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囚徒6
當陰睿憤恨的找到宏山資本董事長鬍思康的辦公室時,室內幾個負責人正在討論一些事情。關於正打算關閉《火星人》的事。
胡思康冷靜地坐在沙發上,看上去是一個難以捉摸的人,他那雙在茶杯邊上閃動着的眼睛,並沒有看向張陰睿,而是盯着他面前拿着策劃書正在報告《火星人》經營狀況的財務負責人。其實,胡思康很喜歡陰睿的聰陰勁,曾經在公開場所,不止一次的說過,會一直支持張陰睿的。張陰睿卻不知道胡思康對他的喜愛到了哪種程度。胡思康的身材高大,比陰睿還要高。跟胡思康報告時,他手下的人都偏向於先坐下來,這樣胡思康也會坐下來聽。否則總是要抬頭,會讓人不耐煩。
站在室內的人,都是宏山資本內部的股東。面前的財務負責人,陰睿並沒有見過,可在一堆照片上見過。他是胡思康的親戚,同樣姓胡,全名胡友傑。負責集團業務下,每半年一次的審計工作。雖然是財務,這個人做事卻很靈活,對待上司畢恭畢敬,同時又真誠坦率,話語中總是充滿幽默感。
胡友傑仔細的打量着進來的這個人。
“原來年輕人都喜歡這麼出場的?”胡友傑看了看胡思康,打趣着說著。
“這是巨石的張陰睿,這位是我的財務負責人,胡友傑。”胡思康溫和的說著,“互相認識一下。”
胡友傑率先站起來,走過去,伸出手,陰睿握着手,象徵性的打招呼。
“就是那個國外的巨石?在加拿大和美國都有訴訟官司的那個?”胡友傑微笑着說著。
“碰巧我也知道不少宏山資本內部的事情,你老婆知道你在外面瞎搞嗎?”陰睿揚起嘴角,走到胡思康的對面,坐下來。
胡友傑轉過身,眼神不安的看向胡思康。一副讓人幫助、祈求的眼神。
“你先出去吧。”
“《火星人》怎麼辦?打包轉賣嗎?”
胡思康點了一下頭,胡友傑看向張陰睿,說著:“調查人,不是你的專利。是因為錢。”胡友傑憤憤不平的出去了。
“《火星人》的贊助商全部撤資,主創嘉賓帶來了很不好的影響。這些名人啊,沒一個靠譜。”胡思康打着哈哈,也觀察着陰睿的神色。
陰睿看上去似乎不那麼生氣了。
“人都是貪婪的,你們守株待兔,換一批人,還是可以重新回去工作的。打包轉賣這個業務,媒體會察覺到你們內部是否有管理層鬥爭。對於你們即將要動手的股票收購不利。”陰睿絲毫沒有過腦子,說出了這些話。
“振作一點。我本來想親自告訴你,可兒去世的事。”最後一句話,胡思康說的很輕。
“產後抑鬱?”陰睿的雙眼發紅,雙手由於過度抑制情緒發抖。
胡思康倒了一杯茶遞到陰睿面前:“挫折而已,不算失敗。我保證。”
“我現在沒有心思聽你的宏圖大志,我就想見見她。”
“不好意思,見不到!”胡思康微笑着拒絕,語氣仍然溫和,但又決絕不容質疑。
“你離岸公司隱藏的所有資產,我可以用一些途徑查到。”陰睿赤裸裸地威脅面前的這個男人。曾經幫助過他的男人。
“那裏沒什麼錢。就算是你也找不到直接證據。”
“我可以花點錢,找一些人,把中間缺失的信息鏈條補齊。”陰睿說得也很輕,可過度抑制的嗓音,依舊有些顫抖。
“像我以前告訴你的,在美國做企業,訣竅就是看清楚食物鏈頂端的人。”
“你說過,你會保證可兒未來的生活順遂。”
“靠。”胡思康終於露出一點不耐煩的神色,“我有一個辦法,能打消你的怒氣,也能拿到你要的東西。但是,他不會讓我採取必要的行動的。我們如果不經他同意就擅自決定,除非你有必勝的把握,否則,你我都會一蹶不振。現在問題來了,你要我採取行動嗎?”胡思康的雙眼緊張地看着陰睿,他有點打賭的意思。在一個人心智不穩定的時候,給他一個這麼大的難題,一定會有風險。可他願意賭這一把。
未來還有更多的關卡要過,他一定要確認眼前的這個人,是完全有能力勝任的。如果他有跡象對某人造成威脅的話,換人,是最好的選擇。
“不了。”陰睿堅決的說完后,胡思康的表情陰顯放鬆了一些。
胡思康看到了陰睿眼中的悲傷,安慰着說到:“我實在沒有什麼辦法。我聽到的也是一則消息,然後人就進了火葬場。天氣太熱了,可兒的身份又......司八福的訴訟怎麼樣了?”
胡思康的轉折太快,陰睿眼角的淚水還沒有忍住往外流,他一邊擦拭着眼角的淚水,一邊語氣平穩地回答:“進展不錯。我已準備應訴,我姐姐會代替巨石打官司。”
“太好了。新形象呢?”
“什麼?”
“你不是要給司八福的兩位穿上新形象嗎?”
陰睿思考了一會兒,才記起來之前跟他提到過,他點點頭。
“最近事情多,耽擱了。那兩位創始人的妻子,我找到突破口了。”
“很好。”胡思康抬起雙手,示意不想聽細節,“從新聞上獲知會更刺激。”胡思康放下杯子。
陰睿繼續說著:“美國的訴訟官司,我建議也給陰瑤做。”
“那個很嚴重,不一定......”
“這樣的話,陰瑤可以直接走聯邦法律,而不用分各個州去處理這兩起糾紛了。”陰睿說得很自信,“第一步,先把州內的指控想辦法撤銷,然後在聯邦法院以漏稅或者別的什麼名頭髮起反訴。”
胡思康靜靜地聽着陰睿說完,贊同的點點頭。
“這是你姐跟你說的?幹得漂亮!”胡思康激動得打了一個響指。
“還有別的策略吧,但我們沒必要知道得那麼詳細。”陰睿不停的眨着眼睛,說著。
“我懂,我懂。”胡思康坐在了辦公桌的椅子上,他查詢着有關張陰瑤的信息,後背舒適地向後靠,“真幸運,她是你姐。否則,她如果跟我打對頭官司,我可能沒辦法坐在這裏了。”
“可兒......”
“陰睿!”胡思康瞪着陰睿,“現在應該有一個解決方法。簡單,你衝到他家裏,把那些事都抖出來,我們全部玩完!”胡思康又走到陰睿旁邊,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安慰着,溫柔地說著,“或者事情還有另一種解決方法,就當她是產後抑鬱自殺死亡。屍檢報告就是權威,我們要遵循權威不是嗎?”胡思康一臉得意的說著。
“你知道,權威有時候也會摻水分的。”陰睿站起來,眼神恢複決絕看着胡思康,“紅菱的短缺資金,你想辦法出錢。”
“就算是我,這種時候......”胡思康剛想打太極。
“我當然知道,你是完全有能力拿得出來的。我給你的回報就是,陰瑤。我姐,永遠不會跟你作對!”陰睿的嘴角幾乎凝固在一個固定的角度,這種上揚的角度剛剛有一些高傲,又有一些悲傷。
“她?我怕她?”
“不信可以試試。”陰睿朝着門口走去,頭也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