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道可盜，非常盜 下
瞬間的變化，讓人猝不及防。用聖位炸開的虛空通道猛然崩碎，空王被轟出虛空，戰王生死不知，天機王直接被圖騰破碎的反噬重創，還在瘋狂吞噬本源之力的杜鋒也被中斷。
形勢直轉而下，頓時，無數人的心頭浮現起一陣陰影，甚至有一陣陣夢碎的聲音。
以天機王六階陣法的防禦，加上空王以身融入空間加持都沒能抵抗住天道一擊之力！還要如何才能翻轉這已至谷底的局勢？
不.........
驟然，血色的天道之眼爆發出一道道血光，席捲整個修真界，無論身在何處，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一道道血光的毀滅氣息，無數修士想要反抗，想要鬥爭，可是在天道威壓之下，他們卻紋絲不動，任由宰割！
唰....唰...唰....唰.....
血光沖刷而過，一位位修士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就被湮滅成虛無，本源境的修士還猶有緩慢移動的能力，一些人險險的避過了這致命的一擊，可依舊有幾人當場蒸發。
不能敵！
不可敵！
天道恐怖如斯，如何抵擋？抗爭更像是一個笑話！
“諸位，唯死而已，我們魔族能輸，但不認命！我們最後一搏！”被重創的天機王再次站了出來主持大局，他此時氣息衰弱卻戰意昂揚。
這樣的結局其實早就在眾人的意料之中，天道若輕易可逆，他怎麼可能會成為恆古的黑夜，他們拼盡全力只為打破黑夜，看到曙光，雖然這道曙光遙不可及，但他們拼過命，征戰到了最後一刻，縱使敗了，又有何悔恨？
“哈哈，命該如此，為之奈何，但我魔族永不妥協！”
戰！
戰！
一尊尊魔族強者衝天而起，哪怕他們在天威之下被削弱了大半實力，可他們依舊綻放着他們最後的光華，他們視死如歸的迎着血光而上，各自壓箱子的神通、寶物盡出，沖至天道之眼的盡出轟然自爆。
轟！轟！轟！轟！轟！
一聲聲震懾諸天的爆炸，讓修真界一大片區域開始塌陷，可天道之眼卻依然如故，彷彿魔族強者最後的抗爭在他的面前不過是笑話。
東聖也默不作聲，天道之強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他也只能面露苦澀。魔族不強嗎？如此陣容，哪怕是造化境強者也難逃圍剿，可是天道經過無數年的蟄伏早非昔日能比，就連第一次兩界門戶開啟時，天道也不過下了一個幌子，讓他看到了逆天的希望。
當時的天道強則強矣，可根本沒有達到如此讓人絕望的地步！
“到底是該乘勢而起還是保留一命？”東聖咬牙切齒的問自己，他與魔族一樣，算計了無數年，結果卻被天道擺了一道，如今夥同魔族征戰天道，哪怕能夠戰出一線生機，可他必將成為天道必殺之人。
為他人做嫁衣？這是東聖之前強加於神魔聯盟的計劃，也可以說是陽謀，可一切的謀算都擋不過絕對的力量！
更讓東聖感到絕望的是，每一位修士隕落後，其體內的能量便會瞬間消散於天地之間，尤其是本源境的強者，他們都或多或少的吸納了不少本源之氣，能夠將之儲存與體內，他們的隕落對於天道來說都是大補之物。
這也是東聖一直克制自己的原因，他也是後面才感受到的，否則，以他太一門聯盟之強，未必不能將黃天盟覆滅，可這樣一來，必然有大量的本源境強者隕落，天道也會在無形之中越來越強！
東聖看着一尊尊魔族強者自爆而亡，看似壯烈無比，可他們自己卻不知道，他們的隕落卻是在為天道做貢獻............
