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先天一氣

【瘟疫之地中腹東北方荒涼林地】

萊恩一行人最終在走到荒涼林地附近，終於和傑克匯合。傑克這邊顯然在不久前又經歷了一場大戰。首先是隊伍在人數上銳減不少，其次，戰後的痕迹還掛在每個人的身上。

“傑克團長，抱歉，我們走散了。”萊恩真心覺得滿懷歉意。

“不要緊，回來就好。”傑克的心情顯然還沒有從戰鬥中調整出來。語氣中難掩落寞。

“戰況如何？”萊恩問道。

“空闕帶領的先行隊可以說幾乎全軍覆沒了。我們趕到時只餘下空闕團長帶着另外兩名盜賊在苦苦支撐，周圍堆滿了骷髏巫妖還有屍巫的屍體。過錯在我，如果我沒有要求組建先行隊，可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傑克自責到。

“錯不在你，你畢竟要負責全團的安危，我想任何團長都會做出這樣的安排的，如若沒有先行隊，我們就要一路舞劍持續不斷地戰鬥到這裏，死傷只會更加慘重。”這些話並不是安慰，萊恩如是道。

“唉，”傑克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還是忍不住嘆氣道。“我們加入戰鬥后，誰料周圍又湧現出更多的不死生物，其中還有一隻渾身骨骼青灰色的骷髏，力大無窮，我們一番惡戰後才到了這裏修整。

“想不到這裏居然已經出現了青銅骷髏。”叫作奈奈落的女魔法師道。

“這位是？。”傑克問。

“我來介紹吧。”費奇搶先道：“這位美麗的小姐叫奈奈落?坎貝爾，是一位灰袍魔法師。她身邊這位老者是他的老師，白袍法師耐法?李閣下，後面的是她們的隨從。對了，傑克團長，順便說一下，他們想入伙！”

“哦？能有兩位，其中一位還是白袍法師加入自然是我等的榮幸。我看不如兩位隨我入營地帳篷里細談吧。我們團隊是結盟隊伍，我一個人也不好做主，還得詢問其他兩位的意見。”

萊恩沒有去參加談話，而是帶着卡拉還有費奇去找莫言去了，行李還在他那兒呢。萊恩找到莫言時，莫言受了點輕傷，行李居然安然無恙。萊恩心有所感但也只能謝過莫言就近搭起了帳篷。卡拉則安然地坐在萊恩身邊，從行李中掏出蜂蜜與麵包享用起來。精靈不同於人類，她們一天只需要吃一餐食就可維持日常的能量消耗了。

奈奈落與傑克的談話可想而知。第二天兩位魔法師閣下已經順利的走在了法師隊伍的前端。誠然，同為灰袍法師，實力的強弱差距也可能是極大的，畢竟只有熟練掌握四級魔法才能竟升為白袍法師，也就是說即使是灰袍法師也可能熟練掌握三級魔法，奈奈落毫無疑問就是這樣的魔法師。

一路上，費奇兩眼汪汪，一雙貪婪的眼睛就沒從奈奈落的身上離開過。

“你要是喜歡人家就去說，別不好意思，你這口水流了一路了，我看着噁心。”卡拉一臉的嫌棄。

“哎呀，你懂什麼，我是那種能輕易被美色所傾倒人嗎？我是在看她手上那根法杖。”費奇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

“那根法杖怎麼了？”卡拉望着那根通體暗銀色材質，頂端卻鑲嵌着一顆翠綠色水晶的魔法杖道。

“阿努比斯權杖啊！”費奇貪婪道：“昨天沒仔細看，早上才發現。”

“阿努比斯是什麼？”

“所謂阿努比斯，是一種生長在海拔9000米以上的巨型甲蟲類五級魔獸，阿努比斯善獨居，因此一座山上往往只存在一隻，存活下來的阿努比斯實力異常強大，其自身魔力堪比人類大魔法師，看眼前這顆魔晶的大小至少也是從成年阿努比斯的腦袋裏挖出來的。”

