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福至驛站
距離祈福鎮東北方向約三十公里處有一處驛站,名曰:【福至】。驛站北通【埃達拉爾帝國】,南下則是【鐵桶要塞】,東方的盡頭則是西法瑪王國的都城【法瑪王城】。【瘟疫之地】位於驛站東北方向十數公里處,樹木叢生且高大異常,遮天蔽日,而內里又很潮濕,所以常年受到瘴氣的籠罩。所以進入瘟疫之地必須攜帶火把來燃燒空氣中的有毒氣體,否則一旦有太多的瘴氣入體,就會使人有頭暈目眩、噁心嘔吐、酸軟無力的中毒氣象。
萊恩三人來到驛站的時候着實是嚇了一大跳,整個驛站內熙熙攘攘擠滿了從各地趕來的勇士。莫說住宿,就是連下腳都成了一個問題。
“我看我們還是出去吧。”萊恩看了一眼驛站里嘈雜的人群說。
就連驛站外也是人群涌動。
“哎,看來今晚只能睡帳篷了。”灰袍法師費奇閣下嘆息道。“啊!”費奇又是一聲驚呼,終於是想了起來:“糟了,我們的帳篷好像在迷霧森林裏被我燒掉了!”
“你才想起來嗎?”卡拉說。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今晚只能露宿荒野了嗎?費奇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本來就是露宿荒野。”卡拉翻着白眼。
“那怎麼一樣,這下是連個擋頭的東西都沒有。”費奇抱怨萊恩說:“萊恩!怎麼連你也忘記了!”
萊恩用一貫波瀾不驚的態度說:“我一直都記得。”
“那你怎麼不買兩頂帳篷帶上。”費奇說。
“省錢!”萊恩理直氣壯道。
人堆里萊恩看到和他比試過的盜賊,此人見到萊恩冷哼一聲就別過頭去了。還有他在比試里救下的狂戰士。當然還有【銀騎士】傭兵團的銀鳳。因為沒什麼認識的人,況且天色尚早,萊恩朝着銀鳳所在的地方走去。
“銀鳳先生。”遠遠的,萊恩向銀鳳作揖示禮。
“萊恩閣下。”銀鳳回禮,且說:“一日不見,萊恩閣下果然也來了這【瘟疫之地】呀。”
萊恩道:“身為一名冒險者,這等百年不遇的大事定是要來看看的。”
萊恩走到銀鳳所在的位置,正要多加攀談,倒是原先在酒吧里被萊恩救下的狂戰士虎虎生風地走了過來,狂戰士雙手掄一對巨斧,樣子格外的兇悍,而在狂戰士的身後還有兩名未見過的同伴,想來是約在了驛站會和的。
狂戰士走到萊恩面前,面無表情,只聽“噔”的一聲悶響,狂戰士的雙斧被扔在了地上,只見狂戰士雙手抱拳對着萊恩單膝跪下,大聲道:“恩人閣下,聽聞是閣下在祈福鎮的酒吧里救下了我,我莫岩實在感激不盡,更是無以回報。今後我莫岩的性命就交託給閣下了,僅憑閣下的吩咐。”
狂戰士的話嚇了萊恩一跳,萊恩趕緊扶狂戰士起身說:“閣下言重了,閣下的心意我領了,只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叫做莫岩的狂戰士說:“那怎麼行呢。男子漢一言既出,說到做到。來,兄弟們,我們在恩人的邊上紮營住下,隨時準備為恩人效犬馬之勞。”
說完也不理萊恩的推脫,直接在銀騎士團旁邊的空地上安營紮寨了。
萊恩回過頭來衝著銀鳳尷尬的笑笑,銀鳳也是笑了,不敢這位狂戰士是如此的粗曠直接,可這份有恩必報的性情卻也不得不叫人敬佩。
銀鳳請萊恩三人在他營外的一張簡陋的方桌上坐下,時不時的注視着驛站周圍紛亂的人群。這裏面的人怕是在勇者大陸西方之地活動的各方勢力都到齊了吧。
天色漸晚,到了臨近傍晚時又有一小隊人來到了【福至】驛站。萊恩順着【福至】驛站北側的大道遠遠望去,不由地有些側目了。這小隊冒險者中領頭的竟是兩位白袍法師,而在白袍法師身側各有兩名劍士以及兩名騎士,劍士分別是一名雙手大劍士和一名盾劍士。而騎士只是佩戴着長劍,在他們的【靈獸】未被召喚出來之前,沒有人能知道他們屬於哪一類型,他們唯一的標誌就是身上的服飾。在劍士的身後還有兩名人類弓箭手。若要問一個團隊最好應該如何配置,也莫過於此了吧?然而這些還不是叫人驚訝的地方,叫人驚訝的是由這麼多的強者組成的隊伍卻將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團團圍在了中間。顯然這個隊伍是為了保護這個少女而存在的。少女的臉上籠罩着一簾白紗,叫人看不真切她的模樣。她身穿一襲鑲着金邊的潔白的長袍,長袍的左胸上印嵌着一柄象徵【神聖教廷】的金色審判之劍,揭示了她“牧師”的身份,而她的手上是一根同樣潔白無比的像是從某棵樹上截取下來的枝幹模樣的法杖,法杖的頂端枝幹里還鑲嵌有一顆小拇指節大小的潔白的寶石。少女走在隊伍的中央款款而動,竟有聖潔的神力在她的身上若隱若現。
