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3 此生別無所求
城郊別院。
殷落雪就知道他一定回來,只是比自己想的要快一些。
一頭烏黑的長發梳了一個特別好看的髮髻,頭上插着她最喜歡的發簪,臉上畫上精緻的妝容,衣裳也換上白色的,他不是最喜歡看這個顏色的嗎,他喜歡的,她都可以做到。
“解藥交出來,朕留你一個全屍。”邪魅的雙眸中露出攝人心魄的冷意。
“皇上還是死了這個心……”
夜玄麒的手掌張開,她細細的脖頸就已經被他捏在手掌中,微微用力,她的臉色就已漲紅,冷厲的雙眼微微眯起,“朕再說一遍,交出解藥。”
她雙眼通紅,紅艷的嘴微微的張開,艱難的說出兩個字,“沒……有……”
冷峻的面容陰沉的駭人,陰鶩的雙眸看着她,五指用力捏着……
“九哥,你先放手,若是現在就殺了她,嫂嫂怎麼辦?”望着九哥眼中的殺意,他連忙道,就怕九哥真的殺了殷落雪,那就真的沒人能救端語凝了。
夜玄麒深吸了一口氣,五指緩緩鬆開,殷落雪已經快要沒有意識的身體頓時癱軟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着,大口大口的呼吸。
夜錦西俯下身子看着她痛楚的樣子,曾經這個女人是他捧在手掌心中的人,可是現在的她早已面目全非,變得讓他陌生,“殷落雪,將解藥交出來吧,不要在做這些根本就改變不了什麼的事情了,好好的活着不好嗎?”
她抬起猩紅的雙眼瞪着他,“活着就好嗎?我現在這樣還不如死了來的痛快一些,不過我死也要拉上那個女人。”
夜錦西搖着頭,“殷落雪你瘋了,你真的是瘋了……”
“是啊!我瘋了,我早就瘋了,我到底有哪一點比那個女人差,為什麼皇上就不肯多看我一眼。”
他緩緩的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殷落雪,你就算是再模仿她,你也終究不是她,沒有人能取代她在九哥心裏的位置,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到現在還不明白?”
夜玄麒最後的耐心也用盡了,他知殷落雪就算死都不會交出解藥。
“你想死,朕成全了你,但是你別想朕的女人會陪你一起死。”
見他一步步走進,她心裏真的是害怕了,不該是這樣的,他怎麼能殺了自己,他該求自己救那個女人的……
“皇上殺了我,那個女人也必死無疑……”
薄薄嘴唇微微揚起,陰鶩的雙眸中的冷意讓她的身子漸漸變寒,“不要……皇上……你不能殺我……不能……”
“朕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便是將你的命留到現在。”話音落下,手臂一揮。
殷落雪雙眼大睜,身體裏像是破了一個大洞一般,‘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慘白的面容上七孔流血……
“她的屍骨不得葬入殷家祠堂,殷家沒有這樣的子孫,就將她隨意埋了吧。”
夜錦西望着大睜着眼睛的殷落雪,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是。”
袁霓裳望着他緊皺着眉頭的樣子,知道殷落雪淪落到這樣的下場,他心裏一定不好受,一手輕輕的搭在他的手臂上安慰着他。
他的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眼中的擔憂,“我沒事,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的下場,怨不得任何人,我只是擔心九哥,殷落雪死了,沒有解藥,嫂嫂她……”
“錦西,一定會有辦法的,你不要忘了,娘娘她是凌雲山莊的人。”
……
幻影和幻行出現在晟凝宮內,並將凌雲山莊的聖物,長生草帶來讓主子服下,這是他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老主子生前並未說過長生草具體的作用是什麼,但現在也只能試一試。
一晃半年的時間已經過去,榻上的女人依舊長睡不醒。
日復一日,每一日除了上朝,他所有的時間都留在晟凝宮中,他擔心她有一天睜開眼睛看不到自己,會着急。
這一日,北方的大雨已經持續下了幾日,倒置北方的良田受災,他下令調撥幾千兩白銀救災,並下令減免賦稅,當地官府妥善安置好受災的百姓。
安靜的午後,內殿中淡淡的香薰飄散在空氣中,榻上一動不動的人,緩緩的睜開眼睛,她像是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的她回到了現代的時空,看到了她的家人,她的離開並未改變什麼,父母的心中依舊只有工作,可她卻是在父母的卧室中看到她的照片,原來他們還是會想念自己的,這樣就足夠了。
可她的靈魂卻是怎麼也回不到這具身體裏,感覺到夜玄麒的擔心,感到曦兒的想念,可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直到一縷強光照在她的臉上,她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吸了進去。
熟悉的香薰味道讓她安心,看着眼前熟悉的一些,她知道自己又回來了。
‘嘭’的一聲響起,雁棲雙手捂住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睜開眼睛,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哽咽的道:“娘娘你終於醒了……”
“皇上那?”她真的好想他,好想曦兒。
殿外的腳步聲很重,而且是越來越快,當他走進晟凝宮,手臂一揮殿中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一步步緩緩的走進內殿中,冷峻的臉緊繃著,衣袖中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當他看到站在窗欞前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他的心口空了半年的位置終於被填滿,又重新跳動起來,他彷彿能感覺到心跳的聲音震耳欲聾……
站在窗欞前的人轉過身來,絕美的臉上有些蒼白,眼角中帶着笑意,嘴角微微揚起……
他三步並兩步走到她的身前,一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許久后他才有些哽咽的道:“凝兒若是敢離開我,上求碧落下黃泉,我也會找到你。”
緊緊的靠在他的懷中,熟悉的氣息讓她格外的安心,她慶幸自己還能回到他的身邊,感謝命運又給了她一次機會,讓他們可以有一個完美的結局,此生有他,有曦兒,她別無所有。
“不敢,我怎麼敢,怎麼捨得……”她嗤笑了一聲道。
窗欞外暖暖的微風吹拂進來,太陽西下的餘暉灑滿大地,金黃的餘暉落在宮牆的屋頂上,映出一片耀眼的光亮,漸漸的金黃的餘暉照在他們緊緊依偎在一起的身上。
他推開她一些,渴望的雙唇吻上她的唇,纏綿悱惻的吻如同地老天荒的誓言一般,陣陣暖風拂過,纏綿的氣息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