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陪酒就把孩子給你
男人蹲在地上中央中央,一張妖孽一般的臉,五官深邃,輪廓深刻。他的相貌放眼娛樂圈都少有人可比擬,更何況對於碌碌大眾而言,有多出挑。
曾經,無數女人想爬上他的床。顧傾顏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最幸運的,可以成為他的妻子——後來才知道,這是她最悲哀的時候。因為擁有了再失去更難受,錐心疼痛。
“媽咪你怎麼才來?”哭了一天的糖豆嗓子有些嘶啞在看到顧傾顏之後,一溜煙跑過去,抱着她的腿開始哭“媽咪我以為你不要我了,這裏有人欺負我,打我,還罵我。”
說著還把自己已經不太紅腫的手放在顧傾顏眼前指着一旁傻站着的顧傾城說道:“就是她掐我,還說我是雜種,媽咪我不是雜種是不是?”
看着糖豆那張暖呼呼的笑臉,眼睛裏蓄滿了眼淚,顧傾顏神色難看,拍了拍糖豆的肩膀,低聲安慰道:“糖豆才不是雜種呢,糖豆是上天賜給媽咪的寶貝。”
李甤站在一旁看着兩個人的互動,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
顧傾顏走到顧傾城面前,盯着她的臉:“一個五歲的孩子你都不放過,真是心狠啊。”
“不是的,姐姐。”
“閉嘴,我說了我沒有妹妹。”顧傾顏出聲打斷了他楚楚可憐的談話,抬起頭看着李甤,最後還是笛聲對糖豆說道:“糖豆先上樓好不好,媽咪有話要和叔叔說。”
“那媽咪還會要糖豆么?”糖豆抓着自己的衣服可憐巴巴的問道。
在顧傾顏的再三保證下,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待他走了之後,顧傾顏才抬起頭看着李甤笑了笑:“我來了你不太開心?”
李甤眯着眼睛,神色輕鬆,“我只是沒想到你能來?”
“你知道的,如果可以我是真不願意來?尤其是空氣里還有這種噁心的味道。”顧傾顏笑了,笑得絕美。“你知道的我最討厭骯髒的東西,可是這屋子裏除了糖豆似乎都是骯髒的。
顧傾城聽了這繁華,一下子?怒意上涌,惱羞成怒道,“姐姐你這是怎麼說話的?”
怎麼說話,說的當然是人話?
睡了自己的姐夫,可不就是臟么,看着顧傾城的臉色,她心裏就痛快。
她微笑着說道:“這位小姐,要不你先離開下,我有些話可能需要和你男朋友單獨說下,你放心,我不喜歡勾搭別人的男友,更不會勾搭到了床上。”
“顧傾顏,你別欺負人?”顧傾城臉色通紅的看着李甤,指望他能幫自己說一兩句話,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李甤只是點點頭然後說道:“你先上去吧,看看勤佳醒了沒有,醒了讓她下午別忘了開會。”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最終還是點點頭乖順的上了樓。
為什麼會這樣?顧傾顏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現在沒有人了,李少,說說怎麼可以把孩子還我?”顧傾顏臉色平靜的看着薄夜,似笑非笑的問道。
還?李甤惱怒的看着顧傾顏,“這個孩子難道不是我的么?”
“李少,你是不是忘記了,當初離婚,是你說的,從此之後再無瓜葛,現在你把孩子奪走了,和我裝什麼?”顧傾顏尖着嗓子嘲笑着開口。
李甤被這句話激得心口狠狠一縮,失聲反問道,“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顧傾顏沒說話,只是用漆黑眼睛看着他,昔日她對他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
她說,“李甤,自從我們兩個離婚之後,我才發現我一個人過的也可以更好,而你從始至終於我而言不過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既然你不曾在乎過我,那麼如今,又何必因為孩子扯上了關係?”
她說話的時候,語速很快而冰冷,就像是平靜的訴說某個並不重要的歷史一樣,從某種角度來說,她就像是給自己包裹了一個堅硬的外殼,刺傷了李甤。
顧傾顏帶着笑容,無比嘲笑,“李甤,你別說你發現你愛上我了?”
