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仙筆寺驚魂

第零章 仙筆寺驚魂

()等待百年的愛情傳說,一場輪迴數千年的驚艷的美麗奇迹!“神跡顯露,百年阿難,修羅在世,因緣歸一。無塵土、無天地、無眾生。此棺需流芳百年,自然會有緣人開啟。”世間最美的女子,遭遇世間最優秀的男子,故事就這樣開始……宇宙之大,浩瀚天海,仙蹤尋覓,還我永生!(一)1921年的初冬,一天下午兩點半左右。家住雲南楓靈古鎮的雷瑞和,帶上一些族人,來到了仙筆寺,和寺廟的和尚商量,準備將存放在這裏十年的一具棺木打開,將其屍骨移葬到祖塋。三天後,五十二歲的雷瑞和帶着幾個族弟開始忙碌起來,因為今天他要將寺廟裏的棺木屍身下葬。棺內的人是誰?為什麼要停放在寺廟十年而不掩埋?雷瑞和其實心情一直都很灰暗沉重——十年了,他因此失去唯一的獨子,他已經原諒了自己的兒子,決定按照他的吩咐,把這個棺內的人,記入王家兒媳的族譜。——這個棺里的人曾經震動了方圓幾百里的人們,雖然已經去世十年了,去世那年,不知何故,雷瑞和的兒子執意要將她的棺木借放在仙筆寺里。現在族人經過商量,決定將其移葬到位於山下黑龍潭外的祖墳里。老皇曆上說,今天最適宜下葬。雷家是百年望族,經濟寬裕,雷瑞和決定直接開棺,將屍骨撿殮,重新安置一個紅木大棺材。為此,他請來八個做工的棒子,俗稱“挑夫”,中午設宴好好款待了他們一番。畢竟這可不是一件好差事,多少有些晦氣。下午二點半左右,雷瑞和一行人來到了仙筆寺。辦完移交帖子后,即吩咐工人動手開棺。這天天氣灰暗陰沉,飄着小雨,有風。在後院廟堂的停棺間裏,一片陰森的感覺。棺蓋被嵌入的鎬撐開了縫隙,發出吱啞的聲響,工人們屏聲靜氣地用腳抵住棺木使着勁,棺蓋徐徐開啟。不料,開館之後,棺木里突然冒出幾股白煙,開棺的張麻子清晰地看見屍體的鼻孔和嘴巴冒出了三股藍氣,當時就嚇得大叫一聲,跑出了廟堂。張麻子這失常的舉動,讓圍觀的工人和族人都面面相覷,面露恐懼的神態。一時間廟堂里一片可怕的靜寂,工人們相互張望了一眼,大着膽子向棺材裏看去。瞬間,他們都瞪大了眼睛,還未來得及驚呼,突然,棺木里噴出一片濃濃的白煙霧,帶着一股濃郁的松香氣味,撲向他們的臉頰!情景極為混亂,遠處的族人們發現,這些工人的臉都被那些白煙噴染成了銀白色。“詐屍啊!”不知道哪個慘烈地瘋叫了一聲,所有人都面色大變,爭相狂奔出了廟堂!大夥拚命跑出寺廟,沒人敢回頭再看一眼,跌跌撞撞地爬到黑龍潭邊,拚命地搓洗着臉頰和脖子。這銀白色的煙氣似乎已經嵌到肉里,用水竟然洗不幹凈。幾個人拚命揉搓,再三洗滌,臉上的銀白色方才暗淡下去。雷瑞和走南闖北,見過大世面,膽子也很大。而且自幼在省城讀書,受過西方科學教育,向來不信鬼邪之說。冷靜之後,居然獨自一人又走回了寺廟,靠近棺木觀看,見那棺木已經被揭開大半,棺內是個熟悉的美貌女子,面相仍然活色生香,栩栩如生,雖然不知緣故,也禁不住大為驚駭。更為奇異的是,那美貌女子竟連身上的衣服和各種絲綢擺飾均無任何腐爛的跡象。雷瑞和冷靜下來,吃力地把棺蓋合上。沉吟之下,知道原本打算的撿骨裝殮,已經無法實現。——這樁異事,必然弄得人心惶惶,沒人敢來開棺動殮了。而棺蓋已被撬開,按照當地習俗,就禁制再行封釘。屍身也不宜移動。無奈之下,雷瑞和只好派人下山,找到一家棺材鋪,定做了一口更大的棺材。第二天,新棺材送上仙筆寺,雷瑞和讓人將舊棺材放置其內封蓋。