費奇接着道：“阿努比斯喜愛寒冷，尤其親善冰系魔法元素，可以說是冰系魔法師的最愛。而且那塊魔晶那麼大，我看它內部色澤光瑩流轉，裏面一定是封印了及其強大的魔法，嘖嘖嘖。”費奇越說口水越是止不住地流下來。

這把權杖的價值恐怕值一座城！

卡拉有些嫌惡地往萊恩身邊靠去，對着費奇道：“行了，行了。快收起你的嘴吧。你都說了，這阿努比斯親善冰系魔法元素，就你那破相性，給你也是浪費。”

“嘿嘿，”費奇笑而不語。

隊伍持續向前。沿途雖然不斷有低階不死生物的騷擾，所幸一直沒有遭遇大規模襲擊，這一日反而走得異常順利。隊伍已經穿越了腹地，進入到瘟疫之地的中心圈中。這裏荒蕪一片，四野空曠，別說是樹，竟是連雜草都沒有一株，瘴氣反而也稀薄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快看，那遠處的影子？--地下城！！！”突然，人群里有人驚呼。

然後整個隊伍都歡呼了起來。

萊恩順着人群中的目光眺望，果然，在稀薄的瘴氣中有一座城市若隱若現般浮現出來。

“終於到了。”銀鳳神情激動，也是不禁感慨。

“是啊。”傑克也道。“真正的冒險現在才開始。”

距離越來越近，直到眾人走到兩盞跳動着的綠色的鬼火前，才看清整個地下城的全貌。兩盞鬼火相隔十餘米，向前延伸每隔六米又是一盞，延綿數里，像是勾畫出一條通往地獄的道路。而道路的盡頭，有一尊數十米高體腹佈滿黑色線狀斑紋的灰褐色的眼鏡王蛇像正聳立在那兒，眼鏡王蛇像張開如黑洞般漆黑的大口，下顎埋入地下，蛇尾則延伸出整座高達百米的巨大城池，彷彿要吞噬一切般正等待着冒險者們闖入。

“大家小心。”傑克道。說完率先邁入這條筆直的通往眼鏡王蛇像的通道。

一路上並沒有機關陷阱，眾人被兩邊的幽綠鬼火夾擁着前行，不知從何處襲來的風吹地鬼火滋滋作響起來，帶着一股陰森可怖的氣氛。

眼鏡王蛇盡在眼前了。越是靠近，越覺出眾冒險者的渺小來，若是自上向下望去，就彷彿一小群卑微的螞蟻正朝着被籠罩在漩渦般烏雲下的巨大王蛇的口中走去。馬上就要落入那巨口之中了。

“嗡--，”突然一聲輕柔而悠長的顫聲從前方傳來，將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數人彈飛了出去。眼鏡王蛇那巨大的蛇口前，一座巨大的魔法陣突然從牆上泛起數個由點迅速擴大的波紋中浮現，而波紋中心正是剛剛冒險者們觸碰到的位置。波紋消散的地方，法陣竟也隨之消失了。

彈飛的人中包括傑克。傑克瞬間抽出腰間的長劍，一道紫色的【劍氣】劃出一個半月形的軌跡朝着方才波紋的方向斬去。“轟”地一聲炸響，憑藉著爆炸反震的餘波，傑克順利抵消掉波紋上彈出的巨大彈力，在空中一個翻身穩穩地落在了地上。其他幾人可就沒那麼好運了。一個個直到被彈飛出去十多米的距離才從空中摔下，不死也夠嗆。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緊張地冒險者們迅速嚴陣以待，長劍出鞘，隨時準備迎接戰鬥。

“不用緊張，是結界。”傑克大聲道。安撫住緊張的冒險者們，傑克提着劍緩緩的走到方才的位置，伸出手掌慢慢地朝空氣中一點一點撫摸過去。“嗡”近乎無聲地聲音只有傑克一個人能隱約聽到，而手掌彷彿撫摸到了一張棉網上，即便是如此微弱的撫摸傑克也能清晰的從棉網上感受到力量的迴流。

