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渣弟有多渣
原身的資源也沒有那麼虐嘛,江覓夏翻開原身手機,找到張記者的電話號碼。
江覓夏記憶中張同學所在的洋蔥新聞算是比較有影響力的媒體,背靠國企,進去就是鐵飯碗。記憶里原身特別項目小張年紀輕輕考入國企,在一眾義務教育中屬於成功人士,不像她朝不保夕,吃了上頓沒下頓。
江覓夏可沒有原身的自卑情緒,如果她是原身,絕對會同張同學保持親近有餘,摯友不足的關係,別看網上自媒體紅紅火火,其實真正有影響力的媒體,還得看老薑。
想到這兒江覓夏不在遲疑,撥通小張同學的電話。
嘟嘟兩聲,電話接通,一個粗狂的男聲小心翼翼道,“喂?江覓夏嗎?”
江覓夏沒注意老同學的語氣,只道,“對,張峰對嗎?”
“是,我是,你找我有事嗎?”江覓夏一直忙不知道,她的事情早已在班級老鄉群傳遍了,原身當了明星在同學們看來是件挺有面子的事情,誰成想娛樂圈如此黑暗。張峰心裏挺同情這姑娘,他記憶中的小美人常年低着頭,唯唯諾諾,成績也不好,還老受人欺負。
“我手裏有個關於高利貸的素材,想請你過來採訪,”江覓夏不等張峰迴答,繼續道,“我看了你上個月寫的《社會之殤,大學生裸貸》,那篇文章你着重分析了現代社會虛浮,超前消費給年輕人帶來的影響,我認為內容有些單薄了。”
“哦?”專業受到質疑,張峰不幹了,語氣正常了不少,“那你認為呢?”
江覓夏道,“高利貸市場的不規範,個人信息嚴重盜用,以及隨便簽個字就能提錢的幼兒園級別審批,能寫的有很多。”原主隨便簽個字就能貸到款,可見高利貸漏洞有多少。
張峰立馬想到了江覓夏被弟弟坑的事,問道,“你希望我採訪你弟弟?”他以為江覓夏給他打電話,是為了利用輿/論同情,幫她擺脫困境,那樣的話,不應該採訪她本人嗎?
電話那頭,江覓夏笑了,她就喜歡聰明人,聰明人從來不需要她多說一個字。真正貸款的是原身弟弟,江覓夏希望張峰能挖出來渣弟到底是怎麼欺騙原身簽字的,這很重要。
“拜託了張記者,我很需要你的幫助。”江覓夏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
而電話那頭,張峰早就心軟,說道,“好。”
江覓夏聽到回答,鬆一口氣,還好原身只是性子怯懦些,沒有四處得罪人的習慣。
陸丹知道江覓夏找了洋蔥新聞記者幫忙,不可思議道,“你可真敢,你就不怕張記者不顧同學情誼,不答應啊。”
江覓夏回道,“首先我調查過,張峰是財經類新聞的記者,高利貸主題同他專業對口,不存在靠着我弱我有理,強人所難的情況,其次呢......”
陸丹好奇,“其次什麼?”
江覓夏打字,“你以為只有自媒體小作坊愁素材愁得頭禿?大公司一樣的好不,等着吧,張峰頭上的毛不一定比你多很多。”
陸丹:.....有被冒犯到
事實證明,江覓夏沒有誆陸丹。
江覓夏同張峰約在老家咖啡館,同學多年不見,換做原身一定尷尬地不知道手往哪裏擺,但江覓夏不會。
“張峰,這裏!”江覓夏朝剛進門的男子招手。
男子長相還算清秀,身材不高不矮,額頭留了些劉海,意圖遮掩因為加班留下的“罪證”。老實說,張峰很感謝江覓夏那通電話,他同樣需要素材作報告,越奇葩越好。
“你來得好早。”張峰隨意點了杯咖啡,“吃飯了嗎?”
“先談正事。”江覓夏單刀直入,說道,“我弟弟這人被父母寵壞了,自大又自卑,喜歡從弱者身上找存在感,比如之前對他沒什麼脾氣的我。”
張峰愣了會兒,忙拿出錄音筆,嚴肅道,“請再說一遍。”
江覓夏便又按照記憶中的江小弟,又說了一遍。
江小地同眾多重男輕女的弟弟一樣,本能認為壓迫女性是件再兒正常不過的事,原身想反抗,反而成了大/大的不敬。
再加上父母過分溺愛,導致小小年紀染上賭博的惡習,喜歡聽好話,喜歡被人捧着,做錯事第一反應不是低頭認錯,而是找背鍋俠,無一不例外。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張峰拿着江覓夏給出的情報,準備找機會來個暗訪。
這時,江覓夏拿出一對藍牙耳機,遞給張峰一隻,“不建議我旁聽吧。”
張峰想了會兒,道,“可以。”
江覓夏畢竟當事人,有知情權。
江家。
江小弟原本不知道自己被親姐姐網上公開處刑。
誰沒事會盯着工具人錢袋子的圍脖看,他只會盯着銀行存摺,當數字歸零的時候,熟練地撥通一串號碼,告訴她,我沒錢了。
可是,經紀公司會盯着江覓夏的圍脖,在打電話和打上門都找不到人的時候,經紀人直接將電話打到了江家。
這無疑觸犯了江/氏王朝的統治地位,江父江母破口大罵,一點都不在乎那是他們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
“我就不信了,死丫頭能一直關機。”江小弟氣急敗壞。
江母擔憂道,“你姐不會真的失蹤了吧。”
江小弟不信,說道,“大概是害怕躲起來了。”
江母道,“誰知道呢?”江父聽說江覓夏失蹤,連夜坐高鐵去京城找人,家裏群龍無首,她都不敢出門,就怕網友們真找上家門。
江小弟大罵一聲晦氣,披件外套出門了。
酒吧里,江小弟開了一打啤酒,心裏不斷咒罵江覓夏,面容扭曲。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張峰坐了下來。
“誒,這不是江兄弟嗎?怎麼在這兒一個人喝悶酒啊?”