儘管眾多的族人感到驚惶和恐懼,但是雷瑞和依然堅持把這個神秘的靈柩抬到了山下的墳地上。但是,雷瑞和及其家人對此事如鯁在喉——人死了十年竟然屍身不腐,實在是不祥的事情。原因在哪裏,他們也不得而知,為此,他們不惜巨資,說動了在仙筆寺阿難洞裏面壁的老方丈,設下法壇卜算了三天三夜。這三天三夜的隱秘過程罕有人知曉,只是那方丈遠慧三日之後,性情大變,離開了寺廟,不知所蹤。臨走的時候,遠慧留下了一句玄語:“神跡顯露,百年阿難,修羅在世,因緣歸一。無塵土、無天地、無眾生。此棺需流芳百年,自然會有緣人開啟。”雷家族人遵循遠慧的暗示,沒敢把這具神秘的棺材掩埋在土裏,而是密封起來,擱置在了仙筆寺的後山阿難洞窟裏面,並且世代留人看護……——這是九十年前的一件奇事,按理時過境遷,已經沒有人知曉,可是在今年的夏天,又因為一個罕見的盜墓案件,把這件詭異的事情聯繫在一起。這個故事,就從2011年的這個夏天說起。在講故事之前,先說點其他的背景。在我開始這個盜墓事件的調查時,首先要辨識一點,嚴格說不是盜墓,而是“盜棺”。這個時代,所有人都解決了溫飽,已經沒有真正的盜墓高手,這種職業不但晦氣,而且極為詭異陰森,實在考驗人的心智承受能力。或許事件的起端是一個詭異的鬼故事,因為就算引用當今的科學來研討,整個事件都極為玄奧,無法用科學來解釋。但是後來的發現卻讓一個奇異動人的愛情故事浮現在世人面前。我姓周,老家是雲南一座溫和寧靜的城市,其前身就是這個楓靈古鎮。在大學學的是極為冷門的考古專業,研究生時候專修了生物學,攻讀的卻是心理學。或許這樣說很多人聽得不明白,不過因為我具有這三方面的專長,畢業后被定向分配到家鄉,最後人事局的老爸按照我的意願,把我安置在了市區的第一圖書館。這一切似乎依然和仙筆寺的“盜棺”事件沒有任何聯繫。那就只說到這裏,回到仙筆寺。仙筆寺位於市郊外十公里的青龍山凹里,建設在清朝,後來經過三次改造復建,歷經歲月的洗滌,勉強保留下來。當然,這個寺廟也有個來由——傳說很多年前,有個仙人路過青龍山,發現四周水源缺乏,民生乾涸,莊稼無收。就在山腰插了一隻筆,那隻筆把山腰插出一個谷地,那以後,谷地里就冒出一股清泉水,形成了黑龍潭,撫養了周邊百里的農田。清朝時候,來了一個遊方和尚,見到這谷內靈氣逼人,便停了下來,花了十年時間,在那黑龍潭邊建了一座小廟。這座廟,就叫“仙筆寺”,一百年後,香火旺盛,成了方圓幾百里的名寺,供世人朝奉。1911年,窮兵黷武,民不聊生。國民革命烽火連天,大清朝面臨傾覆。很少有人注意到仙筆寺外的楓靈古鎮,發生了一件極為重大的事。百年之後的這天,仙筆寺已經沒有和尚,只有兩個古迹管理員,和一個看護後山阿難洞窟古棺材的雷家後人。阿難洞,曾經坐化了七代方丈,自遠慧離開后,寺廟開始破落,這個洞,也就被雷家族人買下百年使用的權限,把那具神秘的棺槨存放了進去。既然是死人的“住所”,這個洞窟自然產生了一些鬼氣,洞內多少會有些陰森的氛圍,就會發生種種壓迫人心的景象。不過今年的夏天,阿難洞還熱鬧得很,在洞旁邊的一間小上,每天晚上都燈火通明,喧嘩聲,說笑聲,打牌聲,電視卡拉通宵達旦的進行着,就像一家山野的“農家樂”。這座小是雷家族人集資建造的,百年來在這個洞外已經建造了三次。現在這座,建造了十年,牆面還鑲嵌了白色的瓷磚,雖然和山前的古廟格格不入。倒也舒適漂亮。雷家是本地的望族,雖然歷經百年,楓靈古鎮也變遷成一座城市,族人也被分化,但是雷家的古宅祠堂,每年依然有大量族人前來祭祀。