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讓他痛快點走吧
林沐雖然還未出手，古文海便給了三十萬的診金，這種胸懷和收買人心的手段確實很高明，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看來古文海能成為江南第一首富，並不想坊間盛傳的只是憑運氣而已，人家確實有這個能力。
幾人攀談的時候，賓利已經駛入了一片著名的別墅區，據傳這裏每一套別墅的售價都高達八位數字以上，裝修和服務都是超一流水準，其中最大的一棟古府，便是古文海的家。
林沐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稀奇，這樣的別墅自己前世擁有的可不止三五幢，基本上每個常去的城市林沐都有那麼幾套。
車緩緩停在了庭院內，管家下車為林沐和古文海打開車門。
“我們快點進去吧，家父這幾天病重，怕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古文海語氣略微有些着急的說道，帶着林沐快步朝着前廳走去。
幾人剛到前廳，就看到裏面聚集了不少人，每個人都是愁眉苦臉的模樣，大廳內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文海回來了！快快快！趕快進去再見老爺子一面！”林沐和古文海進去前廳后，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有人着急的朝着古文海喊道。
一個貴婦模樣的女子見到古文海后，直接失聲痛哭道：“大哥！你去哪了啊！老爺子...老爺子他...”
“老爺子怎麼了！”古文海見着陣勢，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把抓住對方，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大哥，老爺子快不行了，別墨跡了，快進去見最後一面啊！”一個中年男子一把拉開貴婦，語氣沉重的對古文海說道。
“活着...還來得及！小兄弟快跟我來！”古文海一把抓住林沐的手腕，朝着屋內走去。
“大哥！他是誰啊？難不成...是您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沐，除了長相比較清秀，看起來比較年輕外，剩下活脫脫一幅農民工的扮相。
這種關鍵時候，還拉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伙去見老爺子，難不成...是古文海剛找到的私生子？趕着去見老爺子的最後一面？
似乎感受到了眾人有些異樣的目光，古文海有些無語的回頭對着眾人解釋道：“別瞎想，這是我請來的醫生，能不能救回老爺子，全看這小兄弟的了！”說罷便直接走進了屋內。
“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照顧老爺子的！”古文海前腳剛走進屋，便發出了一聲怒吼。
古文海的父親此時正蜷縮着身體，躺在地板上，一臉痛苦的神情。
話音剛落，保姆就慌忙的跑了進去，看到眼前的場景后也是嚇了一跳，隨即在眾人的攙扶下將老爺子抱回了床上。
“古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剛出去兩分鐘，沒想到老爺子就...”保姆被嚇的臉色慘白，這麼大的失職，足以讓自己丟了這份很重要的工作。
“小海...和她沒有關係，是我自己難受掉下去的。”古文海的父親強忍着身體的痛楚，為保姆辯解道。
林沐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仔細觀察着老人的情況，老爺子長時間被病痛折磨，現在已經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樣了，眼窩深深凹陷了下去，皮膚褶皺着，精神狀態也很差。
“大哥，這小兄弟你是從哪請來的啊，我怎麼看着感覺不太靠譜啊？”一個中年男子一臉質疑的看着林沐問道。
“請問這位小兄弟，你是哪所醫科大學出來的啊？現在在哪裏就職？”一個三四十歲，穿着白大褂的醫生開口詢問道。
“我不是科班出來的，也不懂西醫，但是會點中醫。”林沐連眼皮也沒抬便開口說道。
“中醫！大哥！您不會病急亂投醫，從大街上隨便逮了個小混混就想給父親看病吧！”中年男子聽罷，臉色瞬間變的很難看，語氣有些不善的問道。
“就是！那麼多家大醫院都治不好老爺子的病，中醫怎麼可能治的好嘛！”
“看他那穿着打扮，白瞎了他那張臉了，這小子不會是剛從工地下來的吧？”
“古先生！我勸您還是冷靜一下吧！把老爺子託付給這種人醫治，實在是不妥啊。”剛才說話的醫生見狀，也出言相勸。
眾人都一臉質疑的看着林沐，將他當成了一個坑蒙拐騙的江湖騙子。
林沐一臉的冷漠，嘲諷自己也就罷了，自己懶得搭理他們，但是敢侮辱自己所學的中醫，這林沐可就不能再無視了。
“西醫治不了老爺子的病，只有中醫能治，古先生，要救現在我就可以出手，不救的話我就先走了。”林沐說罷，便側頭看向窗外，等着古文海的回復。
眾人的一番勸說，確實讓古文海有些猶豫，誰都知道中醫這個職業，年紀越大醫術就越高明，但是林沐看起來就二十多歲的模樣，又能有多少臨床經驗？
“小兄弟，你有把握治好我父親嗎？”古文海猶豫片刻，朝着林沐輕聲問道。
“站在這裏當然治不好了。”林沐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古文海哪能聽不出林沐話里的意思，隨即有些激動的朝着林沐說道：“那就有勞小兄弟了！事成之後，古某人一定重謝！”
古文海話音剛落，屋內的眾人臉色都有些難看，在眾人看來，古文海這是受到了林沐的哄騙才答應的。
“大哥！你難道真的要讓這個騙子給老爺子醫治嗎？你這是...”貴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古文海厲聲打斷了。
“夠了！古家的家主現在還是我！出了什麼事我負責！”
“好！就等你這句話了。”林沐說罷，從兜里掏出了一盒銀針，這是靜安公司的那名醫生借給自己的，現在還放在兜里。
“小海...算了吧，都這麼長時間了，爸對自己的身體很清楚，救不了了...”老爺子看着古文海，有些不舍的說道。
“不會的！爸，你還能救回來，相信這位小兄弟，他一定可以的。”古文海聽到這話，直接跪倒在病床前，失聲痛哭道。
“唉，咱們去了那麼多家醫院，要是能救哪還用拖到現在啊，沒用的，讓爸安心走吧。”老爺子看着古文海的模樣，不禁有些感慨。
人臨近油盡燈枯之際，最能看清身邊的人真實模樣，見古文海如此孝順，老爺子很寬慰。
“昭河，你請的那個醫生還在嗎？人都到齊了，給我注射安樂死吧。”老爺子朝着一側的老人招了招手問道。
“安...安樂死？二叔！這怎麼回事！”古文海聽到這話，一臉的震驚，自己這才出去幾天，怎麼找好醫生要注射安樂死了？
“小海...注射安樂死是我的意思，別怪你二叔。”老爺子握住古文海的手，輕聲說道。
“大哥，看清點吧，老爺子現在已經是回天乏術了，與其讓他這麼痛苦的活着，還不如讓他痛快點走吧。”貴婦輕聲勸解道。
“就是，別任性了，要是有辦法，大家也不願意這麼做啊。”
“別折騰老爺子了，聽他的囑咐吧。”
眾人都紛紛開口勸說道。
縱使古文海有萬般的不願意，但是畢竟死者為大，老爺子的意願自己是不願意去違背的。
醫生見狀，拿起一盒已經準備好的注射器，走到了老爺子的床邊。
林沐看到這一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怎麼？你這個江湖騙子沒騙成功是不是不甘心啊？還待着這裏幹什麼？滾出去！”貴婦見狀直接開口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