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送親
被帶回家裏后,我就被嚴密地看管了起來。
門上掛了鎖,後面的窗戶也都被兩根大腿粗細的木頭給封死了。
每天三頓飯,都是母親端着一個鐵盆子送進來。
我很她!
我一句話也不想和她說。
我又恨我自己。
為什麼我不是男人?
為什麼我喜歡的男人只有買套子的時候才像個男人?
其餘的時候卻懦弱得像個來了月經的老娘們!
未來、前途,這些詞語我本來就不是很懂,現在更是一片灰暗。
我跑不了,也不知道往哪裏跑。
第一天我不吃飯,我要絕食。
後來我發現,這沒有任何意義,於是就像是行屍走肉一樣吃飯喝水。
村裏的房子都不隔音,我被關在屋內,有時候能聽到外面一些人的議論。
村裡人都知道我們家發生了什麼事,但可悲的是,沒有人同情我。
甚至很多人還羨慕我們家有一個女兒,可以給他們的兒子換來媳婦。
那些人在外面議論說:“還是這家的歡喜有出息。”這已經夠可悲的了。
更可悲的是,說話的這些人,大多還都是女人。
女人啊,你自己不把自己當人,更不會有人把你們當人!
……
三天後,那個改變了我命運的女人,我名義上的嫂子到了我家。
她大名崔珍珍,小名二丫。
但我沒有看到她長什麼模樣。
在她進門之前的2個小時,我被人架着上了一輛手扶拖拉機,往山的那邊顛簸而去。
來迎親的是崔家親戚裏面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娘,看着她們的腰圍,我放棄了從半路逃跑的想法。
路上,這幾個婆娘肆無忌憚地用手捏我的臉,拍我的屁股,與其說是在看人,不如說是在集市中買豬。
說什麼細皮嫩肉、好生養,比崔家那個老姑娘水靈多了,崔老歪這次可賺了大便宜之類的話。
可能是她們說的太激動,有一個一臉麻子的女人說走嘴了:“不知道二丫今晚拿雞血能不能矇混過關,回去得讓老歪早點洞房,以免人家發現了二丫是個破鞋,過來鬧,哈哈哈哈。”
說完,才意識到這話不該讓我聽到,不禁有些尷尬。
另外一個短租眉毛的婆娘卻很不以為然:“女人不都是那麼回事,把燈一關,叫的和殺豬一樣,男人就顧不得別的了。二丫那麼會演戲,沒問題的。至於喬家這丫頭進了崔家的門,就是崔家的人了,她出去再說這個有什麼用?喬家丫頭,你說對不對?”
最後這句話,她是問的我。
我卻沒出聲,也沒有任何的表情。
別說哥哥找的是一個二手裝一手的女人我不會有任何的意見。
我恨不得他晚上發現,找的是一個男人呢!
見我無動於衷,那幾個婆娘更加沒有顧忌,在路上繼續東一句、西一句地開始八卦。
我也知道了,我那個沒見過面的嫂子,崔珍珍,之前在外面打工的時候,給一個開磚窯的小老闆當了好幾年的小三。
流過產,還被對方的老婆上門打過好幾次。
後來,那個磚窯黃了,小老闆跑了,崔珍珍這才臊眉耷眼地回到了村裏面。
聽着這些閑話,崔家屯到了。
雖然門上掛了不少的紅布,但扔掩蓋不住崔老歪家的破敗。
幾個婆娘一人拿了20塊錢走了。
而今晚,就是我的新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