杜鋒也感受到了這個問題，以前他也感受不到，可他吞噬大量本源之力，將修為推至半步造化后，也清晰的感受到了變化。
不好！這樣下去要出大問題！他在魔界吞噬了天道近十分之一的本源，又利用聖位炸出的虛空通道吞噬被戰王斬落的本源碎塊，幾乎差不多吞了天道十分之二的力量，可是當天道展露出真正威能，將隕落修士的能量一掃而空后，此時的天道本源竟然更加雄厚了！
更讓杜鋒無奈的是，隨着虛空通道的破碎，他對天道本源的感應也越來越模糊，一旦完全失去天道本源的位置，他們將萬劫不復！
虛空中，那隻印照誅天的血色巨眼，不過是天道的投射，根本就不是他的根基所在，攻擊毫無意義！
可尷尬的是，如今他們卻沒有有效的辦法，來阻止天道進一步的收刮本源之力。
這樣下去，敗亡已經成為必然！當日神尊還能夠憑藉偉力洞穿界壁建立神域，那是因為當時的天道還弱小，他自身也被神尊重創，如今哪怕杜鋒也有能力再次洞穿界壁，但他卻無處可逃！
此時無論是誰，心頭都陰雲密佈。隨着越來越多的人隕落，他們還失去了天道的蹤跡，他們似乎只能等死。
若是再炸出一條虛空通道呢？
杜鋒忽然醒悟，他對太一門之人不敢妄想，可妖聖作為中立的一方，未嘗不能引爆聖位，可杜鋒卻不敢打保票，神獸一脈一直被天道忌憚，可他們若真挑釁天道，天道未嘗不會下重手，甚至直接覆滅他們一脈。
妖聖之前的態度已經說明了很多，他可以有限的幫助杜鋒，但卻不會親自出手，他不會拿他們一脈的性命做賭注！
如今進退無路，可杜鋒能憎恨妖聖嗎？不能，妖聖對他已經夠慷慨了，要怪只能怪天道太強了，強得讓人絕望。
一直勇猛精進的杜鋒，在這個時候竟然也露出了苦笑，沒希望了.........
等....等....
杜鋒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前他與眾人的想法都是一樣，可隨着他修為不斷的提升，吞噬無數本源后，更是讓他對至理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他才知道，他師傅神尊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神尊在無數人的心中已經是自身難保，可是杜鋒卻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神族主修神識，強化識海，對肉身卻並未看重，這也是神族的短板，可正是因為如此，神尊被重創，傷的是肉身，是軀體，他的識海卻並未受到太大的衝擊，這麼多年下來，他或許早就恢復了！
杜鋒猛然扇了自己一巴掌，其實這件事早就貓膩了，可是卻無人發覺。神尊與天道一戰後，身受重創，為何當魔族面臨滅頂之危時，神尊依舊能夠現身打破界壁？
魔族面臨大劫之時，已經距離神尊與天道一戰過去了萬載，萬載的歲月，若是難以抵抗天道之力的侵蝕，還能抽身力挽狂瀾嗎？
想到這裏，杜鋒猛然再次升起了信心，他師傅神尊都未現身，如何斷定他們就必敗？
就在這時，虛空一陣波動，修真界的壁壘直接被一股偉力洞穿一個大口，一位位杜鋒不太熟悉卻一脈相連的修士從虛空通道中穿越而出。
“哈哈，諸位，這次我將壓下我最大的賭注！”一聲大笑響徹天地，眾人聞聲看去，不由得一陣動容。
寶聖！
這尊一直沒有表露傾向的聖人，這次終於做出了決定，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他是如何與神族聯繫上的，而且是直接聯繫上了神尊！
此時的神尊正如杜鋒所料，他直接捨棄了肉身，如今只不過一團虛幻的光團，可是杜鋒怎麼可能感受不到那澎湃的偉力！
半步造化極致！
當年，神尊吞下了天道近四分之一的本源，他只修一法，可依舊沒有跨進造化境，不過卻走到了半步造化的極致，似乎有着一種限制將他困住，最後一步怎麼也跨不出去。
之前杜鋒不懂，可是當他再次看到神尊后，他突然明悟了。
肉身！
神族的功法雖強，卻劍走偏鋒，走的是極道！走極道能夠讓實力進步飛快，但卻在造化境面前寸步難行，因為肉身才是根本，哪怕是識海也是依託肉身而生，此時的神尊雖然無限偉力，可是當他的識海脫離肉身後，力量卻是在不斷的衰減。
肉身才是根本！杜鋒甚至認為，要想成就造化境，或許還需成就金身九鍛！
說時遲那時快，寶聖話不多說，直接祭出聖位，想要依靠聖位再次炸出一條虛空通道，揪出天道本源的位置，可天道本源早已遭受過幾次算計，怎麼沒有防備。
一道血光呼嘯而去，湮滅眾生的血光卻絲毫沒讓寶聖忌憚，他從容不迫的祭出聖位，當血光幾乎近身之時，神尊一道神識衝擊，瞬間將血光斬落。
“呵，天道，雖然你強大無比，可也太小看半步造化極致了，尤其是燃燒神魂的我！”雖然無法看到神尊的面容，但眾人此時無不升起一股敬意。
可是這話卻頓時讓杜鋒心神失守！
燃燒神魂？
不好！
修鍊神族核心功法后，達到具現境時，識海中會誕生神晶，而在成就一念境時，神晶中便會誕生神魂，這相當於元神，燃燒神魂便是以無盡壽元為代價爆發出更強的戰力，這是神族之人都知曉的秘法。
若是對戰實力相差不大的對手，以燃燒神魂為代價獲取勝利后，還有希望依靠一些天地珍稀來彌補，可對戰天道，先不說勝算多少，其消耗就不是常人能夠承受得住，哪怕是神尊，也非常可能將無盡壽元都燃盡.........