“想不到【神聖教廷】竟也派了人過來。”銀鳳微眯起起眼睛,幽幽說道。
“哇,你看那根法杖,竟然是從神聖教廷【聖輝山】上那棵“光杆子神樹”上折下來的耶,還有那顆光明系的寶石,嘖嘖嘖,這得值多少錢啊?哎,可惜我不能用。”某個灰袍法師感嘆道。
“噢?費奇閣下竟認得那少女手中的法杖!”銀鳳道。
“這有什麼。”費奇說,我所在的魔法學院裏有對神聖教廷的詳細介紹。神聖教廷的人自認為是神的後裔,他們將靈魂和信仰全部奉獻給神明,以此來換取神的力量,倘若信仰不在了,神力也將消散,而據說若是有人的信仰發生了偏頗,那麼他們將永世墮入黑暗,成為【墮落者】受到整個教廷的追殺。”
“這麼殘忍,還不允許人改信別的了!”不知何時,一顆大腦袋圍了上來,是莫岩。
費奇一怔,是被莫岩的腦袋驚到,往邊上挪了挪位子繼續說道:“宗教上的事,不是我等凡人能體會的。不過要我說呀,一個人連心靈的自由都喪失了,就算擁有再強的力量又有什麼用呢?”本不該從一個年輕法師嘴裏說出來的話想不到卻從費奇的口中說了出來。萊恩看了一眼費奇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流露出來的笑意,第一次對這個夥伴有了新的認識。曾經同樣的話凱文也曾說過,只是那時萊恩還小,並不懂得,如今這話從費奇的口中再次講出,萊恩竟如醍醐灌頂般豁然開朗起來。
凱文曾說:“世間力量源於心靈。奉獻是一種力量;自由是一種力量;守護亦是一種力量。心有多大,力量就有多大。
這其中卻是並不包括宗教的信仰,那是另一個層面的規則。
神聖教廷的到來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側目。此時,身穿潔白長袍的少女在一眾人的擁護下已經走到了驛站前的空地上。略微年長的白袍法師轉過身來對着少女彎腰作揖,緩緩地道:“塔塔小姐,請您稍等片刻,待老夫先進去問問。”
白袍法師說罷走進了驛站。其實問了也是白問,明眼一看就知道了,這驛站外的帳篷都圍了驛站好幾圈了,更別說驛站內了。果然,不消片刻白袍法師從驛站內走了出來,邊走邊沖眾人搖頭。這時,只見隊伍兩側的兩名騎士大步走上前來,環顧四周,其中一名騎士一眼就看到了萊恩這裏,銀騎士傭兵團顯然不是目標,那就只剩下狂戰士莫岩了,說來也屬正常,莫言的位置背靠一棵數人懷抱粗的大樹,枝繁葉茂,若不是在場的眾人以為莫言與銀騎士傭兵團的關係,恐怕早就被搶了。
不過這兩個騎士顯然不知道情況。其中一個腰佩長劍身形魁梧的騎士就那麼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指着莫岩的帳篷道:“這個帳篷是誰的?”
“我的,怎麼了。”脾氣暴躁的狂戰士可容不得別人的侮辱,莫岩扯開了破鑼嗓子吼道。
“這個地方我們小姐要了,實相的趕緊搬走。”魁梧騎士並未因為莫岩的吼叫弱了氣勢,反而厲聲道。
“什麼小姐,我可沒看見。”莫岩不甘示弱。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魁梧騎士說著就要拔劍相向。另一騎士走了上來按住魁梧騎士腰間的長劍說:“抱歉,閣下,我的同伴魯莽了,還請見諒,主要是我們小姐受不了風寒露宿,驛站內又沒有了房間,若是閣下能夠割愛這個位置,神聖教廷自當感激不敬。”
“這......。”莫岩一時說不出話來,可對方的語氣中肯,又搬出神聖教廷這座大山,倒讓莫岩生出了退意。
莫岩轉頭去看萊恩,萊恩卻是一臉平靜,萊恩道:“你自己的位置,你得自己決定。”莫岩沉默半響終於還是妥協了。
“兄弟們,我們到樹的後面去。”莫岩對同伴喊道。莫岩都妥協了,其它的兩名狂戰士更無二話。
那名魁梧騎士見莫岩起身去收帳篷,冷哼一聲回到了少女的身邊。
隨後只見少女身側那名年輕的白袍法師法杖上光芒一閃,法師的前方腳下出現了一個簡易的魔法陣,法陣旋轉后一大堆行囊出現在了地上。這是空間系魔法中最低級的一個魔法,可以攜帶一定的死物。
少女法師騎士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兩名劍士與弓箭手自覺上去開始搭建起帳篷來。
銀鳳這邊此時一個傭兵前來通報,說是【銀狼】回來了。萊恩轉向身後,只見一個與銀鳳長相相似,卻明顯要小上十歲的少年正從一頭有成年男子高大的雪狼上下來。
少年將一桿兩米長的銀色長槍輕輕一甩插在地上,徑直朝銀鳳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