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那你想怎麼做

第四十七章 那你想怎麼做

酒坊外三里有座山丘,山丘上有座新墳,墳前跪着一對母子,而風行知酒鬼張站在他們身後。

山風吹起,捲起一片片紙錢,像是死人對活人作左後的道別。

風行知看着空中飄蕩紙錢,說道:“我剛收到消息,劉起沒有死。”

“那你想怎麼做?”酒鬼張抿看口酒說道。

“這件事不簡單,我需要找朋友幫忙。”

酒鬼張聽着答非所問話語,將酒葫蘆遞給風行知,“我不算你朋友么,算我一個。”

酒鬼張當然算風行知的朋友,因為是朋友,所以對他性情也是熟悉,除了對與酒有關的事情,他做什麼都不感興趣,也非常不靠譜,特別嫌麻煩,可以一個月都不換衣服。

也就是這樣一個人,風行知對付簡季之時沒有來找他幫忙。

他接過酒葫蘆灌上一口,說道:“真是個大麻煩事情,你怎麼會想插一手?”

酒鬼張看向墳前跪得挺直的龐小天,眼中帶着欣賞“我挺喜歡這個倔小子,我這釀酒的手藝需要這種倔脾氣,人倔,釀出的酒才更有味,也更有感情。”

風行知聽他這話意思,心中瞭然,這不僅是給酒坊找個傳人,也是要給自己找個衣缽徒弟。

對於酒鬼張的過去,風行知不清楚,他叫什麼名也不曉得,有次他提起過,我心中獨愛酒,名字嗎,在二十年前和一個女人一起忘了。

聽他之言,風行知便知也是個有故事的老男人,對他人心中隱秘,也不想過多深究。

在母子兩人哀悼完后,幾人便下山丘,張氏母子回了酒坊,而風行知酒鬼張卻是往揚州城而去。

龐章身死,而劉起還活着,這口氣怎麼都難咽下,就算是風行知不找上門去,蓮塘劉家也會因為他知曉劉家秘密,來對他出手。

倆人在草尖上奔馳,身形不作停歇,直奔揚州城。

“你有什麼好辦法?”酒鬼張跟在風行知身後問道。

“還沒有,邊走邊想。”

酒鬼張對這前面的背影撇了一眼,說道:“你管這叫走?那你平時走路叫什麼,爬么?”

風行知也不回頭,嘴角揚起,“那我們就走快點,這天也快黑了。”

話音落下,他驟然提速,一會功夫便把酒鬼張甩出數十丈。

酒鬼張拿下葫蘆狠是灌上一口,口中嘟囔着:“跑的快算什麼,酒量好才是真男人,有本事就來和我拼酒啊。”

將酒葫蘆在腰間系好后,也加快身形跟了上去。

......

悅來客棧旁的一處屋頂上。

酒鬼張將嘴裏雞骨頭吐出,將風行知遞來的金策拿在手中把玩,說道:“你確定剛才說的可行?”

風行知將最後一塊燒雞扔進嘴裏,看了眼這屋頂散落到處的雞骨頭,“不能說把握十足,但是行事得當,機會還是很大的。”

酒鬼張在身上擦拭油膩的雙手,又將被他弄得油滑的金策放進衣兜。

“那行,金策也是你的,便以你所說的辦,我先走一步,去換身行頭,回見。”說完,他便縱身離去。

話說,倆人進城后在此處呆了不短時間,這滿屋頂的雞骨頭可以作證,這段時間內,他們不僅是填飽肚子,也將對付劉起方法想出。

風行知見酒鬼張沒了身影,也是下了屋頂走進悅來客棧,在裏面尋了蛟龍幫人,讓他帶句給李曉龍,隨後自行找了個角落坐下,還點上壺酒。

酒還沒端上,李曉龍便先到了,離着老遠就問道:“你真的知道那塊美玉下落?”

風行知沒有回他,從店小二手中接過酒壺斟了兩杯,一杯酒手裏端,一杯酒推在桌沿。

生意場上的談判技巧,用在和江湖人打交道,也是有些用處,風行知吃死了李曉龍對那美玉勢在必得,加以利用讓自己獲得主動權。

桌沿這杯酒是要告知李曉龍,想要知曉美玉消息,便坐下喝酒慢聊,別站在那咋咋呼呼。

要喝敬酒,也要敬人。

李曉龍坐下端起酒杯一口悶下,朝天鼻哼了聲,說道:“現在可以說美玉下落了吧。”

風行知吊著他胃口,答非所問,“你可知我為何要尋那圓胖老漢?”

這話把李曉龍問得一陣模糊,平時少用腦的他腦經有些不夠用,想了許久也不知風行知這話中藏了什麼,索性不再想,直接出問。

“你這話什麼意思,那老漢和美玉有什麼干係?”

“自然有干係,劉起你們應該相識吧,老漢原是劉家家奴,那劉起現也在這揚州城中,你說巧是不巧,關鍵是美玉里的東西已經在劉起手上。”風行知將身子探近些挑眉說道。

李曉龍聽后,神色驚疑,“你怎麼知道美玉中有東西?”