“師尊......”
杜鋒想要阻止，可是他卻深深的知道，他阻止不了，這是神尊信念，也是眾生的希望，如今只有神尊依靠秘法，或許還能夠抵抗天道一二！
寶聖順利的將聖位引爆，一條貫穿無數秘境的虛空通道再次呈現，寶聖強忍劇痛，大手一揮。
“上！，這一次，你們不是為了聚寶閣，而是為了你們自己去爭命！”
聚寶閣的修士和客卿根本不用寶聖過多的言說，如今的局勢已經如此，由不得他們不拚命。這些修士都是聚寶閣最強的一批，他們享受着聚寶閣無數年裏攏聚的財富，用寶物武裝到了牙齒，一個個光華閃耀的衝進了虛空通道，以自身為陣基，配以無數寶物，直接將虛空通道穩固住！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這群修士以這樣的方式穩固虛空通道，竟然比天機王的手段絲毫不差。可眾人依舊充滿着擔憂，這樣的強度，面對恐怖的天道，依舊難以抵抗，可是隨着神尊和神宗一眾強者也魚貫而入，眾人心中的擔憂稍有消散。
“杜鋒，我對你並無敵意，我們之間不過是理念不合，今日戰後，我若能活，必將負荊請罪！”夏立人毫無顧忌的衝進了虛空通道，但他的聲音卻回蕩在空中，他貴為神宗的三大核心長老之一，從未有過私念，可當日杜鋒卻要將神宗的傳承和底蘊一併帶走，他不敢去賭，他對杜鋒也不熟悉，怎敢輕易將神宗的未來孤注一擲？
可杜鋒畢竟已經成為了宗主，而且還是神尊指認的繼承人，他的行為，無疑是一根刺，扎在了杜鋒與神宗之間。
“哈哈，看來我們的眼光還是太短淺了，杜鋒，雖然我之前也對你不服，可你卻用今日之成就狠狠的打了我的臉，不過我現在倒是希望這個臉能夠打得再狠了一點，可惜.....若是當日我能夠成全你，或許今日便不會如此艱難！”公羊坦悻悻的說道，說完也如夏立人一般飛身而入。
“夏長老....公羊長老.....”杜鋒一時間感慨萬千，但要說不恨是不可能的，若是當日他真能夠整合神宗的力量，或許許多事情便一片坦途，可是他也知道，若不是他們對他師傅神尊還有着一絲敬意，他連宗主之位都不可能這麼輕易得到。
但話說回來，他們的內心確實不是針對杜鋒，這一點杜鋒心裏非常的清楚。看着神宗一種強者飛入虛空通道，哪怕虛空通道有神尊坐鎮，但他之後與天道爭鋒時，劇烈的動蕩，就不是肉身孱弱的神族吃得消的.......
