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藍末

句芒很是不想去回憶那個人的事情，但是記憶就如同泄洪的洪水一樣，一幕幕的猶如皮影戲一樣輪廓清晰的重演着，讓人忍不住想去看清楚，但是又不想去看清楚。“怎麼了，我訓練就有這麼不堪入目嗎？”玄冥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上來，句芒睜開了剛剛閉起的眼睛。“沒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句芒說道，“恩，你確定要去嗎。”玄冥邊說邊給自己擦着自己手上的水說道。“恩，去一趟安心，你這是水神被水潑嗎？”句芒看着玄冥鞋子上的水漬還有手上的，發梢也還滴落着水，“這還不是你的好徒兒，好傢夥，一個大水球，直接砸向了我，我都懷疑他這是故意的。”玄冥說著隨手揮一揮，將自己身上的水都化作了氣，頭髮也恢復了乾淨。

“那這麼說我的徒兒還是很有天賦的？”句芒說道，句芒還是比較喜悅的，不排除玄冥是疏忽大意的可能，但是能在第一天學習就給玄冥澆個透心涼也是很不錯的。“是啊，天賦很好，比其他人都好，你看着才多久，就可以蓄這麼大的水球了。”玄冥指了指在藍末監督下還在練習的曲慕溪說道。句芒隨着指的方向看去，小小的曲慕溪現在正在努力的蓄着一個水球，右手伸掌，不時有白色氣體從手掌上散出來，雖然不是很濃厚，但是按照他這個年紀來看已經是很好了。那個水球被他越蓄越大，曲慕溪現在臉都已經憋紅了，看起來好像是用自己的氣吹起那邊水球一樣看起來有些好笑。

“哈哈，現在慕溪就是有個習慣就是他蓄起一個水球自己就開始憋氣，看起來就好像，恩，好像那個水球是他用呼氣呼出來的一樣，你看着，等他憋不住的時候那個水球准破了。慕溪馬上就憋不住了。”玄冥現在說話是比平時嚴肅了不少，在玄冥話音剛落不多久那個水球嘩啦一下確實是破了，然後就看到曲慕溪胸口強烈的起伏了幾下，好像在汲取大量的空氣一般。但是那水球在要破掉的時候曲慕溪沒有來得及將其推出去，導致他淋了個滿頭，一個跟他一般大的水球從頭澆到尾，看起來真是挺可憐的。

“這。”句芒打算下去看看，“別去，就剛剛那小會慕溪自己都不知道給自己澆了幾次了，不要緊的，他身上有暖玉，不會感冒的而且，你要下去的話我可就回去了，你自己的寶貝疙瘩自己教。”玄冥說著就快一步離開了亭子朝着院子去了。“跟你說了幾次了，你換氣跟你水球的大小是沒有干係的，你放緩呼吸，不要亂了自己的氣息就好了，然後在水球破掉之前一定要推出去，這現在才一個水球，往後兩個三個的，你是要憋死自己嗎？”玄冥邊走邊說道。隨手一揮一個大水球出現，“你要做到可以跟我一樣才可以學習接下去的東西，不然你只能天天被水球澆。”玄冥邊說著抬手一揮無數個水球出現了，隨着玄冥手掌的收合一會變成只有一個水球，一會水球全部都散開變成無數個水球，好像隨心所欲一般。

“恩，知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的曲慕溪打定主意不哭了，即使是眼眶看起開來有些紅但是還是忍着了，之前師傅說玄叔叔在教人的時候會比較凶，曲慕溪覺得這已經不算比較凶了，簡直就是兇殘，雖然不打人，但是那嘴巴比毒針還毒。“那就開始練習吧，今天要練到你可以自由掌握一個水球的形成和推出。”玄冥說道，“恩。”曲慕溪說著就又開始練習了，單一的練習讓人感到非常的煩躁和無聊，但是看着師傅在亭子裏面看着自己，曲慕溪咬着牙堅持着。期間除了吃飯以外曲慕溪哪裏都沒有去，練習了一整天的時候終於是找到了一點訣竅。

“恩，勉強過關，但是還是非常的不堪入目的，這個明天還要多加練習，今天先回去，往後卯時要準時到這邊來聯繫。”在給玄冥驗收完了以後，玄冥表情非常的勉強的說道，看起來好像是自己打發慈悲才讓他通過一樣。“師傅，我是不是很笨呀。”在回去的路上曲慕溪問句芒說道，“慕溪不是很笨，只是玄冥要求高了一些，今天的慕溪已經很棒了。”句芒說道，玄冥確實是要求高了一些，不是每個人都跟他一樣生來就對水的操控得心應手的。但是也不得不說玄冥的教學是非常有成效的，因為自己是比較心軟的，所以每次都只練習幾次看曲慕溪好像有些累的話就不在練習了。“可是玄叔叔看起來好像很不滿意的樣子。”曲慕溪說道。

