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開始

右側坐着兩個太監，雖然身上都是大紅袍，但是兩個人的模樣卻相差很多，其中一個面容蒼老，眉毛鬍子都白了，身材很胖，微眯着眼睛，給人一種非常慈祥的感覺。

手上有一大串念珠，不時再轉動一下。

這個人就是東廠的廠公石佛，當然了，石佛只是他的外號，他的名字叫做石忠賢，因為篤信佛教，長得又像廟裏面的佛爺，所以所有人為了拍馬屁，都稱呼他為石佛。

在他另外一份那個公公，看起來卻非常的年輕。

也就二十幾歲的模樣，整個人長得白皙透亮，看起來非常的漂亮，像個小瓷娃娃一樣，此時正在玩兒弄自己的手指。

他的手指非常的白皙，而且修長，看起來就像女人的手一樣。

這個人正是西廠的廠公風化雨。

至於在兩個人的對面，坐着一個人，一身武將的打扮，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廖忠，比起自己眼前這兩位公公，廖忠完全就和他們是兩個風格。

廖忠整個人很粗壯，滿臉的大鬍子，眼神銳利。身上的氣勢不凡。

一看就知道這是軍伍出身的人，至於戰力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三個人雖然都坐在這裏，看起來很和諧，但是每個人都各有心事，所以氣氛和諧中透着古怪。

沉默了良久之後。石佛放下了手中的念珠，緩緩地開口說道：“事情還沒有影子，兩位現在來，怕是有些太急了吧。”

“咱們錦衣衛做事，自然是不能落人後的。”廖忠笑着說道。

他的嗓門很大，這句話似乎把屋子都震到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發出這麼大聲音的。

風化雨則是笑了笑，然後開口說道：“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還是認清現實的好，無能就不用往上湊了，免得耽誤了事。”

雖然話說的不客氣，但是語氣卻很溫和。

坐在那裏依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似乎並沒有挑釁兩個人的意思，但是態度卻很明顯，那就是根本沒把兩個人放在眼裏。

石佛看了一眼風化雨，然後開口說道：“年輕人就是有朝氣，好啊，朝廷後繼有人。這是江山的幸事，也是咱們這些做奴婢的幸事。”

“就怕有些人話太大，閃着舌頭。”廖忠不客氣的冷哼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道。

風化雨對兩個人的態度也不以為意，三個人本身就是競爭對手，畢竟他剛才說話也不客氣，輕笑着抬起頭，然後開口說道：“我看錦衣衛還不如六扇門，如果案子給了錦衣衛，那還不如讓六扇門查呢！”

廖忠一皺眉頭，然後開口說道：“口舌之爭，長舌婦之為。”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一甩袖子，便閉上了眼睛，似乎不屑於在爭辯的意思。

風化雨看了一眼廖忠，也沒有再繼續說話，而是繼續玩弄自己的手指，彷彿自己的手指十分的好玩一樣。

石佛一笑，再一次伸手拿起了念珠。

輕輕的念動手中的念珠，又恢復了剛才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屋子裏面的氣氛再一次凝固了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三個人全都睜開了眼睛，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一樣一身太監服色，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看着屋子裏面的三個人，然後開口說道：“聖人有口諭。”

聽了這話之後，三個人不敢怠慢，連忙跪在地上，開口說道：“恭請聖安。”

“聖躬安。”太監笑着說道：“聖人說了，你們幾個先回去吧，這件案子就先不要管了，六扇門那邊先查查，有了什麼事情再找你們。”

“臣等領旨。”三個人連忙答應了一聲，然後站起來身子。

來的太監是一個50多歲年紀的太監，長相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但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非常的陽光溫暖，與現場的三個人氣質完全不同。

這個人叫做陳進，在太監圈子裏面名聲不顯。

外面知道的人就更不多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的地位非同凡響，因為他是伺候陛下起居的太監，他們更知道一件事情，陳進是內廠的統領。

“行了，別出了點事就想着搶，回去做好自己的事情吧！”陳進笑着看了三個人，然後開口說道。

“咱們不也是想為聖人分憂嗎？”石佛笑着開口說道：“既然六扇門那邊有把握，那自然就是最好的了，不過聽說六扇門的仵作死了不少。要是人手不夠的話，咱們東廠也可以出一點。”