“杜鋒，還不出手！”神尊神魂坐鎮，幾乎將天道的所有的注意力吸引，面對這個唯一將自己創傷的仇敵，他絲毫不會留手，一道道血光遮天蔽日，破碎虛空，好在神尊之強，舉世罕見，一念法隨，變化萬千，與天道的交鋒之中完全不落下風，可是虛空的震蕩之力依舊讓虛空通道中的人兇險不已，一道道虛空亂流肆無忌憚的切割，肉身不強之人，瞬間便被絞成了碎肉。
燃燒神魂的神尊擋住天道的第一波衝擊后，神識具現，一柄恐怖的長劍劃破虛空，所過之處，秘境炸裂，小小秘境根本就承受不住這一劍的力量，長劍直搗黃龍，狠狠的斬在了天道本源之上，一大塊本源晶石直接被斬落、破碎。
通過虛空通道，隱隱還可以看到，還有着另外一團光團還在天道本源近處抗爭，他此時的力量已經極弱，連光團的光芒都有些暗淡，隨時有着湮滅的可能，可他卻沒有一刻停留，以最原始的力量，一次次撞擊天道本源。
戰王！
戰王還未身死，只不過只剩元神！
杜鋒不敢停留，天道越來越強，隕落的修士越多，天道還會更強，而且，此時神尊斬落的本源晶石，他如果不快速吞噬，要不了多久，又會重新被天道吸收。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最大的能力，將神尊斬落的天道本源吞噬，與天道拉扯削弱，直到他突破造化境，與天道真正有了一戰之力再言其他。
呼.....呼.....呼......
一陣颶風颳起，神尊一劍斬碎了無數秘境，讓天道本源所在之處與修真界的距離變得更短，杜鋒吞噬本源的速度再次提升，瞬間就將一大塊被斬落的本源晶石吞噬，杜鋒的道韻也越來越強，似乎即將達到臨界點，可最後一步該如何前進，他卻依舊沒有任何的頭緒。
天道更加憤怒了，他與神尊交鋒數次，卻讓自己吃了不小的虧，他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的本體呈現，這就是他最大的破綻，根本就遮掩不住。
天道開始曲線救國，既然暫時拿神尊他們沒有辦法，那就先拿杜鋒開刀，除去神尊這個唯一將他重創之人必殺之外，杜鋒在他的眼中也好不到哪裏去，甚至，此時的杜鋒吞噬的本源比神尊還要多！
血光再次呼嘯，這次天道直接放棄了神尊，將力量全部對準了杜鋒而去。
“不好！”
“杜鋒，快躲！”
眾人無不慌亂，恨不得將自己的力量融於杜鋒，讓杜鋒能夠從容處之。此時神尊和杜鋒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一旦杜鋒這裏出現了問題，連鎖反應之下，全局崩碎，再也不會有任何的機會！
“哼！真當我杜大修士軟弱可欺？”杜鋒怒吼一聲，逐月劍隨風而起，湛藍的劍芒被毀滅的黑色籠罩，一股寂滅的氣息猛然爆發。
轟！轟！轟！轟！轟！
杜鋒一劍快過一劍，將血光盡數斬滅，而他的吞噬卻不曾停滯半步。
“好！”神尊大吼一聲，若是此時能夠看到他的容顏，那必然是帶着欣慰。
眾人也在這個時候才醒悟過來，杜鋒看似年輕，可他的修為也是半步造化，怎麼可能輕易被誅殺？
此時輪到天道陷入僵局，兩尊半步造化之人將他逼到絕境，他的本源正在瘋狂的流失，讓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杜鋒爆發出的力量卻比燃燒神魂的神尊更強！而且，神尊已經將自身的力量發揮到極致，一劍一劍的斬落本源，但氣勢卻已經開始有了欲下滑的趨勢。
杜鋒也發現了這個情況，抵擋住天道的攻擊后，提劍也衝進了虛空通道，打算助神尊一臂之力，一旦神尊支撐不住，他們的優勢便蕩然無存。
別看如今佔據優勢，可一旦失去吞噬天道本源的機會，在天道末法之下，杜鋒體內的能量便如無根之萍，終有衰竭的一刻。
“師尊，如何突破造化之境？”杜鋒急迫的說道，雖說他此時也到了半步造化的極致，基礎比神尊更強，可是卻始終沒有突破的預兆，這很有可能是他對道的理解還不深刻，反觀神尊，半步造化極限無數年，或許已經找出了一條可行之路。
不成造化，終究避免不了一敗。
神尊神魂光團的光澤開始慢慢暗淡，可他的攻擊卻絲毫不減，但他對杜鋒的提問無言以對，每個人的道都不一樣，可雖說大道同歸，但要解釋起來何其困難？
“難道終究抵抗不了宿命........”神尊有了瞬間的恍惚，差點露出一個大的破綻，被天道攻擊得手。
“師尊！”杜鋒拚命擋住天道的攻擊，連聲叫喚。
“唉，造化之境，玄妙無比，可再如何玄妙的境界都逃不過自然二字，你可從這裏着手。”神尊不是無的放矢，自然二字說得容易，做起來卻極其困難，可每當突破境界之後，再次去感悟時，無不印證了這兩個字的重要。
“造化自然？”
杜鋒有些懵了，這說的是啥？
看到杜鋒此時的神色，神尊也忍不住嘆息，終歸是時間不夠啊，杜鋒的修為進階的太快了，缺少了必要的沉澱，對自己的道認知並不清晰，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已經做得極好了，可就是差了這臨門一腳，不止杜鋒，他也不甘心.......