“玄冥能放你回去睡覺就是已經認可了你今天的修鍊程度，只是他在訓練的時候不習慣夸人了，而你要知道玄冥是為你好的，因為師傅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你要努力學好一門本領，為師不求你是站在修為的巔峰，但是至少也需要有自保的能力，這樣我才能放心呀。”句芒說道，“為什麼師傅不能一直陪着我。”曲慕溪問道，“因為你要長大的，長大以後你就會離開這裏的去尋找你的生活。”句芒說道，“可是我不想離開的。”曲慕溪說道，“恩，那就不離開了。走吧，我們趕緊回去好休息，不然你明天起不來晚到的話你玄叔叔生氣可是很可怕的。”句芒說道。他可是知道玄冥的脾性的，晚到的話不知道訓練量不知道要多加多少。“恩，那師傅我去睡了，再見。”曲慕溪說著就進入房間去了。

“哎，你怎麼可能一直陪着我呢。”句芒看着緊閉的房門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訓練太累了，句芒在屋外待了不久狗就聽到裏面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了，看來這小子是累壞了。“你今天是不是訓練任務多了一些。”藍末和蒼冥回到房間裏面，藍末說道。“多嗎？哪有，這比你之前不知道少多少了，這還是看在這娃可愛的份上才減少的。”蒼冥說道，藍末跟着他很久很久了，久到玄冥都不知道多久了。藍末是玄冥在有一年的冬季在雪山修鍊的時候看到的一隻即將凍死的雪狐修鍊幻化的。

當時的藍末當時因為是雪狐，因為修鍊時間不長而平時基本只能是狐形態出現。而雪狐的皮毛可是非常的昂貴的，已經不能用軟黃金來稱呼了，一隻上等的雪狐皮毛可是可以讓一個家族飛黃騰達的。所以當時的人們對於雪狐大肆獵殺，不少人還為了一隻雪狐大打出手頭破血流的。而藍末當時是不小心中了獵人的陷阱，因為陷阱裏面塗有慢性毒藥，藍末奮力掙紮好不容易掙脫了那陷阱以後，求生的信念支撐着往雪山的深處走去，雖然知道深重毒藥生還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寧願自己死在荒郊野外也不想被人抓去抽筋剝皮。可是那些獵人循着血跡一直跟着來了，因為雪狐聽覺靈敏也知道那些獵人已經離自己不遠了。

雪狐撐着已經開始混沌的腦袋一直往前走着，可能是因為腦子已經不清醒了，只是意念催促着他前行，雪狐並沒有看到前進一步就是萬丈深淵，一腳踩空呼嘯而過的風聲讓雪狐知道自己是掉落懸崖了，但是這樣的結果也是好的。雪狐很是自然的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因為絕望了還是因為藥力發作了，等雪狐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發現邊上坐着一個人，不能說是邊上吧，因為那個人坐得比較遠，那一堆火堆離自己還更近一些。雪狐琢磨着這人是要把自己抓回去剝皮還是別有用心呢。這雪狐還沒學思透徹那個人好像是已經發現了雪狐已經醒了，站了起來朝雪狐的方向走了過來，雪狐整個都繃緊了，但是可能是因為太緊張了，他並沒有發現自己先前手上的腳已經痊癒了，連同那毒藥的毒性都沒有了，只是等着一雙眼睛看着那一步步走過來的人，心裏盤算着自己到時候從哪裏跑存活率畢竟高，這洞穴看起來應該是死穴，沒有其他出口的，而這人進來的方向已經把出口全部都堵上了。

“嘖，小狐狸，我救你，你就這麼緊張我嗎？”玄冥看着整個雪狐都僵在那邊好笑的說道，但是顯然玄冥的話並沒有讓雪狐放鬆下來，依舊保持着非常警惕的模樣呲着牙，喉嚨底發出陣陣低嗚聲似乎是在警告玄冥不要再靠近了，看着整個後背都拱起來，背部的毛都炸起來的雪狐，玄冥覺得自己如果真的在靠近一些的話這雪狐很可能真的就撲上來了。“好了，好了，我就是想看看你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吶，這是肉乾，這雪山之巔的，我也沒什麼東西，這也是我帶着吃着玩的，現在送你吃了。”玄冥說著朝着雪狐的方向扔了幾塊肉乾，但是雪狐還是被玄冥的動作嚇到了，在玄冥扔出肉乾的時候整隻狐都跳了起來了，這讓玄冥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不是，我沒有笑你，哈哈哈，我還是先走吧。”玄冥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不相信了，恩，雪狐也是不相信的，在他說完的時候雪狐明顯是瞪了玄冥一眼的。

玄冥也是知道這雪狐是有神識的，等玄冥走遠了一些背對着雪狐坐下以後，雪狐還是保持着一段時間的警惕，但是耐不住肚子餓，又不出去。雪狐躡手躡腳的眼睛看着玄冥的方向，朝着離自己最近的一塊肉乾去了，靠近肉乾的時候並沒有馬上吃，而是先嗅了嗅肉乾，確定這肉乾確實是沒有問題以後才迅速叼起一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看起來真是餓壞了，但是在吃的時候還是豎著耳朵一直留意着玄冥的動向的，但是玄冥在知道雪狐已經開始吃東西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進入打坐修鍊了，不在理會這雪狐了，畢竟這也只是自己突發善心將其救下的，可能是自己當時看見這白狐瑟瑟發抖的在雪地裏面起了慈心的。

