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境中境二
境中境。
只有傳說中的境中境，才會出現如此不合理的現象。
幻境在不停毀滅中，重新組合。因為它組合和毀滅，在一起所以，自己才沒有從一個幻境到另外一個幻境中的中斷感。
加上毀滅之時，整個幻境都處於混亂一片中。自己所有的注意全部轉移到，如何躲避和從幻境中除去后如何出手。
這種思維定勢，估計也在對方的算計中。好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就從一個幻境到另外一個幻境中。
在懷疑對方有可能真的是佈局境中境后。
先天神靈孟婆一度差點心神失守，被一塊很大的碎石砸中頭部后，祂才回過神來。
這塊巨石砸在祂頭上，竟然讓祂流出少許金色血液，並且頭暈眼花。這種情況，在幻境外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先天神靈肉身無比強悍。在先天法寶沒有出現之前，除非是先天神靈之間的爭鬥，不然絕無可能出現這種流血的情況。
九州大陸曾經流傳着一句話，神靈要是流血，祂將不再是神靈。
雖然這種說法太過絕對，先天神靈孟婆自己也不認同。（一般法則小圓滿以上的法則覺醒者，運用法則之力，其實是可以讓先天神靈流血，甚至重傷。只不過先天神靈自愈能力極強，往往在出血的瞬間，傷口就有可能已經癒合。才導致了，在九州大地萬族的普遍意識里，神靈不會流血的假象。）
但是一塊小小的石頭就能砸出血來這種體驗。先天神靈孟婆活了億萬年，也是首次。
金色血液沒有跟幻境外一樣直接凝固在傷口上，而是順着祂的臉往下流。
祂用一根手指在臉頰上抹了一把，隨即把粘有金色血液的手指放在嘴裏。
極度的咸后，是極度的甜膩。
先天神靈孟婆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原來自己的血液是這種味道。
此時幻境中又開始崩塌，一塊巨石之差一點又要砸到祂的頭上。這次先天神靈孟婆沒有任由它砸中自己，而是快速走動幾步，躲開巨石。
巨石落地后，又有無數巨石開始從天而降。先天神靈孟婆不得不一直踏着各種詭異的腳步，一一躲避。
在不停的躲避動作中，祂也在不停觀察周圍環境的變化。剛開始的時候，周圍一切在祂眼裏都是正常無比的。
直到他看到有個角落裏開放的一株曼珠沙華，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情況下，本來五片極致紅色的花瓣，忽然掉落了一片。這一片花瓣還未落地，那株曼珠沙華上就又長出了一片。這片花瓣長出時，那未落地的花瓣同一時間消失不見。
這種毀滅和重生幾乎是一起出現，讓人親
眼所見也有種不真實感。
如果不是祂一直都在尋找幻境中的各種不同，根本注意不到這種細節。祂迅速走到那株曼珠沙華邊上，找一個石頭不容易砸到自己的地方。蹲下身子，仔細觀察新生的花瓣。離得近后，祂發現新生的那片花瓣好像要比其餘四片花瓣顏色要稍稍淺一點。只淺一點點，祂也不敢確定，本來這一片花瓣就淺色些，還是因為新生的關係。
看來自己並想得沒錯。
之所以境中境，一直只是一個傳說一樣的存在，就是因為境中境很難有連續性。
從一個完整幻境到另外一個完整幻境，就算是手段再高明，難免會出現場景變化時，生澀的中斷感。這種中斷感，在和相差無幾的高手對決時，很容易被被困幻境者抓住機會，給予反擊。
精神類法則設局幻境者，被對方強行破解，會出現一定程度的反噬。
這種反噬，不足以要命，一般只是在一定時間段不能使用法則之力罷了。但是高手對決，勝負永遠都在毫釐之間。
這麼大的一個破綻露出，足以致命。
但是眼前這種毀滅和重生同時進行，並且只是從小處改變，而且改變的東西幾乎和原來一摸一樣，只有毫釐之間的變化。這種從局部細微處去變化的方法，明顯彌補了那種忽如其來的整個場景全部改變，導致的中斷生澀感。
先天神靈孟婆能看出這種手法，但是不意味着這種手法不驚艷。可以說祂知道這種操作后，更加佩服給自己設幻境之人。
從現在表現出來的東西，自己同為精神類法則覺醒者就已經望塵莫及了。
如此穩定的幻境，先天神靈孟婆可以肯定，幻境外面肯定是收到了干擾。不然這種天崩地裂的感覺是不會出現的。祂本來以為是外面有什麼外力影響到幻境，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頭顱是在人皇伏羲的手裏。
不管給自己施境之人是誰。