江小弟酒量不差,喝了幾瓶也不過是略微有些上頭,他還是認得出張峰,知道他是江覓夏同學。
“還不是你那好同學!”
江小弟趁着酒意大吐苦水,在他的描述里,原身上不孝順父母,下不友愛弟妹,良心大/d大的壞了。落在外人耳中可能被矇騙了,但在張峰這個知情者眼中,這是在嫌棄江覓夏不給錢。
張峰故作痛心,“這不可能吧?江覓夏在娛樂圈一個月少說十萬,不給家裏拿錢?”
江小弟混沌的大腦只聽到了十萬,驚道,“你說她一個月掙十萬?”
張峰故意嘖嘖兩聲,似乎在嘲笑江小弟無知,“娛樂圈,是個明星都能掙這個數。”
“草特么,這個死丫頭,回回說自己沒錢,我每次求爺爺告奶奶,打過來一點錢還哭哭哭,真特么不是東西!”
張峰立馬抓住重點,火上澆油,“不是吧,我可聽人說,江覓夏往家打錢可勤了。”
“別人知道個屁,我給你看轉賬記錄!”
說完,江小弟掏出手機,打開銀行轉賬短訊。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了這些年江覓夏的轉賬記錄,張峰摸摸袖口上的微型攝像頭,通通錄下來。
而遠在天邊的江覓夏通過聯網技術,清楚地看到了渣弟手機上的每一筆記錄。
“誒,傻丫頭,這錢留着環遊世界多好啊!”江覓夏邊喝可樂邊搖頭,太便宜人渣了,做慈善也不是這麼個做法。
酒吧里,江小弟委屈地像個八百斤的孩子,張峰借安慰之名,開了好幾瓶高檔啤酒,都是江小弟想喝又不捨得買的。
“江兄弟,你太慘了,怪不得你窮到要貸款呢,原來家裏父母生病,江覓夏一分錢沒出!”
這種顛倒黑白的話江小弟最愛聽了,他打開一瓶啤酒,“別人都被騙了,我才是孝順的,嗝......嗝......”說完打了個酒嗝。
張峰見火候已到,義憤填膺說道,“江兄弟,你知不知道外面你姐怎麼罵你,你不想治治她?”
江小弟還在裝,“畢竟是我姐.....”
“你可真夠窩囊!”張峰故意激將。
江小弟果然中招,“誰窩囊?”
“你窩囊,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還不想打回去!”
“你瞎說,我治她了!”江小弟拿起啤酒,氣憤道,“你知道高利貸不?”
張峰點頭,“我知道啊!”
“你知道個屁!”
不等張峰反駁,江小弟站在桌子上,揮舞酒瓶,臉上堆滿油膩的笑容,語氣雀躍,“高利貸收賬,打電話(馬蚤)擾是最基本的,寄動物屍體腦漿噁心人更是小Case,他們最絕的還要屬P裸/照,P群/交,只要你有張臉,他們什麼都能P出來。”
張峰心裏“咯噔”一聲,他有些擔心正在看直播的江覓夏。
“他們還知道你工作的地點,家住在哪兒,白天晚上輪流派人(馬蚤)擾恐嚇,江覓夏她想在娛樂圈安安分分拍戲,不可能。”
這話聽得張峰火大,恨不得給渣弟一拳頭,可他還需要繼續挖掘,“你說得嚇人,江覓夏又沒有借高利貸,就算她借了,這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壓根不是你的功勞。”
“因為是我騙她簽的!”
重點來了!
江小弟非常得意地同張峰分享了他如何偽造父母病重的文件,把高利貸合同放進夾層,哄騙江覓夏簽字。
又是在確定她還不上錢的時候,如何夥同經濟公司逼她陪/睡,而且早就在陪/睡的酒店按了攝像頭,只要江覓夏墮/落一次,以後再也逃脫不了污泥。
“誰叫她不聽話,不給我錢。”
江小弟理直氣壯,絲毫沒有作惡的羞恥心。
最後的最後,張峰認真問道,“你父母知道江覓夏借高利貸這事嗎?”
“當然,”江小弟已經很醉了,舌頭有些僵硬,“她不簽字,我哪來的錢還賭債,我爸媽可不想賣房,沒房怎麼娶老婆?”
所以,賣女兒就可以了嗎?
張峰真的很生氣,恨不得舉起桌上的酒瓶,給這兒憨批一瓶。
還好正蓄力的時候,藍牙耳機傳來江覓夏的聲音,“張峰,辛苦了,就到這兒,結束吧。”江小弟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交代完畢,沒必要再浪費時間在垃圾身上。
“張峰,真的很謝謝你。”
這聲謝謝,是替原身說的。
張峰嘆氣,走出酒吧,說道,“何必說這個。”稍微有同理心的人都會幫忙的。
江小弟喝了太多酒在酒店沙發上呼呼大睡,張峰本想就這麼把人丟在這兒,奈何心裏過不了道德那個坎,決定再當一次好人,把人送回家。
誰成想,這時江覓夏走來,照舊穿着一身黑,戴着墨鏡,帽子。
“你怎麼來了?”張峰低聲問道。
江覓夏扯開江小弟的上衣,掏出手機,指紋解鎖,打開支付寶轉賬。
“收點利息罷了。”
隨着支付寶的一聲到賬,渣弟的銀行卡餘額瞬間歸零,只是這次再沒有工具人姐姐幫他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