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回家了
“啊呼……啊呼……”
第一次這種情況持續了這麼長的時間,卜雨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聲,聽起來像是老舊的鼓風機正在賣力工作,隨時會報廢的樣子。
擁有這種“特長”,儘管是不可控的,但卜雨沒有抱怨的打算,事實上,他覺得自己也沒有抱怨的立場。
有人天生就有一顆大心臟,越是大場面就越能發揮地好,而某些人有這方面的天分,多加訓練就可以發揮自如,而卜雨介於兩者中間,且比起兩者要差上不少。
他天生擁有這種“特長”,最早“覺醒”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只是那件事並不是多麼光彩且值得大提特提的事情,這之後他在家躺了整整一個星期才恢復。
這種情況下要彌補智商和智慧不足,需要耗費他大量的體能和心力,他有感覺,或許某天他會因為這而猝死。
而除此之外,這項特長還有其他其他缺點,其中一個就是對於要完成的目標過於專註而忽略其他的事情,舉個例子,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那四個冒險者的姓名。
卜雨覺得自己的這項“特長”應該是有着更多的優點和缺點,但是到目前為止使用的情況並不多,因此只能了解這些。
覺得心力和體能有所恢復的卜雨慢慢地移動腦袋,等到餘光可以看到戰場后就停了下來。
過了一段時間,此時戰場上只剩下了滿臉血污的土匪放血者和四個遍體鱗傷的冒險者。
“抱歉。”卜雨低聲說道,他的語氣中滿含愧疚。
眼前的冒險者們遍體鱗傷跟他那低迷的運勢脫不了干係,只是,遊戲機制如此,而且為了活命,他沒有辦法,他能做的只有儘可能在“遊戲”中保全他們的性命。
噗嗤!
染着刺目金色光芒的騎士長劍在十字軍的握持下好似一桿長矛,在這種力量的加持下,長劍更為鋒銳且對邪祟有着額外殺傷,雖然土匪放血者不是邪祟,這刺進他胸腔的一劍也給予了他足夠多的傷害。
然而土匪放血者沒打算坐以待斃,他粗壯的手臂掄動,將粗糙大手緊握着的鏈錘掄圓砸向十字軍,而十字軍來不及松劍逃開便被一錘砸開,他口中嘔出的鮮血和長劍帶出來的鮮血在空中劃出兩道血線。
噗通!
落地后,在二次傷害下,又是一口鮮血從十字軍咽喉中湧出。
土匪放血者則趁着這個時機,不顧重傷的軀體,想要衝進冒險者堆里,臨死前給予他們足夠的傷害,最好是拉一個墊背的。
砰!
依舊是重傷的強盜開槍,他手臂挺直,沒有絲毫動搖,激射而出的彈丸直接打爆了土匪放血者的右眼,余勢不衰下,掀翻了他的小半塊頭蓋骨。
彈丸頂着頭蓋骨,把土匪放血者的兜帽掀開,被攪碎的白花花的腦子隨着他被前進的勢頭帶倒在地而撒了出來。
儘管卜雨上大學后對這方面有些了解,但是虛弱的情況下,他還是被眼前慘烈的畫面弄得反胃。
戰鬥結束,作為奶媽的修女開始群奶,聖光消耗完畢就再禱告恢復,一段時間過後,總算是將瀕死重傷的十字軍奶到了中度傷勢,而其他人和自己也從重度或中度傷勢變為了稍輕傷勢。
“領主大人。”十字軍帶頭來到馬車前,低沉着聲音說道:“讓您受驚了,而且我們表現得太過難堪了。”
卜雨搖了搖頭,“因為我的原因,你們被限制了,這不怪你們……先沿着老路回領地吧。”
“是!”四人齊聲應道。
他們放下心來,今天遇到的土匪有些強力,而他們狀態不佳,表現得很難堪,如果現在被驅逐,之前的那些努力可就全白費了。
中世紀氛圍下的領主擁有的權力和勢力非常大,作為冒險者也就比平民的待遇好一些,但也僅限於沒辦法直接在大庭廣眾下被處死,但驅逐迫害仍然不成問題。
抱着慶幸的心思,四個冒險者擠進馬車,隨後車輪轉動,眾人一同前往所謂的領地。
……
前往領地的路上,儘管吃了一些易攜帶的食物,但依舊很難補充卜雨大量消耗的體能,而聖光起不到治癒作用,目前看來,他只能靠慢慢修養來恢復了。
“領主大人,快要到領地了。”車夫沙啞着嗓音通知,而距離車簾最近的十字軍順勢掀開車簾。
這裏的光倒是比樹林內更加明亮,藉著這光亮,卜雨能看到領地模糊的輪廓,再仔細看,還能看到有人在鎮口等待。
“這是領地的侍從或者我那所謂的管家嗎?”卜雨暗自猜想道,只是心裏語氣有些揶揄。
也是,玩遊戲的時候他就對這個管家沒什麼好印象,明明是來接“他”回領地,但是開翻了車就獨自跑回領地,然後讓“他”控制着冒險者在舊路面對土匪們……這一次更離譜,直接躲在領地不出來了!
車簾被掀開一會兒就又被十字軍放開,懷着紛繁思緒,卜雨越發接近這個極為危險的領地。
“唏律律”
灰馬嘶鳴,馬車停下,緊接着車簾被打開,冒險者們陸續下車,其中十字軍更是用自己的旗幟將車簾撐開。
卜雨見狀微微點頭,雖然表現地是一個比較和善的領主,但這種情況下道謝還是太不符合常理了,而且自己手下的冒險者未必就需要道謝,這種程度的“點頭致意”或許就足夠了。
下車,直起身軀,小鎮映入卜雨眼帘,之前看不清楚,而現在,逼仄、荒蕪以及破敗是他對眼前小鎮的第一印象,但緊接而來的是厚重的血腥以及難言的恐怖降臨。
“呃呃呃……”
眼前都是紅色,厚重到幾乎讓卜雨窒息,而那種深隱其中的實質恐怖更是對他的理智不斷進行傾軋,他眼前數據洪流浮現,即將沖刷而來。
“領主大人,您終於回家了。”
冷淡的女聲將卜雨從恐怖中拉回現實,而眼前的數據洪流也消失不見。
“啊,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