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氣!
冰冷的空氣被吸進肺里,混合著腐爛的血液味,簡直讓人作嘔。
卜雨往嘴裏填充着大量的食物,想要藉此快速恢復體力,待最後一口食物咽下,第二道防禦牆完全碎裂開來。
“來!”
卜雨低沉着嗓音,然後與召喚物一同砸進下面的喪屍堆里。
龐大的血肉傀儡憑藉著過人的分量,利用下落時的龐大動能,坐死一片喪屍,也為卜雨和骨頭提供了落腳地。
四周扎堆的喪屍一看卜雨從搖搖欲墜的高台上跳下,立刻調轉方向,朝着他再次湧來。
血肉傀儡們揮舞着手中緊握着的結實武器,將以它們為突破口的喪屍砸的人仰馬翻、骨斷筋折。
而卜雨這裏,他手中的手術刀盡顯鋒利,無論什麼喪屍,伸手剁手,伸頭斷頭,狂放的透支體力的攻擊方式讓他生生抵住了攻勢。
這三面還好,能夠勉強抗住壓力,但骨頭那邊就不行了,作為比怯魔還脆弱的存在,即便換了副骨架,依舊沒辦法改變它孱弱的本質,抗了沒一會兒就被喪屍的攻擊下缺胳膊斷腿了。
不過骷髏兵弱雖弱,但絕對服從命令,卜雨沒下令讓它後退,它絕對不會主動後退哪怕半步。
所以,就算快被這些兇惡的喪屍給拆了,它仍然操控着手臂,機械地攻擊着眼前的喪屍。
這對怯魔來說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然而喪屍的攻勢越發猛烈,骨頭死戰不退,又有源源不斷的死亡力量補充,憑藉著這股堅韌,雖然每時每刻都有被拆掉的危險,但仍舊能勉強地擋住,而兩隻血肉傀儡本身就很強力,反擊之勢依舊堅挺,只有卜雨,剛剛補充的體力再次消耗殆盡,他只是一個瘟疫醫生,一個藥劑師,一個輔助,一個可以喊666的鹹魚,讓他近戰真的是太難為他了。
卜雨感覺自己就好像是狂風驟雨下隨時會傾覆的一隻小船,或許連小船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抱着一塊舢板的海難者,他的眼前出現了層層疊疊的幻影,血色、黑影、金星交相輝映,他甚至於幻影中看到他三途河對面的父親在向他招手。
“……我去你大爺的!”
一聲怒罵從卜雨咬緊的牙關中冒出,他求生的本能再次佔據上風,不為別的,就為了不能讓那傢伙如意,就算只是個幻影。
卜雨的心臟劇烈跳動,高速地泵送血液到全身各地,他口鼻並用,大口着呼吸冰冷且污濁的空氣,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肺正在極限地工作,輸送氧氣到身體各處,而他顫抖的四肢也於下一刻重新獲得了一絲力量。
“嘶……哈……”
於濃烈的白色哈氣中,卜雨出手速度加快,手術刀以雷霆之勢劈開白氣,之後一下子將跳躍過來的一隻蜘蛛喪屍劈成兩半,接着他向前踏出一步,左臂抬起,擋住“危險的工人”的抓擊,然後手中手術刀快速捅向它的眼窩。
伴隨着一股黏膩的觸感,手術刀將其本就腐爛的大腦捅穿,隨後卜雨順勢推開瞬間暴斃的它,又是一刀砍斷了伸來的手臂。
隨着卜雨越打越進入狀態,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體內四平八穩的氣活躍了起來,那氣在應和着他的呼吸、他的動作以及他的想法。
卜雨福靈心至,眼中壓抑着的狠戾爆發開來,他的精神意志變得極為純粹——殺死眼前所有的喪屍。
嗡~
一股微弱的波動出現在卜雨體內,之前中正平和的氣變得爆裂起來,它傾瀉出卜雨體外,形成了一道淡紅色的旋風,纏繞在其胸口以及手臂上。
唰!
卜雨揮動手術刀的速度明顯快了幾分,在一個來到近前的喪屍還沒來得及抓擊的時候,就直接將其頭顱斬下。
隨後又是幾刀,都精準地攻擊在了喪屍們的弱點處,血厚的沒有一擊斃命,但也受了重傷。
“哦……學會了控制氣。”站在陽台上的商人一邊用望遠鏡看着戰況,一邊說道:“雖然不能讓他戰力猛增,暴打各種不服,但引起的連鎖反應倒是會讓他的實力提高一截,這次的血月應該是可以安全挺過去了。”
說罷,商人推開望遠鏡,戰局已定,她認為沒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卜雨獲得了氣之後,沒有立刻獲得強絕的實力,但藉著這個契機,身體素質終於提升到了E+,評價是:對比同種族為極其強壯。
除此之外,長時間沒有動靜的瘟疫醫生等級也立刻晉陞為5級,這使得卜雨的反應速度、出手速度以及回復速度等都有明顯提高,如果再換上一套適合的裝備,那麼他的實力還會再提升一截。
眼下這種情況沒辦法讓其獲得新裝備,但流轉不息的氣使得其體力極為充沛,精神也更加堅韌,再加上實力的再度提高,他總算能夠正面抵抗住洶湧的屍潮了。
骨頭已經敗下陣來,現在被卜雨以及血肉傀儡護在中間,由他們三個抵抗接下來的洶湧屍潮。
卜雨目前沒有拋棄骨頭再召喚新的深淵生物的打算,一來是他還沒那麼渣,二來就是他不想打破現在這種穩定的狀態。
隨着揮舞手中的手術刀,卜雨逐漸感覺這把武器跟自己的匹配度在慢慢變低,他想自己或許該換把新武器了,當然,沒有合適的,他還會接着使用。
時間慢慢流逝,隨着戰鬥的進行,就連悠久綿長的氣都有些後繼乏力,而卜雨的身體狀態還可以,但精神狀態卻變得很差,畢竟強烈的情緒爆發與精神意志的集中不是超長待機的手機,沒辦法一直保持,卜雨能察覺到自己的氣的屬性隨着自己的精神意志變化而發生了改變,從之前明顯的爆裂變成如今的溫厚,沒了提速的效用,但更加綿長。
這點卜雨是學到過,氣的屬性跟精神意志息息相關,比較明顯的例子就是豪鬼和隆的“殺意波動拳”。
不過剛入門的卜雨肯定做不到那種程度,同樣,他也不會陷入那種危險當中。
伴隨着天際處的一縷陽光灑落,宣告着第二次血月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