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好,我是靳遠的堂哥靳啟陽
直到那人俯身趴在自己的車窗跟前,那紊亂又急切的輕細嗓音裏帶着嬌憨的埋怨:“你怎麼才過來?”
靳遠看着程諾雙手扒着車窗玻璃,髮絲微亂,麋鹿般的大眼睛怔怔地望着自己,挺俏的鼻頭在寒風中被凍得紅彤彤,像只軟糯無助的小白兔,一時心軟不自知,問出口“感冒了?”
程諾瞪大眼睛,眼中亮光乍現,驚喜地問道:“你關心我?”
“呵,當我沒說。”靳遠說完,就推開車門下車。
程諾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往主樓方向走:“我前兩天感冒還沒好呢,又在風中等了你半個小時,你說句關心的話又能怎麼樣?本來你們靳家就是龍潭虎穴,我自己又不敢一人過來,想要找你你商量,你還掛我電話,拉黑我·····”
靳遠打斷她:“你自找的怪誰?”
程諾語塞,嘴硬道;“即便是這樣,但是我們已經訂婚了,馬上就要結婚了。你難道不知道夫妻本就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具榮,一損具損。”
“我還知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靳遠回懟道。
程諾氣結,決定不再跟他講話,給自己找氣受。兩人相安無事的穿過了迴廊。
主樓的客廳是新中式的裝潢設計,一切以鏤刻雕花的原木色木質傢具為主,古樸中帶着幾分莊嚴又不過分呆板。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品味。
靳承岳端坐在沙發主位,雙手疊搭在支起的拐杖龍頭上,一臉的陰沉。
靳遠和程諾從剛一踏進客廳起,就立時察覺了廳里的低氣壓。所有人都齊刷刷地將視線移到剛進門的他倆身上。程諾悄悄地將手伸進身旁男人寬厚的大掌中。
手心裏傳來的冰涼溫度頓時讓靳遠皺眉,想要即時甩開。還未等他動作,女人像是察覺到他的意圖似的瞬間將他的手掌握緊。
靳遠立在那兒,扭頭看了她一眼。程諾也側着臉看他,對着他就是一陣擠眉弄眼。
“看來,弟妹倆人感情很好啊。”
這聲音一出,將程諾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只見一個身着白色高領毛衣,卡其色絨線褲的男子,從側面的沙發上起身,踩着白色的家居拖鞋穩步過來。
程諾看着這人帶着金絲邊眼鏡,容貌清秀俊逸,一身的儒雅裝扮。說不上哪裏不對勁,直覺不怎麼舒服,尤其他帶着笑意的眼神盯着自己看時,讓程諾只覺那鏡片下有絲被掩藏的陰險。
“你好,我是靳遠的堂哥,靳啟陽。”
“你好。”
程諾禮貌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並不熱情。
靳遠輕嗤了一聲,不等靳啟陽對他的問候說出口,徑直拉着程諾坐在了另一側的沙發上。
老爺子將靳遠的目中無人給瞧了個透,將拐杖拄在地上敲的震天響,嚷道:“你什麼態度?”
“管我什麼態度,你向來不待見,還用得着多此一問。”靳遠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回道。
“混賬,你是越來越放肆了。你二叔和你堂哥今天剛回來,我是怎麼交代你的,你還有沒有個時間觀念,好意思讓長輩坐在這兒乾等你。”
靳遠煞有介事地特意看了看腕錶;“也就多等五分鐘,用得着這麼大氣性。”
言外之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老爺子是在沒事找事。
“爸,您消消氣。阿遠這也是從公司趕過來的,集團業務繁忙,被什麼事給耽誤下班了很正常。大家小等一會兒沒事。”靳銘趕忙從沙發起身,輕撫着老爺子的背,幫忙順氣。
邊說著邊看向緊挨着靳遠溫順地坐在一旁的程諾,“這就是阿遠的媳婦吧,長得可真漂亮。”
程諾立即起身,乖巧地叫了聲:“二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