於是做了大官的、做了大款的族人直系,每年都會上繳一些資金,作為祠堂的管理費用,同時也雇了一個人來看守雷家的這具古棺。看守古棺,是個極為寂寞枯燥的工作。白天可以下山,晚上就難熬了。工資還可以,一個月兩千。這就是26歲的雷德明會來山上獃著的原因。——前任看守人雷有能生了病,就把這份差事給了這個遊手好閒、弔兒郎當的侄子雷德明。(二)對雷德明來說,這份工作實在再適合不過了,雖然工資不夠嗜賭成性的他揮霍,但是免強也可以混混日子,吃喝玩樂、呼朋喚友、泡妞聚會。這種工作雖然不討好,但是基本沒有任何事情要去操心,晚上看好洞口的鐵門,聽下動靜就可以。他需要的只是膽子大,就他這種混混流氓,別的優勢沒有,膽子大倒是有的。雷德明上任不到一個月,更發現了這份工作的好處——這座小有兩層,而且都是三室一廳,距離市區也不是太遠。平常閑瘋了,白天他基本都騎着一輛破爛的摩托車,跑市裡玩樂。後來腦子有些靈活了,就找幾個朋友湊了幾萬塊錢,乾脆在這座小里擺起了賭場,下三個房間和廳堂,都擺滿了電子麻將桌,一張桌子一天收五十元出租費,收入極為可觀。二他沒有擺桌子,而是開成密封的房間,除了一間自用,其他三間都是“炮房”——以提供性、服、務。於是這裏就有了卡拉房間作為一個色、情場所,還有電視看。這樣一個俱樂部,本不合法,但是在這深山裏面,也沒人監管。前山仙筆寺的兩個古迹管理員,來了幾次,不但不說,還成了這裏的常客,晚上都鑽來這裏,下賭博上摟抱,縱情玩樂,極為暢快。這天晚上,聚在一賭錢的有十多個男女青年,雷德明的手氣很差,輸了幾千塊錢,臉色青白,眼睛灰毛毛的,顯然很久沒睡個好覺了。他身後還坐着一個打扮暴露的少女,還算美麗的臉龐濃妝艷抹,頭髮染得五顏六色,露出大半個滾圓雪白的胸脯,嘴裏叼着一支煙。這豐滿妞叫小鳳,是雷德明最近賭錢泡上的,一看就是那種混跡社會,好吃懶做的不良少女,靠賣、淫為生的小阿飛。“我插,手氣這麼背!”他咒罵了一聲,推開麻將牌,鬼火地離開了桌子,發泄般地搓揉了幾下小鳳雪白的胸脯,忽然有了異樣的精神,就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明哥,你要去哪裏?想打炮應該去上呀!”小鳳吃吃笑道。“白乾行不行?我沒錢了。”雷德明淫笑了兩聲,眼光看向了黑暗中的那個洞窟,忽然升起了一股邪勁。“想不想發點小財?”他沉聲問道。小鳳漫不經心地摸了他下身一把,吃吃笑道:“又想介紹什麼人給我?”“不用你賣,敢不敢跟我進去那洞裏面,那裏面……可是有個寶貝。”他舔舔嘴唇,貪婪地盯着那黑漆漆的洞口——這個邪惡的念頭,他想了不止一次了。他得到這份工作的第一天,雷有能曾經鄭重地囑咐過他,任何時候,都不要擅自進去洞裏面!那洞裏面是一個百年的古棺材,也是雷家最為在意忌諱的秘密,為了鎮邪,棺材裏面還放置了一件雷家的寶貝。百年以來,雖然也曾經有人進去查看過,但是都是幾個族人一起進去的。只是掃掃那古棺材的灰塵,看看腐朽的程度。然而怪異的是,那棺材歷盡百年,除了紅漆脫落殆盡,棺木卻散發著一股濃郁的幽香,沒有絲毫腐朽。雷德明本來還有些不願,但是聽到“寶貝”的時候,就心動了。可是他一直沒有膽子進去那洞裏面查看,就算是白天,也不敢!