“那你要和捕神去商量了。”陳進笑眯眯的說道。

“好，那就去商量商量。”石佛笑着說道。

其他兩個人都沒說話，但是心裏面似乎都有了盤算，對着陳進拱了拱手，然後同時轉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韓立和李瑤也回到了六扇門。

比起韓立，李瑤自然是要更忙一些，對此韓立也不在意。兩個人回到六扇門之後就分開了，韓立回到房間熟悉自己新弄來的蠱。

李瑤據說是要去開會，韓立也不關心。

在日落時分，李瑤才從外面走回來，端着餐盤來給韓立送飯。顯然這是有話要與韓立說，不然她不會親自跑過來送飯。

韓立也沒有說話，兩個人並坐在院子裏面的石桌前開始吃飯。

這已經不是第1次了，兩個人也已經有了默契，吃過了晚飯之後。李瑤才開口對韓立說道：”事情恐怕難辦了。”

“怎麼了？”韓立看着李瑤，然後開口問道。

“東廠錦衣衛和西廠，似乎想要插一手。今天在宮裏面，他們就去求見了陛下，只不過陛下沒有準。”李瑤開口說道

“陛下沒有準，是給咱們大人面子吧？”韓立開口問道。

這一年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了，如果自己家的大人承認自己不行，那麼人家肯定就會接手了，可是能承認自己不行嗎？

如果遇到什麼案子去承認自己不行，那還干不幹了？

“大人在陛下那裏做了保，半個月內破案。”李瑤看着韓立，然後開口說道：“如果半個月內破不了案，那麼就要交給他們了。”

“恐怕用不了半個月。”韓立嘆了一口氣說道。

李瑤也沒有反駁韓立的話，這也已經不是第1次了。東廠和西廠那邊肯定伸手了，錦衣衛也不會閑着，三家都會把手伸到這個案子裏面來。

雖然陛下表面上不讓他們查，但是私底下他們還是會收集消息。

如果六扇門這麼長時間都破不了的案子，到了他們手上破了呢？即便是在這半個月內，他們把案子破了，隨便編一個巧合的消息，則能說得過去。

六扇門壓力很大，所以李瑤才來找韓立。

“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着急也沒有用。”韓立看着李瑤，然後開口說道：“你按照你們的方式走，我按照我的方式走，走同一條路，事情就成了。”

“捕神派我配合你，”李瑤看着韓立開口說道。

聽了這話之後，韓立抬起頭，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你這是被發配了？不應該呀，你不是剛剛查出幽冥山莊了嗎？”

李瑤也沒有否認，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時間太久了。”

韓立點了點頭，他當然明白這句時間太久了是什麼意思。顯然是上面覺得李瑤花費的時間太長了，這麼久才查出來，而且到現在都沒有破案。

沒有一擼到底已經是給面子了，這件事情估計和自己也有關係。

整天和自己這樣一個沒什麼地位的人攪在一起，顯然上面的人覺得不靠譜了。既然願意和自己攪在一起，索性就發配到自己的身邊來了。

“等你破了案子，他們就不叫囂了。”韓立開口說道。

“那些人我倒是不放在心上，我只是想問你，你有把握嗎？”李瑤看着韓立開口問道：“我不覺得他們那邊會有什麼進展。”

“這個案子我們查了這麼久，我深知那邊的厲害。”

“如果還像以前那樣查，他們什麼也查不出來，所以過來陪着你。我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或許你這邊就行了呢。”

韓立看了一眼李瑤，笑着說道：“這麼相信我。”

“你會比我們更上心。”李瑤深深的看了一眼韓立，然後說道：“你要的東西我們已經收集好了，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現在。”韓立猛的站起身子，然後開口說道：“你說的對，我的確比你們着急。”

“所有的資料全部都搬到一間屋子裏面去，給我準備一面能書寫的牆壁，再配上幾個人手。”說完這句話之後，韓立轉頭看着李瑤，然後開口說道：“我會讓你們知道沒有信錯人。”

“好。”李瑤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上外面去安排了。

李瑤的手下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很快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一間空屋子，除了幾張簡單的桌子之外，什麼都沒有，桌子上面也堆積着不少檔案。

除了李瑤之外，屋子裏面還有4個人。

韓立也沒去看他們，而是直接開口吩咐道：“每個人找一個位置，開始畫行動線，本案到目前為止，一共死了7家，把每一家的家主日常去的地方全都畫出來。”

“那種平日裏不去，但是偶爾去一次的地方，要重點標註，如果平日裏不去，偶爾去過兩次以上的，一定要特別標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