神尊的神魂光澤越來越弱了，似乎是到了人生中的晚年，飄曳的燭光隨時都會熄滅，他用最後的光亮為杜鋒的領悟征戰，杜鋒此時吞噬的天道本源也越來越多，幾乎差不多吞了近一半的分量，加上魔界之源的近六成，竟然還未完成突破，杜鋒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若是換做他人，這麼多的本源怎麼也突破了，甚至還能夠供應多人突破的量。
“杜鋒，其實道很簡單，想想你的內心，支撐你走到現在的原因是什麼？那就是最適合你的道！你總覺得自己走的是毀滅道，其實不然，那只是表面，更深層次的東西，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神尊此時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衰弱，聽得杜鋒一陣心疼。
“師尊，可是我........”
“你不必將一切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成就造化何其困難，哪怕是我也未必能成，其他更是微乎其微，我也是後來才知道，肉身對成就造化境的重要，可惜，那時我已再無機會，不過我哪怕成就了造化，也不一定是如今天道的對手，可是你不同，你底蘊深厚，未必沒有越境逆伐的可能！”
杜鋒很想說些什麼，可是卻說不出口，回憶他修鍊的時光，無不是在爭奪，出自蒼月宗的他，要想出人頭地，便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還要抓住一切能夠抓住的機會壯大自己，一路走來，他坑蒙拐騙，這些事情怎麼啟齒？
若說對他影響最深的，還是在橫斷山脈與蒼狼營將士在一起的日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哉，也正是從那以後，杜鋒匪氣十足，踏上修行之路后，也正是這一股匪氣，讓他如魚得水。
這......難道這才是自己真正的道？
盜？
強盜？
不會吧，我杜大修士可是一個有氣質的修士，怎麼可能走這樣的道........
杜鋒頓時深陷自我懷疑之中，可是時間不等人，神尊神魂的光澤幾欲熄滅，天道也看到機會，開始狂轟亂炸。
“就讓師傅為你做最後一件事情吧，希望你成就造化，人人得以安生！”神尊已知自己必死，不過，他哪怕是死，也要為蒼生爭出一分希望！
神魂破空而至，殺至天道本源之處，天道無心顧忌的戰王也瀕臨隕落，看到神尊前來，元神似乎輕微了開始顫動，似乎是在狂笑，又似乎是在惋惜。
轟！
轟！
連續兩聲炸響，一尊至強層次的戰王，一尊半步造化極致的神尊，轟然自爆，直接將本就只剩一半的天道本源再次破碎，天道爆發出一聲聲凄厲的慘叫，但神尊與戰王的自爆也將虛空通道炸碎，通道中的修士先一步逃離了出來，幾乎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可天道也正好利用這個時機遁走虛空，逃之夭夭。
天道這一次的損失不可計量，他臨走之時，似乎僅剩最後的不到三成的本源。但這並不是意味着這次征戰的勝利，天道遁走，他可以蟄伏，但眾生等不起。
尤其，此時的東聖還未真正出手，他似乎也在衡量，此時出手的得失。
“師尊！”杜鋒破聲吶喊，淚水不知不覺的滑落嘴角，他知道這是師尊用生命為他爭取來的機會！他強忍着悲傷，將天道本源被炸裂的本源晶石開始吞噬。
我恨啊.....
為什麼我沒有早一點看清自己的道，否則師尊也不會死！
杜鋒充滿對自己的自責，其實在神尊點化他的時候，他已經有了一絲頭緒，他的道究竟在何方。
毀滅道？
這只是假象而已！真正伴他前行的正是盜！
此盜非彼道，大道融此盜！
道可盜，非常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