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做起來還很費力,至少要找一個幫手,他又不想讓別人知曉,只有小鳳這種腦筋簡單的少女,才可以可以任他矇騙擺佈,所以這個晚上,那個邪惡的念頭,特彆強烈。不過那洞口被人焊了一道密封的鐵門,上面掛着一把拳頭大的鐵鎖,而且鎖了不知道多少年,已經銹死,鑰匙也沒任何用處了。然而就在這天晚上,他喝了十多瓶啤酒,膽子也大了起來,加之有小鳳可以陪伴,所以他盯着小鳳,鬼祟地低聲道:“那裏面真的有寶貝,是個夜明珠,我們王家的傳家寶,那可是值得幾百萬的古董,要是幹了這個……我帶你遠走高飛,去外國。”其實這也是他胡扯,他也不知道他三叔說的“寶貝”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雷有能向來極為實誠,說的話不會有假。小鳳疑惑地眨眨眼睛,雖然拿不准他說的是什麼鬼話,但是夜明珠誰都知道,是個價值連城的東西。雷德明見她不反對,便掏出了褲兜里的一個大電筒,拉着她的手,走了過去。那洞穴,在小的左邊,中間有一座很大的山石,遮掩了小上的視線。兩人繞過山石,那座小得燈光和喧鬧聲便消失了許多。通往山洞的小路上雜草叢生,顯然很久沒人走過了。夜黑風高,真是個詭異的夜晚。走進洞口,裏面便隱隱散發出一股陰風,雷德明摸索了半天,在地上拿起一個大石塊,試着往那銹死的大鐵鎖上砸去!“哐當!”一聲,黑暗中冒起一串火花,雷德明手指撕裂一般疼痛起來,停下了手。小鳳躲在他的背後,看了那陰森的洞口一眼,不禁害怕起來,猛捏着他的手臂抖聲抖氣地問:“你……真要進去……偷死人東西?”雷德明雖然膽子大,可是手臂被小鳳冷不防抓捏了一下,瞬間就嚇了個半死,滿頭冷汗便刷刷流了下來,扭頭狼狽地瞪了小鳳一眼:“不敢去也別掐老子,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小鳳渾身顫抖,黑暗中也看不清臉色:“明哥,我害怕,我看……別進去看……了,那裏面……可是裝着死人的!”雷德明兇狠地捂住了她的口:“你敢講出去,我整死你!”小鳳嚇得打了一個哆嗦,她跟雷德明混了一段時間,知道這傢伙發起狠來,無論在床上還是床下都和畜生無異!只好戰戰兢兢看了看四周,蹲在了一邊。雷德明關了電筒,又抱起一個更大的石頭,猛地向那把鐵鎖上砸去!“哐當!”又是一聲,暴起一串火花,夾雜着一絲破碎的異音,大鎖着砸開了!雷德明心頭狂喜,顫抖着手解開鐵鎖,緩緩推開了鐵門。小鳳縮在地上,顫聲哀求道:“明哥,還要不要喊人,人多......總好一些!”雷德明惡聲罵道:“我操、你、媽、的,你着、日、傻了?這種事還要人多?跟我進去!”其實他也實在很害怕,前些日子,他一個人睡在這深山孤里,也不怕。但是要進洞撬開棺材,在死人的身上偷東西,可是極為鬼邪的行為。所以他拿着電筒的手,也不住在發抖,一道電光也在洞壁上晃着,極為詭異。小鳳忍着毛骨悚然的寒意,緊抓着雷德明的衣服,跟了進去。洞口雖然狹窄,走進去以後,不到十米,就陡然開闊起來。(三)洞內的情形十分古怪,其實就是一個堵死的空間洞窖,和一個正常的客廳一般大。只是雷德明的電筒光掃了過去,就掃到了一大片白色的東西,嚇得小鳳呻吟了一聲,雙腳一軟,趴到地上。雷德明也產生了鬼邪的錯覺,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虛汗,大着膽子照了過去,端詳了半天,終於看出來,這是一籠蚊帳的樣子。