“呵,你覺得你的愛值錢么?”
李甤憤怒的眼睛中劃過一絲痛苦,他站了起來猛地就掐住了顧傾顏的脖子。
冰冷目光的注視下,他精緻的面容覆上一層寒冰,對着顧傾顏,笑得無比殘忍,“幾年不見,膽子大了?”
“覺得自己現在翅膀硬了?”
顧傾顏渾身冰冷?被他扼住喉嚨,空氣被抽走的時候伴隨着她呼吸的急促,她笑了笑“李甤,你當初不就是這樣逼我的么?”
李甤渾身顫抖,手腳冰冷。
顧傾顏在他手下脆弱的笑了出聲,“你把孩子還我吧,以後大路朝天我們各走一邊,就算是我顧傾顏這輩子餓死苦死,都不會再和你有一分聯繫的。”
李甤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吃驚的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傾顏突然間劇烈掙紮起來,狠狠甩開了李甤鉗着自己的手,她腳步不穩摔落在地上,膝蓋與實木地板撞擊發出一聲悶響,可她一聲不吭,隨後在李甤面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她說:“李甤,當年我可以為了你拋開所有,可是然後呢?你給我了什麼,讓給我像條狗一樣活着,還是讓我親眼看到你的出軌,現在我們顧家一無所有了,你就不能放過我?看在我也曾愛你如命的份上?”
你能不能放過我?我也曾愛你如命。
寥寥幾個字,卻化作一把鋒利的刀劃過了塔爾心口,如同當年一樣,親眼看着她的離開,哪種呢刺痛的尖銳再次瀰漫,他的瞳孔縮了縮,聲音帶着幾分悲傷,“你到底要如何對我?”
“我如何對你?你問錯人了吧。”顧傾顏抬起頭,眸中的堅強玻璃破碎,她已經離開了五年,為什麼還是無法逃離了這個人,到底應該如何?誰來告訴她。
當愛情消失了之後,剩下的不過幾句嘆息,既然這樣又何必捆綁着兩個人在一起。他如今一無所有為什麼不可以放過她?
李甤喉間酸澀,在看見顧傾顏臉上的表情的時候,心口煩躁,他用力扯了扯衣領,忽略自己不去看她的臉,低聲道:“想要兒子可以,後天有個酒會你也去了吧。”
顧傾顏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眼睛都睜大了,狠狠看向他,吃驚的問道:“你是讓我去陪酒么?”
李甤沖她冷笑,“陪酒,你的姿色還不配,不過你要是願意也是可以的。”
顧傾顏倒退幾步,喃喃着搖頭,說道:“李甤你當真是心狠啊。”
語畢,她倏地又笑了,儘管眼淚都還掛在眼角,顧傾顏衝著李甤笑笑說道:“李少這話說的真是讓我傷心,畢竟當初娶了我的可是你啊,不過也好,只要你把兒子給我就算是陪酒我也無所謂的。”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我顧傾顏,是你的前妻啊。”
“你都不怕,”顧傾顏貼近李甤,聲音尖細的在他耳邊溫柔的說道:“我怕什麼?”
李甤心頭似乎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可是太快了竟然是說不出來的感覺,看着眼前的顧傾顏,他整個人都有幾分難受。
他不懂,為什麼他們在見面會是這般如同仇人。
五年了,他分明找了眼前這個人五年,如今這個人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卻是因為仇恨?
分明是自己應該憎恨,她把自己的愛意踐踏在了腳下,她背起了自己,可是為什麼這個人卻是用這樣的絕望眼神看着自己,她憑什麼?
李甤心口傳來疼痛,上前上前狠狠拽住了顧傾顏的衣領,“你不就是喜歡這種感覺么,現在我成全你還不夠么?”