風行知不作正面回答,臉上作着氣憤,說道:“是老漢告知我的,他是我朋友,以前做暗探出身,在你這裏得知美玉中有異,他被劉起抓住后,又將他家人擄走,又從他口中知道美玉在我手中。”

“好你個風裏刀,既然美玉一直在你手中,為何不告知與我?”李曉龍臉上動怒,皺鼻時,那朝天鼻翻的更高了。

風行知不以為意,“你得了意外之財會到處宣傳么?再說現在東西也不在我手上,那東西已經被劉起奪取,為此,我還和他打了一場,只是他手段厲害,鬥不過他,今日秦淮河上不少人見着,不信的話大可去打聽。”

李曉龍拍桌而起,身前好好的實木桌子被一掌拍的垮落在地。

“劉起!我當你是朋友才與你說出美玉之事,沒想到你居然在背後陰我,真覺得我李曉龍好哄騙不成。”

風行知心中發笑,你不就是好哄騙嘛,剛才那些話只要多點心眼,便也會知道事情蹊蹺。

“你求美玉中的寶貝,我想出口惡氣,那劉起將老漢一家全都滅口,又搶了我,這委屈我忍不下,來找你便是想聯手對付他,還有,那寶貝可是一本絕世秘籍哦。”

聽了這話,他心中對劉起更是惱了幾分,心中想着要是我得了秘籍,義妹劉小芬就不是我對手了,再將她打敗,提起結親的事不就成了么。

不一會,他腦中似想到什麼,轉身對身後一個手下說道:“我記得和劉起喝酒那晚,是你在一旁伺候吧。”

那人全身抖着,腳下發軟,連連求饒,“舵主,我知錯了,以後再也會亂說,再給我次機會...”

不等他說完,李曉龍一腳將他踹出三丈外,“將他牙全都拔了,一顆一顆的拔,再挑了手筋逐出蛟龍幫。”

左右聽后,依言做事,一時間慘叫聲響徹這家客棧,不少住客從床上驚醒。

......

秦淮河一處碼頭,一條大船看其模樣正擱淺維修,桅杆上被晚風吹盪的大旗上,由蓮花包裹住一個大字,劉。

劉起的大船被風行知踏破船底,再行駛江水中已是不行,便停靠在此處。

今日在風行知逃離后,劉起便寫信將此事告知家族,望族中來人援助,對付輕功卓越的風行知,他束手無策,要是不佔地利,怕是還鬥不過他。

所以便在揚州留下,一邊打聽風行知下落,一邊等待援助,他今日派人尋到風行知住宅,得知那裏已經人去樓空,自己也是做着防備。

“什麼人!?”

一聲大喝,將夜晚寧靜打破,大船上劉家下人連連跑動,彙集再船頭,用長弓臂弩對準船沿處的黑衣人。

黑衣人一腳在地,另一腳做二郎腿架起,像是顯示自己輕功不凡,看其裝扮,全身上下只露出兩隻眼睛,腰間掛一酒葫蘆。

要是風行知在這裏看見,肯定會扶額搖頭,連道所託非人啊。

這個酒鬼張真是不靠譜,都一身夜行裝扮了,將酒葫蘆暫且取下不行么,萬一被人認出,風行知策劃的這齣戲就演雜了。

數十箭矢相對,酒鬼張不為所動,說道:“叫劉起出來,我妙手空空金猴兒有買賣和他做。”

其實不用他說,已經有人前去告知船上來人,不一會,劉起從人群後走上來。

“不知妙手空空大駕光臨,是想做什麼買賣,還是看重我這船上什麼物件?”

妙手空空金猴兒在江湖上名聲不弱,做過幾件響亮之事,聽說還去過煙谷峰行偷竊之事,他偷的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只是幾件煙谷峰女弟子貼身小衣。

這煙谷峰是楚國頂級門派之一,和葯閣地位相仿,事後得知金猴兒所為,下令滿江湖搜查他的下落,放出話要砍他兩隻手,這件事在當時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有人說金猴兒不知死活,也有人說這人是個風流種,煙谷峰的女人也敢摸,有骨氣。

酒鬼張將葫蘆拿下,掀起一點面罩嘬了口,又從懷中拿出那本金策,“這東西你識不識貨?”

劉起見他手中之物,心中咯噔一下,這金策怎麼會在他手上,然道他是風裏刀的人?

他直言問道:“是風裏刀讓你來的吧,也好,只要將這金策交給我,我便不再追究他了。”

“喲,看來你和風裏刀還真有過節,今天我碰見他,也是問我是不是劉起派來的,啊呸,我金猴兒混盪江湖,怎麼能受的他人指手畫腳,一句話,這東西你是買不買?”

酒鬼張演技上來了,語氣與動作都做得有模有樣。

劉起聽后也是疑惑,難道此人不是風裏刀的人,金策是他妙手偷來的?事情有些突然,將他拿下便一切都清楚。

心中落定后,他便說道:“好,你要多少銀子?”

“十萬兩!我金猴兒做買賣謝絕還價。”

劉起被他獅子大開口搞的氣悶,十萬兩可不是小數目,他一年花銷也才萬兩,哪有銀子給他。

酒鬼張見他躊躇不語,便說道:“原來劉家長孫也是窮鬼,廢我口舌,江湖再見。”

說完便后翻離開了船隻,向遠處奔行,只是速度不快不慢,還不時回頭看看。

劉起哪容的酒鬼張就這樣輕易離去,大手一揮喝道:“追!”

隨後他捻起手決,甲板升起塊尺來方圓的木板將他托起,從船上飛出,向酒鬼張追去。

御物飛行,術士常用手段,只不過速度不快,也難以持久。

酒鬼張見船上人追了上來,嘴中嘿嘿一笑,暗道接下來就是風裏刀表演時間了。

他走的這條路,也是風行知領着李曉龍一眾行來之路,兩隊人馬遇上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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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入江風半入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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