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露出幾分痴戀
她這一嗓子，其他人也聽到了，奈何雲寰碧背對着她們，她們沒有細細的看到，只能在她和皇上說話的時候看上兩眼。
那眉似遠山，偏又青翠。
如煙似夢，果然很有滋味。
雲寰碧皺眉，五指收攏。
“這是皇上替本宮畫的，你們要是喜歡，只管找皇上去。”雲寰碧兩頰笑渦，霞光蕩漾，弄的身邊的皇上又是露出幾分痴戀，道：“愛妃真是清眸流盼，雪膚花貌。”
後面的賢妃聽的牙都酸了。
皇上竟然替她畫眉，卻從來沒有這樣對她。
“娘娘真是有蟬露秋枝之態，怪不得皇上如此喜愛。”賢妃乾巴巴奉承道。
雲寰碧把這讚譽當成了耳旁風，蟬露秋枝說的是美人泣之態，用在此時她的身上略微有不妥之處。
“蟬露秋枝？妙。”皇上龍心大悅，又道：“賢妃說話朕愛聽，賞賜珠花一對。”
“謝謝皇上。”賞賜本來是喜事，可這喜事卻是為了她恭維了其他的妃嬪，那這滋味和羞辱就讓賢妃心內更加不堪了。
雲寰碧入宮，自己樹敵無數，還有一個皇上幫襯這，弄的全宮上下的妃嬪就沒有一個待見她的。
真是拜了皇上所賜。
到了太皇太后寢宮門口，皇上才鬆開雲寰碧的腰身。
“給皇上請安。”在院子裏擦拭地面的宮女和太監看到皇上駕臨，跪了一地。
門口有機靈的小宮女，已經掀開帘子進去稟報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正揉着額角做在榻上，玲瓏郡主跪在地上哭的她肝腸寸斷。
她玲瓏失去的是母親，可她失去的是心尖上的公主。
安流煙站在一旁，輕聲安慰玲瓏郡主，被郡主一把甩開。
她皺皺眉，眸子看到太皇太后臉色鐵青，忙又悄無聲息地退到一旁。
上虛道人也在，神態就自然了許多，閉目不言。
“起來。”太皇太后見小郡主越玲瓏還在哭哭啼啼，忍不住發怒。
小郡主被驚嚇的渾身哆嗦了一下，她茫然地抬起頭，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外祖母對她如此嚴肅。
她的心突然就咯噔了一下，以後她和安流煙沒有什麼兩樣了。
一樣的失去了家族，一樣的失去了父母。
她還有做宮妃的姐姐幫襯她，而她……什麼也沒有了。
太皇太后坐直了身子，懶得去看越玲瓏，對安流煙道：“煙兒，以後就你照顧玲瓏吧！哀家實在是頭疼欲裂。”
“是，太皇太后。”安流煙恭恭敬敬地行個禮，重新走到越玲瓏面前，聲音極其溫柔，“小郡主，你還是回房間休息一下。”
越玲瓏抬起頭看着她，眼睛紅腫，嘴唇動動，稀見的沒有再胡鬧哭喊，伸出手握住了安流煙遞過來的手指，站起身。
安流煙到有些吃驚，她沒少在越玲瓏手裏吃過暗虧。
她能這麼看眼色識相，她到真的好奇了。
是，她也不再是小郡主越玲瓏，有的只是罪臣之女，和她一樣，只能躲在太皇太後身后。
兩個人從宮殿的後門去了裏面的跨院，等出了太皇太后寢宮，越玲瓏把手從安流煙手裏抽了出來，冷冷地把手在自己衣裙上擦了擦，道：“你不用裝的那麼辛苦，我現在和你一樣了，再不是小郡主。”
安流煙溫溫柔柔地看着她，聲音波瀾無驚，“郡主，你還有太皇太后，不要太過傷心。”
越玲瓏抬起頭看着安流煙，像看着可怕的東西，唇角突然有了一絲苦笑，“安流煙，你這樣裝不累嗎？”
安流煙沒有繼續看越玲瓏，挺起背脊，繼續朝後院去，聲音清冷，“時間長了，你就會知道裝這裝這就成真的。”她轉過頭，唇角有了詭異的笑，“你覺得……像我們這樣沒有依靠的人，還有任性的資格嗎？”
小郡主越玲瓏獃獃地看着笑得詭異的安流煙，無話可說。
她們的確是沒有任性的資格。
“你恨……雲寰碧嗎？”安流煙問這句話的時候，兩隻眼睛死死地盯住越玲瓏。
越玲瓏一瞬間又回到了昨天早晨，她還是越家的嫡女，她的母親還是太皇太后最寵愛的公主，可一切……都煙消雲散。
“我應該恨嗎？”
安流煙聽到她的話，木獃獃地轉過身，只丟下一句話，“我就知道你是一個沒出息的。”
“你有出息，你去殺了她。”越玲瓏壓低了聲音怒吼。
安流煙眼裏流露出幾分惡毒，但很快眸子裏面又是溫柔似水，“早晚有一天，我會的。”
站在太皇太後院子裏面的皇上，還未等那小宮女回稟，就直接大踏步的進了太皇太后的寢宮。
太皇太后剛讓人重新整理一下衣衫，就看到皇上自個掀開帘子進來了，見了太皇太后先見禮，“孫兒，給祖母請安。”
雲寰碧緊跟在後面，也趕緊見禮，“給太皇太后請安。”
她以為太皇太后定然震怒，訓斥她，哪怕有皇上在，沒有想到的是太皇太后只疲倦地擺擺手，“起身吧！”然後沖皇上擺手，話語親熱，“皇上過來，你身子不好，見了祖母就不用行禮了。”
皇上也就是敷衍下，已經站起身，走到太皇太後身側坐下，有小宮女上茶。皇上拉住太皇太后的手，滿臉慚愧，“祖母，孫兒……對不起祖母。”
“你說哪裏話，祖母是……傷心，只不過那是朝廷大事，祖母還是心中有數的。他們越家也太過了，枉費了先皇對他們的重任。”太皇太后拉住皇上的手，眼角濕潤，但話語卻是偏袒皇上。
皇上感動萬分，眼角也濕了，“祖母，孫兒就知道祖母會已國事為重，孫兒果然沒有看錯祖母。”
上慈下孝，感動人心。
雲寰碧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裏，只當自己是死人。
真相如何，太皇太后如何想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祖慈孫孝。
“碧兒，你也免禮吧！到祖母這裏來。”太皇太后疲倦地看了雲寰碧一眼，擺擺手，雲寰碧起身，也做到了太皇太后的身側，但身子卻是稍稍挨了一點榻沿，不敢坐實。
坐下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撇了一眼皇上，皇上眼中的濕潤消失，代替的是厲色和果決。
帝王的心總不能太弱。
雲寰碧也覺得皇上做的沒有錯，任由越家下去，會禍國殃民。
越家已經背叛了皇上，現在不除，早晚是皇上的敵手。
太皇太后拉住雲寰碧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讚許道：“你能協助皇上，哀家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