。可是……他是誰?”
“是凌玉……”輕喃從我口中而出,眸中是蘭陵玉認真看紅龍珠的神情,忽然,他似是被紅龍珠燙了一下,紅龍珠再次落回池中,他多少有些失落地嘆了一聲,游向岸邊。
“凌玉?”御輝擋住了我的視線,指向我身旁的祁凌玉,我搖搖頭,帶着幾分感傷:“是蘭陵玉。”
當我話出口之時,御輝的神情變得獃滯。他在祁凌玉那裏,已經知道了六十年前的一切。
“轟!”當蘭陵玉離開不久后,火山開始噴發,岩漿從我們腳下湧出,穿透我們的身體,噴向天空。
伏戮的身形漸漸現出,面帶感嘆地俯視漸漸被岩漿覆蓋的村莊:“自從陽的紅龍珠落到此處,就化開了火山的封口,被冰火島視作不詳之物。歷代族長都試圖將其取出,卻無法深潛。蘭陵玉當時年輕氣盛,為奪得族長之位,便下潛取珠,驚動了紅龍珠,才引發了那場災難……”所以……蘭陵玉一直認為自己與冰火島的火山爆發有關,不是說謊,而是……真的……所以,那個惴惴不安,悔恨交加的他,也是真的……
御輝聽罷抬手撫上了胸口,我關心地問:“怎麼了?”
他搖搖頭:“不知道,只是忽然間心很痛。”
“我才是蘭陵玉的子孫,為何你會有此夢境?”祁凌玉終於從獃滯中回神,可是,他這句話,卻讓他們兩人一起陷入迷惑的怔楞的對視。
周圍的景物開始變化,我們卻是站在了蘭陵玉孤墳的山崖之上。此時還沒有蘭陵玉的墳,只有一名男子,背對我們立在山崖之邊。山風帶起了他長長的髮絲,一輪紅日正在冉冉升起。
心中立刻扯出一絲疼痛,還是他,他在等我一起看日出。
“這次我要看清這個男人又是誰!”御輝要上前去,我抓住他的胳膊搖頭:“我知道了,御輝,你可以醒來了。”
“知道什麼?”他和祁凌玉同時問我。我看向御輝:“你不用找了,因為我已經找到你了……”
他們怔怔地看向我,幻境在我們的周圍,慢慢淡去……
我們醒來時,我們三人的手依然相握。御輝坐起身疑惑地看我:“姑姑,這到底怎麼回事?”
“輝,我想,我知道。”祁凌玉的話讓御輝看向了他,他垂落目光,透出了一絲落寞。
我放開他們二人,有點累,身體搖曳之間,有人將我抱在了懷中,他的身上,是淡淡的葯香。
“她累了,一切等她醒來再說……”沉穩的語氣,讓人心安踏實。
蘭亭……我知道,就是你……你回到我的身邊了……
眼前,是伏戮的家,那個美麗壯闊的瀑布,他盤卧在那塊可以看到整個瀑布的,突出的崖石上,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將他黑色的鱗片照耀地金光閃閃。
他就像一條吃飽了的大蟒蛇,愜意地享受着午後的日光浴。
“伏戮,你在天宮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我問,因為那是關於蘭亭的線索,我不想找錯人,哪怕是萬分之一的錯誤。
他懶懶地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又合上:“哪句?我說過很多沒說完的話。”
“關於蘭亭的!”我急着上前,掰開他的眼睛。他笑了笑:“原來是這個,我想,荀子翎會給你找到答案。”
“什麼?你說清楚啊!你知道蘭亭對我有多麼重要!”
“那其他人呢?”他懶懶地問,我變得無言,他笑了笑,“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就該履行你的諾言。走吧,別來煩我睡覺。”
他懶懶地把頭掛落岩石,然後慢慢滑落下去,直到消失在了深深的瀑布之下。
履行我的諾言?難道要我去追他們?呵,滑稽了。
等到我醒來時,身邊卻是沒有一人,而且,是我船上的房間,房內燭火明亮。感覺到船體搖晃,難道他們已經離開了冰火島?
起身到窗邊一看,果然外面是夜空與大海交織的黑夜。我昏迷了多久?居然都離開冰火島了?
這些男人,是不是我以前昏迷的次數多了,已經見怪不怪,不來管我了?星研和荀子翎這兩個傢伙,都不在。
推門而出,外面已是深夜,船上分外安靜。遠遠的,傳來窸窸窣窣的,有些模糊的人聲:“這,這不好吧,我還是回去看着素素比較好。”是星研。
“素素早晚會醒,淵蘭下次洗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是荀子翎!我就知道我所有丈夫里最沒良心的就是他。
我悄悄走過去,看到了星研,星研立時有了感應,指向某個方向:“我,我還是去看素素比較好。”說著,他溜了,他還朝另一個方向,儘管那裏可以繞到我的房間,他顯然不想讓我知道他感覺到了我。
荀子翎朝他看去,慢慢地說:“不看你後悔……”好在他變成了凡人,不然也會察覺我的到來。
荀子翎悶地長毛了嗎?居然偷看淵蘭洗澡?只見他扒着淵蘭的窗戶,一本正經,但是目露淫光。我走過去,往他肩膀上一拍。他全身開始慢慢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