在這漆黑的洞穴裏面,掛着一籠詭異的白蚊帳,本來就讓人膽破心驚,細細看去,這籠蚊帳像是輕紗帳,透過電光,隱約可以看見裏面罩着一個巨大的東西——那是一具很大的棺材,擱放在一塊石板上。一霎間看見那棺材,雷德明終於嚇到崩潰了,喉嚨嘶啞地“媽呀”了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連連喘着粗氣!隔了好久,倒是小鳳因為有了事先的視覺衝擊,大着膽子看了那棺材一眼:“明……哥,還看不看?”雷德明呼吸漸漸平息,咬了咬牙,騰地匍在地上,連連說道:“祖奶奶……我不知道是你第幾代孫子,你老人家可別害我,我窮的要死,就想來借個寶貝,過點好日子。要是我發了,我一定修個大墓,把您老人家好好安葬……”他有些忘情地連磕了七八個響頭,這才壯着膽子,站了起來,緩緩靠了過去,掀開了蚊帳!小鳳的恐懼一時提升到了極點,又不敢叫出來,拚命用手捂住了嘴巴。“得得得得得~~~”雷德明的牙齒不聽使喚地打着磕戰,在死寂中極為刺耳!那具棺木靜靜地躺在黑暗中,上面積塵極厚,他先伸手,在棺木上擦了一下,喉間發出了“咯”的一聲!“沒事……你敢不敢進來。”他虛了一口氣,抹了一下額頭的冷汗,顫聲說道。小鳳掙扎着站了起來,渾身抖索着摸進了蚊帳裏面。雷德明發現在棺材旁邊,還另外有一個小黑桌子,居然擺放着一個大相框,不過在玻璃上也全是積塵,根本看不到裏面。到了蚊帳之中,電筒的光集中了,在感覺上亮了許多,兩人在這片微弱的光芒裏面,多少有了些驚魂未定的感覺。小鳳好奇地伸手在鏡框的玻璃上,抹了兩下。積塵被抹去了大半,她就忍不住了“啊”地一聲,低叫了起來:“這女的……好美啊!”雷德明聞聲看了過去,也呆了一呆,在積塵被抹去之後,那相框裏面是一張黑白相片,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子,也就二十歲的年紀。這個女子,實在有着驚異絕倫的美——雖然照片已經有些發黃,但是依然掩蓋不住那張臉上的光芒,震人心弦!似乎透過無盡的歲月,照耀了整個世界。只是在這詭異的場景下,這個女子,顯得有了一絲妖異絕倫的艷!小鳳一輩子沒見過這樣美麗的女子!雷德明不但沒見過,此時他的內心,產生了一陣瘋狂的迷亂——他根本不相信人世間會有這樣美麗的人!他伸出袖子起勁地在玻璃上抹着,把玻璃上的積塵全都抹去,然後朝玻璃上吹了幾口氣。他雙眼放出了迷亂的光彩!小鳳也獃滯地盯着那相片,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彷彿她在看到了那相片中的女人後,忽然覺得自己很醜的樣子,下意識地自慚形穢起來。那女人的雙眼,像是看透了玻璃和灰色的空間,眼眸中似乎還蘊含著一片水霧,又像是一片星空,深邃而幽靜。微向上翹的嘴唇,柔軟精緻地閃着一片晶光,就像是有聲音吐出來一樣。她頭上輕柔地挽了一個髮髻,有幾縷青絲飄在額頭上,下頜尖中有圓,形成一個完美的弧線,還浮起一個淺淺的酒窩,一切融合得美輪美奐,又是那樣的脫俗清麗——這不是人間色相,而是上天弄人的美麗奇迹!這種美麗,連低俗的雷德明和小鳳都可以強烈地感覺出來,雷德明有些讚歎地喃喃自語道:“這祖奶奶……真是漂亮!”小鳳悄聲說道:“這照片里的……就躺在棺材裏?”似乎怕大聲驚動了這個沉睡的美人。雷德明心緒變得極為複雜,有些失意地嘆了一聲:“我們雷家不可能出這樣的祖奶奶……難怪……一百年了,還放在這樣隱秘的地方。”