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門大戶
“嚯,”張老太睜大了眼,“您是當官的?什麼官?”
“是上陽村縣令,”趙陵笑道,“不是什麼大官。”
話是這麼說,但在上陽村裏的人看來縣官已經是頂大的官了。
可藍氏卻陰陽怪氣道:“你說自己是縣官就是縣官?可有文書?再說你堂堂縣官怎麼會跑到我們村子裏來?”
藍氏這話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張老太便也看着趙陵等他作答。
“我路上遇見山賊,文書也是那時候弄掉了。”
他垂眸看向碗筷,其實並沒有說實話,追殺他的不是山賊,而是訓練有素的刺客,想來是有人處心積慮要他的命。
在他的暗衛來找他之前,只能暫且躲在張若予這裏,總好過獨自在深林中被刺客追上。
聞言,張老太眸中也有些懷疑:“那你這證明不了自己的身份,怎麼上任啊?”
趙陵笑道:“這也好辦,過不了多久我的小廝就能來找我,他手上還有一份文牒,用那個就是了。”
張老太這才點了點頭,心中暗喜,她們家要是能和縣官扯上關係,以後還愁沒有好日子過嗎?
越想她越覺得張若予就是她們張家的金蛋蛋,隨便撿回來一個人都是有用的。
張若巧眼神更亮,這可是縣官啊!
她本就心高氣傲,總想嫁個高門大戶,哪怕是去做妾也在所不惜,現在趙陵送上門來了,她豈有放過之理?
“那縣官哥哥你叫什麼啊?”
張若巧也不吃了,不停給趙陵拋媚眼。
趙陵淡淡道:“阿陵。”
“哦,原來是阿陵哥哥啊,你剛來上陽村,要不一會我帶你去轉轉可好?”
“不好,”張若予接下話茬,“你要是恨嫁就讓大伯母給你尋摸一個好人家,別總把主意打到我帶回來的人身上,也大可不必套近乎。”
張若巧紅了一張臉:“你說什麼呢!我這只是想儘儘地主之誼罷了!怎麼從你嘴裏說出來就這麼不堪?”
“是啊,”藍氏也生氣,“不是大伯母說你,巧兒好歹也是你堂姐,你現在怎麼半點規矩也沒有?”
後半句她沒說出來,其實她也覺得要是張若巧能嫁給縣官對張家都好。
張若予卻依舊是那個態度:“她對我如何,我便對她如何,總之有一算一個都歇了心思吧。”
藍氏譏諷:“哼,瞧你這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看上人家了。”
“夠了!你啊你,嘴上沒個把門的,再亂說話我撕了你的嘴!”
張老太聽不得這種話,氣哄哄道:“都散了吧,你還不趕緊去幹活?等着我替你幹不成?!”
“是,您別生氣。”
藍氏又被罵了一頓,可還得賠笑臉,生拉硬拽帶着張若巧走了。
吃過早飯,張若予便回了屋子給趙陵換藥。
猙獰的傷口此時生生髮白,她細細糊上一層藥膏后換了新的紗布。
“還是不能沾水,怕是得有段日子才能好了。”
趙陵應下:“有勞了。”
“沒什麼,對了,你等我一會。”
張若予出了屋子從空間裏拿了一小罈子酒出來。
“你嘗嘗這個。”
“這是什麼?”趙陵聞了聞,小嘗了一口,“好清甜。”
“這是我釀的青根酒,度數不高,向來不喝酒的人也能嘗一嘗,我想着過兩日便去縣裏賣。”
“這也不失為一個賺銀子的方法,有什麼要幫忙的你儘管說便是。”
“那倒沒有,你陪我一塊去就行。”
趙陵點點頭:“好,對了,你是在哪釀的酒我都沒看見。”
張若予咳了一聲:“這個是秘密。”
說完又給他細細講起青根來。
從古到今,賣酒的生意都好做。
世人大多清醒卻嚮往難得糊塗,不論高興或是鬱悶都喜歡喝些酒來舒緩自己的心緒,古人更甚,殊不見那些傳世名作有多少都是醉酒後寫下的。
但也不是人人都會喝酒,有些不會喝又想嘗試的,青根酒就很適合了。
張若予釀了三個度數的,分別對應不同需求的人群,有低度,中度和烈度,總叫人在她這能買到自己要喝的便是了。
盤算清楚,她便留着趙陵自己休息,去了正屋找張老太報備。
“你腿還沒好全呢,又要往縣裏跑?”
張老太不太情願:“咱們家用不上你掙錢。”
“我也是閑的沒事做才試試釀酒的,”張若予道,“我也想順便去看看爹爹和娘親,您放心,阿陵跟着我一塊去,不會有什麼事的。”
“這……好吧。”
張老太拗不過她,從枕頭底下拿出幾個銅板:“但你必須得坐牛車去,走着去我可不依。”
張若予不想收,但她堅持強硬,只好收下了,想着掙了錢再還給她。
雖然張老太這份關愛是因為她的男兒之身,但這份情她還是記下來,將來定會報答,只是希望等真相大白的時候,張老太不要過於激動。
畢竟她不可能頂着男兒身過一輩子。
三日後,所有的青根酒都開了封,張若予租了一輛牛車,天還沒亮就帶着趙陵去了上陽縣。
趙陵也有私心,想趁着這機會打聽點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