玄冥入定打坐一般都要好些天才會在醒來的，所以玄冥以為這雪狐會在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不見蹤影了，但是他醒來以後發現自己脖子痒痒的，肩部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轉頭一看和一雙狐狸眼對上了，“小傢伙你怎麼還在呀？我以為你走了呢？”玄冥抬手打算去摸摸雪狐的頭，但是那雪狐絲毫不領情一樣的呲着自己尖利雪白的牙齒。玄冥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雪狐滋溜一下竄到了雪地上，留下一串三瓣爪子印。搖身一變這雪狐變成一成年男子比玄冥還高一些，穿着藍色的衣服，“你會化形呀？可是你為什麼是穿藍色的，不是白色的呢。”玄冥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的說道。

“我只是看在你前幾天救我的份上我才等你醒來的，既然你已經醒來了，那我給你守護的這幾天也算還了，兩不相欠了，再見。”那雪狐說著還真是瀟洒的打算直接走了。“小狐狸，回來，你叫什麼名字？”玄冥問道。“山野之物，無名無姓。”雪狐說道，“聽你這話，那可願意跟我左右。”玄冥說道，“自由慣了，還是不受拘束的好。”雪狐說道，雖然他這幾天的觀察知道此人並非一般人，如果真的能夠跟他走的話，那自己也不必活在這風雨縹緲當中的，但是人心險惡自己也不是沒見過不是嗎。“我還會在這雪山一段時間，如果你願意跟我一起走的話，隨時來找，我叫玄冥。”玄冥說道，“玄冥？冬神大人？”雪狐說道，這也怪不得這人可以在這雪山待着了，而且自身溫度那麼低，害得他之前還以為這人是要一命嗚呼了，才變成狐型給他取暖呢。“恩，是的，還有這個送你。”玄冥說著朝着雪狐扔過來一個東西，雪狐伸手接住了，那是一塊極品的暖玉養身也修身。

“你這是？”雪狐不解的問道，“雖然不知道你想不想跟我走，但是你剛剛給我取暖的時候定是會入了寒氣，這是送你的回禮。”玄冥說道，自己什麼體制自己是了如指掌的，像自己剛剛醒來的情況雪狐肯定維持了不少時間了，雖然自己之前給他餵過仙藥，但是之前的也主要是傷葯為主，怕也是入了不少寒氣了，現在沒什麼事情，但是往後千年以後怕是會被這寒氣折磨到死。“告辭。”雪狐說著就直接離開了，絲毫不理會那玄冥正打算要在說什麼，“哎，真是一個薄情的小狐狸啊。好不容易看上這麼有眼緣的小傢伙，哎，要是能跟我回去的話肯定可以跟句芒好好炫耀一番的。”玄冥獨自回了那洞穴自己再次修鍊起來了。

半月之後玄冥要離開的時候在那懸崖邊站了許久許久，好像是內心篤定一般的等着什麼。“哎，看來是真的不來了。”玄冥看着那白茫茫的雪山說道，回身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抱有一絲的希望玄冥並沒有駕雲而去，“吱吱吱。”後面傳來一陣雪狐的叫聲，玄冥整個人心情都變好了，站立好也不回身，那雪狐嗖的一下子就竄上了玄冥的肩膀，尾巴很是嫻熟的卷在玄冥的脖子上，自己在玄冥的右肩坐了下來，還真是有總巡視四方的感覺，“哈哈哈，我是讓你做我的侍衛，現在看來我倒是是成為了馬夫了。”玄冥心情大好的笑着說道，“吱吱吱。”雪狐對着玄冥呲着了一下白牙，然後轉頭不在看玄冥了，儼然一副我不理你的表情。

百年以後，句芒消失也將近一百年了，自從上次句芒離開天界前往地府查看那地府的異動以後，在一開始還有消息傳來，但是在最後一次傳來的消息當中來看句芒是有大的發現了，但是這一發現以後句芒就再也沒有消息了，天界因為春神的失蹤天帝很是震怒，但是震怒之餘還是派人去查看了此次的事件，而玄冥也自動請纓前往地府查找句芒的蹤跡和句芒查到的信息。因為按着句芒傳回來的消息來看，當年的異動非同小可，關乎了整個地府和天界之間的安危。“藍叔叔，我想去找師傅。”曲慕溪說道。

這曲慕溪現在已經不算孩童時期了，整個人長得挺拔，隱隱都有要超過藍末的趨勢了，穿着全白色的衣服，很是符合曲慕溪的樣貌，臉色的嬰兒肥早就褪去了，眼睛也變得狹長了許多，頭髮卻是退化成了白色，至於為什麼會是白色的頭髮，好像是自從修鍊御水術開始，曲慕溪的頭髮就開始變白了，因為讓神農看過確實是沒有什麼問題，所以也就沒有在去糾結這個頭髮顏色的問題了，而這些年他已經完全掌握了玄冥的大部分本領，雖然沒有玄冥的登峰造極但是也算是爐火純青了，獨當一面絕對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