他說著,隨意地抬了一下棺蓋。誰知道他伸手一抬,手感極輕,棺蓋竟應手被抬起了幾厘米!他大吃一驚,連忙縮回手,棺蓋又落了下來,發出了“砰”地一聲響!這百年的靈柩,居然沒有釘死棺蓋!而且似乎故意用了一種輕木打造,以方便人揭開一般。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雷德明吃力地說道:“還看不看?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徹底被相片上的女子迷惑了,全然忘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只感覺到開棺是對棺中人的一種褻瀆!小鳳猶豫了一下,顫聲說道:“我……想看一看她真正的樣子。”世間居然有這樣美的女子,那已經不是讓女子嫉妒的程度,而是一種難以抗拒的誘惑。小鳳也是個女子,能看到這樣的真人,那就像看到了一件舉世無雙的珠寶一樣賞心悅目。雷德明不了解女人的內心,但是他也動搖了,他也想看一看棺中人,或許不看,他會後悔一輩子!他點點頭,搓了搓手,把輕木製造的棺蓋推開一道縫隙,然後雙手用力向上一抬,棺蓋應手而起。小鳳拿着電筒照了進去,但是難以想像百年之後的一具乾屍,依然轉過頭去,不敢去看棺木中的死人。她只聽得雷德明先是發出了一種古怪的呻吟,接着,又聽得他吃吃說道:“這……是真的?還是假人?”雷德明聲音平靜,沒有多少恐懼,反倒是一種迷惑和意外。小鳳大着膽子,慢慢轉回頭,向打開了的靈柩看去。一看之下,她也呆住了。——棺木之中,的確躺着一個女人,可以確定她就是相片上的那一個,但是比相片看起來更動人。雖然閉着眼睛,可是那長長的睫毛似乎在微微顫動着。可是她的皮膚依然那樣的柔滑細膩,如雪山上冰雪,雖然沒有血色,卻活色生香,散發出一絲絲奇異的幽香。在她的身上,覆蓋著一張單薄的蛋黃色絲綢被子,兩隻潔白柔潤的手交叉着放在胸前,雖然寧靜地躺在棺木之中,但是卻沒有任何一絲死氣繚繞,反倒讓人感受到一種迷失和飄渺般的絢麗!雷德明吞了一下口水:“我三叔說,這個祖奶奶,已經死掉整整一百年了,怎麼看着還像是活的一樣!”小鳳臉色煞白,忽然產生了一個極為驚悚的念頭,顫聲說道:“這……會不會是妖精……”雷德明本來就心神瀕臨崩潰,一聽之下,失控地暴叫了一聲,雙手一松之下,“砰”地一聲響,棺蓋落了下來,隨之激起了一股陰風,那籠罩住棺材的輕紗,便飛揚起來,映現出一幅鬼氣森森的景象!——伴隨這巨大的響動,徹底摧毀了兩人的神經!小鳳已經發不出正常的聲音,只在喉嚨間發出一股啊啊的嘶叫,神智混亂,搖擺着向外衝去!她手腳亂舞着,一把扯下了一大片輕紗布幔,恰好罩向隨後掙扎着撲出來的雷德明頭上!——雷德明絕望地發出了一聲慘叫!“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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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仙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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