傑克向後退回。萊恩、費奇、卡拉、銀鳳以及其他兩位團長連同白袍法師耐法?李、奈奈落閣下一同圍了上來。

“怎麼回事？”銀鳳關切地問道。

“是一種結界。而且看樣子是一種可以反彈攻擊者攻擊的結界。”傑克回答。

“眼看着入口就在眼前了，想不到還來這一出，真是夠煩的。還不如痛痛快快乾一架呢。”海獅傭兵團團長海博瑞爾顯然是個粗線條，憤憤道。

“耐法閣下，您怎麼看？”傑克語氣恭敬。但凡結界、封印一類，其實皆屬於魔法的範疇，作為隊伍里唯一的白袍法師，耐法?李毫無疑問擁有最高發言權。

耐法?李卻是眉頭緊鎖，盯着方才法陣浮現的方向，緩緩道：“但凡法陣，想要破開它，無非只有兩種辦法。一種是以超出它承受範圍內的力量強行打破它；而另一種就是依靠對該法陣的深刻理解，以法陣的陣眼出發，找出法陣里的各個法力流動的節點，逐一破壞，這樣也能解開法陣。”

“那我們......”傑克抬頭看看巨大的眼鏡王蛇像，搖搖頭馬上放棄了第一種方法，能施加如此大的法陣，恐怕只有劍聖才能劈開。

傑克道：“我對法陣一竅不通。恐怕要耐法閣下費心了。”

“哪裏，應該的。老夫自當竭盡所能。不過還要麻煩傑克閣下撼動結界，我看是否能通過波紋的振動來判斷出陣眼的位置。

“好。”傑克答應一聲。一股淡紫色氣勢猛然地從他的身體中迸發出來。

鬥氣！

所謂鬥氣乃是戰士覺醒自身存在“先天一氣”，經過後天不斷感悟，錘鍊而來的“氣勢”。“氣”即為“先天一氣”，而“勢”則是氣在不斷地被淬鍊、壓縮和碰撞中所產生出的一種具象的威能。據傳說聖者身上的鬥氣所釋放出來的威能甚至還能起到震懾生靈的作用。不過泛大陸對於鬥氣的記載遠沒有魔法體系來的完善，傳說終歸只是傳說。關於鬥氣，泛大陸上只知道鬥氣的產生似乎與人的身體強度還有意念有關。

泛大陸將覺醒了“先天一氣”的戰士作為邁入宗師境界的標誌，稱之大戰師。

鬥氣因人而異，迄今為止等階與品質一直無從考究，不同人的鬥氣因為身體相性的差異，表現出來的特性也是大相逕庭。究其所有，竟逃脫不出魔法的範疇，竟是殊途同歸了。

據魔法歷221年魔法師工會出版【觀史通鑒】中記載，世間萬物，皆由風、火、水、土、光、暗相生相剋演化而來，萬萬年時空輪轉，而又滋生出奧、木、冰、雷、神聖、秩序、混亂、破壞，一切皆為魔法。

“鬥氣化刃”--

不愧為【戰魂榜】上的大劍師，傑克手握騎士長劍，揮舞間，七道紫色的劍氣呈半月狀同時飛向結界的不同位置。一連串刺耳的摩擦聲中，鬥氣所幻化出的氣刃帶着銳利的刃芒斬在了湛藍色的魔法結界上，激蕩出七個巨大的波紋來，然而氣刃終歸力所不及，被反彈到空中潰散掉了。意料之中，好在目的已經達到。

波紋出現的一瞬間，白袍法師耐法?李閣下迅速收斂起心神並將全部精神力浸入到了那七個巨大的波紋當中。

“哇，真帥！鬥氣外放，整個人都會發光哎。”費奇弔兒郎當道。“話說，萊恩，你啥時候才能覺醒先天一氣啊，你要是會鬥氣那就牛逼了。”

萊恩已經了習慣了費奇的異想天開，沉默不語，眼睛盯着傑克身上逐漸消散的淡紫色的餘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