在這個時間點裏，人皇伏羲是不可能會離開度朔山的。現在度朔山，是人族最高端戰鬥力聚集之地。現在外面有外力攻擊，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而現在幻境裏面一直出來天崩地裂情景，明顯是施境者自己在掌控。要從外部攻擊的形式，保證裏面幻境不塌，那難度係數。
先天神靈孟婆想都不敢想像。要知道外部受到攻擊，在內部會有什麼變化這是絕對不可能人為控制的。特別是這種來自祂內心投影的幻境，本身就是隨着祂心意改變的。
人對於疼痛的感受，不可能是永遠維持一條水平線的。同樣的攻擊，甚至一樣的人疼痛程度，在不同時間點都會出現不同的感受。
而對方在連續不停的刺激自己下，卻一直保證幻境穩住，就算是天崩地裂也不全塌掉。
在孟婆看來，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幻境，幻境本身就是無比穩固的存在。現在出現的情形，遠還沒到它的極限。
另一種則是，幻境中那些天崩地裂之像，其實有一部分是另外一個幻境融合進來的假象。
先天神靈孟婆傾向於第二種。因為第一種可能性極低。幻境的強度是不可能有如此之高的。天崩地裂之像，就是幻境崩塌之像。如果說是幻境穩定性奇高無比，那麼這種天崩地裂之像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而且這種天崩地裂之像，還一直持續不停發生。就算對方手段在高明，法則運用在強大，祂也不相信會有這種可能性。
一個稍稍加點力就要全碎的幻境，就如一塊碎到極限的碎玻璃一樣。這些碎玻璃雖然還粘着在一起，但是已經全都是縫隙了，怎麼可能在被重鎚幾下還是不碎。（此處不涉及到特種玻璃，或者貼膜玻璃。）
而第二種就有一定的操作空間了。理論上，對方只要讓兩個或者多個幻境中，交替進行，就能達到先天神靈孟婆現在看到的效果。
不過如果真是第二種情況的話。那麼對方的實力，自己就更加不敢想像了。
如果對方真的到達那種實力，自己的一切打算都將落空。
祂一直盯着天空，想要從幻境之中找到一絲絲蛛絲馬跡，好推翻自己的推論。
幻境中的天空中剛開始時，還只是巨石不停隕落，到後來開始狂風暴雨，天雷陣陣。
那一直在天空閃爍的雷巨大無比，讓祂想起當年玄武被劈死之時的情景。
每到一道巨雷劈下，祂都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陣哆嗦。還好祂現在站住的位置，好像無比堅固。好幾道巨雷和隕落的巨石撞在祂頭頂上的石塊都沒有對它造成任何影響。
更有意思的是，不管狂風暴雨怎麼掛怎麼吹，離他不遠處的那一株曼珠沙華，自巋然不動。
祂發現這種異常很久了，但是在祂這個位置看不出什麼端倪來。祂一直懷疑這種情況可能是來自地下，也就是曼珠沙華根部位置。但是別看祂離那株曼珠沙華只是一個伸手能及的位置。
但是那株曼珠沙華，位置不足以站住祂的身型。祂老是覺得這是一個陷阱，只要祂一有動作，身子一離開頭頂的保護，天上一直閃爍的巨雷絕對會落在自己頭上。
按照祂現在被一塊石頭砸一下都流血的身體，這麼粗的閃電，劈死祂絕對是分分鐘的事情。
就這樣一直僵持着，知道孟婆忽然感覺到自己雙眼一陣強烈的刺痛。自己眼
前一下子就變得漆黑一片，隨後祂感覺到眼睛裏面好像有東西流出。
祂用手指一抹，放進嘴裏。
是自己血液的味道。
自己收到襲擊了？
先天神靈孟婆拚命回想，到底是什麼東西襲擊了自己的雙眼。
但是不管是怎麼回想，祂的腦子都是一片空白。自己一直睜着眼睛，但是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在此刻祂的腦子真的有點宕機了。什麼都沒有看到，就被襲擊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所有幻境裏面的東西都是祂內心裏面的投影，但是祂內心裏面是不可能有這種自己看不見卻能傷到自己的東西存在的。
想了好久后，祂倒抽一口涼氣。
不是自己投影的幻境中出現的東西，那就只能是從外部對自己使的手段。
對方到底是何許人，竟然從外部使用手段，還能直接傷到自己本體，並且能如此精準到只戳瞎自己眼睛。
這是什麼操作？
人族之中竟然隱藏着如此之深的高手？
這是要超越所有最頂級戰鬥力，越過了最後一道檻的存在嗎？
祂想到這裏，全身陣陣冰涼，不可控制的直打擺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