“那我還要謝謝李少?”顧傾顏莞爾一笑,不甚嬌羞“李少爺還真是大方啊,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厲害厲害,佩服啊。”
說完話她睜開眼睛,用那種疲憊麻木的眼神望向李甤。
這副殘破的身體內,還能接納多少的絕望,她都不記得,當愛情小時之後,她僅有的自尊又要再次被她拋棄,真是可憐可嘆,既然如此,她何必還在乎別人。
李甤幽深的目光里藏了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緒,她也不想去看懂,那雙眼睛就如同狼群的首領將她鎖定。
曾經她愛上了這雙眼睛,覺得這裏面是柔情,可是現在看來,這裏面不是柔情,是絕望。
樓上的糖豆閉着眼睛,趴在門邊上,聽着自己母親的話語,心下難受,搗鼓了半天,終於還是把門打開了。
“媽咪,你現在是打算離開了么?”糖豆眨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顧傾顏要離開的身體,緩緩問道“媽咪不要我了么?”
“怎麼會?”顧傾顏彎下腰抱着糖豆小小的身體,嘴角含笑“糖豆說什麼呢,過幾天媽咪就來接你了,這幾天你就在這裏吧。”
不願讓自己的媽咪傷心,糖豆點點頭,看着媽咪離開的背影,轉過身來,對着李甤握緊了拳頭小臉崩的死死的,“李少爺,如果你一定要我在這裏,那麼不好意思我無法和顧傾城生活在一起,簡單來說就是有我沒她,有她沒我,您自己看着辦好了。”
李甤聞言,神色不算好看,他生平最討厭別人威脅自己,但是偏偏這個熱是他的骨肉至親,他的兒子。
顧傾顏從李甤家裏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劉軒,陸明強烈要求有事情需要和她說一下,顧傾顏沒有辦法,只好跟着劉軒到了一家餐廳,進去的時候那裏已經做了一個男人,看到兩個人笑了笑“老劉,你這又是那裏找來的,這妞看着不錯啊。”
“老杜,你是不是瞎,這話可別再李甤面前說。”陸明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然後鄙視的翻了個白眼,“這位你不認識了?”
杜晨半眯着眼睛坐在凳子上,上下打量了一下顧傾顏,緩慢的開口說道:“你找的不都是這個款的,有什麼區別。”
劉軒給顧傾顏拽了個凳子,隨後說道:“這個是顧傾顏。”
“你說什麼?”
杜晨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咖啡倒在了地上,驚悚呢的看着顧傾顏,吃驚地問道:“顧傾顏?”
“好久不見,杜晨。”顧傾顏不卑不亢的和他打了個招呼,聲音冰冷,但是卻又以外的讓人舒心。
“這幾年,你還好吧?”
五年前兩個人突然的離婚其實他們這幫好朋友也都沒有料到,顧傾顏就這麼快速地消失在了所有的眼前。
可是現在,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心裏開始覺得害怕。
這個人變了,可是又沒有。
她仍然是高貴到不可一世的顧家大小姐,哪怕是如今穿着平常的地攤貨也是讓人仰視的存在,可是那雙美麗的眼睛,如今再也看不到光明。
就像是一個已經老去的老人,空洞的坐在那裏,渾身散發著腐朽的味道。
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杜晨不知道,也不敢去問。
劉軒看了看顧傾顏,小心翼翼的問道:“顧小姐不知打最近有沒有時間,可否幫我給我祖父題詩一首,你知道的他最喜歡你的字跡。”
題字?顧傾顏看了看字跡的右手,搖搖頭,“只怕是不能了,我的右手如今無法提筆。”
說完,她舉起來了字跡的右手,脆弱而無力,上面佈滿了傷痕。
看着兩個人吃驚的目光笑了笑。
“這怎麼可能?”陸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為什麼會這樣,是誰?”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劉先生對不起。”顧傾顏垂下脖頸,露出一截白皙細膩的肌膚,“我恐怕再也無法題字了,如有機會幫我和陸老說句抱歉了,承蒙錯愛。”
說完顧傾顏站了起來,隨手打算離開,“兩位還有其他事情么?”
“沒有了,但是到底是……”
“劉先生,這件事情和您沒有關係不是么?”顧傾顏垂下眼眸,戴上一副巨大的眼睛,邁開修長的腿走出了餐廳門口。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劉軒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當初她的一手好字賣出天價,是誰這麼狠心。”
杜晨眯起了研機構,微微笑着說道,“是誰,我們不是心知肚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