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能否留下個姓名
出了花滿樓,風行知背着李鈺,迎着周圍各種目光行走在巷子中。
李鈺將頭埋在風行知脖間,與風行知這麼親昵之舉被外人看着,心中有些歡喜,也感到羞澀。
李鈺細聲在風行知耳邊問道:“風哥,就這樣放過她們了?”
風行知回她說道:“那你還想怎樣,再回去打上一架?”
想起那沁月躺地不起柔弱可憐模樣,小丫頭便沒了這種心思。
又想起在閣樓上風行知閉目的樣子,李鈺又問道:“對了風哥,剛才你是怎麼了,我喚你都沒有絲毫反應呢?”
風行知目視前方,抽出一手隱晦的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說道:“算是作了個夢。不過今天你的經歷可不比我少啊。”
“哼,要不是那小狐狸先行偷襲,我怎麼會打不過她,下次定要她好看。”
“人家能偷襲得手,自是人家本事。你以為江湖中人都是光明正大決鬥的么,殊不知有多少俠客是死在不知名的店小二手中,要漲記性哦。”
被風行知批評,李鈺心中不樂,也出言道:“還說我呢,你不也一樣着了人家的道。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句話果真不假。”
“咳...”
風行知被這言語一堵,也真不好多說什麼。
其實,在風行知一進那花滿樓便身心戒備,早從那沁月行事來看,定然不會是一簡單求名利的女子。
要是為名利,昨日遇見的華發佈行少東家就能滿足。
而風行知回來這裏,一是好奇心作祟,二是沁月容貌與心中深處的她相似。
那花滿樓內部裝飾簡單,那房中傢具應該是置換不久,這不難看出,沁月姐妹在那落腳時間不長。
上了二樓,沒給客人端上茶水,反而擺上了香爐。
香爐擺上后,風行知便運氣探查自身,發現那些香煙對身體沒有任何害處,反而聞起來很舒服,使人身心坦然,放鬆戒備。
最後那琴音,不得不說沁月的琴藝真是不凡,一曲簡單相思雨能入人心扉。
也就是在琴音想起的時候,風行知自知着了道,心神全部沉入內心深處。
事後將前後一連串起,風行知也不得不贊一聲好細膩的心思,如那春風化雨,無聲無息。
先是偶遇,這一點風行知相信,真的是巧合相遇。
因為兩次相遇地點,風行知都是臨時起意才去的,如果是有人跟蹤,以他的輕功和感知難以不被自己察覺。
通過偶遇相知,再送上畫有肖像的摺扇,這一舉是勾起興趣,引人來這花滿樓,也是打破人與人之間第一層隔閡。
再有就是那香爐,也不知裏面燒的是什麼,裏面燃起的香煙讓人再一次放鬆了戒備。
最後就是那沁月彈起的琴音,居然可以勾起人心中深處所藏。
心中的執念被勾起,猜想沁月是用了什麼秘法能侵入他人心中。
從一陌生人到袒露心底,僅是做這幾番部署就行,不得不說這沁月也是心思玲瓏。
如果少了其中一環,都會打上折扣,只要存上戒備之心,便不會這麼簡單的引出心中執念。
風行知行至巷頭,打算乘船回家,身後這丫頭身上還帶着傷呢。
在渡口打算登船,迎面走來倆人。
其中一人還是熟人,正是昨天被風行知嚇退的華發佈行少東家,白吉。
白吉也看到了對面的風行知,他臉色一會羞怒一會害怕。
昨日,白吉拋下手下壯漢落荒而逃一幕被滿大街人看在眼底,其中一些好事之人認出白吉身份,便把這件事私下裏傳開。
如果是個一般身份的人被嚇得落荒而逃,那些人也懶得浪費口水。
但白吉這華發佈行少東家的身份,可是值得他們津津樂道。
好事難出門,壞事傳千里。
短時間內,關於白吉落荒而逃的事,在揚州城便傳出各種不同的版本。
甚至還有人說,白吉少東家有龍陽之好,看上人家少年長得俊俏想要上前非禮。
這些風言風語沒過多久便被白吉得知,氣得他自顧在家飲酒,打算把自己灌醉。
酒喝得迷糊了,聽到下人說府外有人求見,自稱是麻衣鈍劍。
白吉晃晃頭暈的腦袋,許久后才想起今天見過一面的那位劍客,只是不知道他找上自己有什麼事,要是手頭上緊,就給上點銀子打發了事。
麻衣劍客劉鑫被下人引來,被請坐下后,劉鑫便直接說道:“白公子,請問你那把摺扇在何處遺失?”
“摺扇在何處遺失?”本來就醉熏熏的白吉被這一問,腦經都有些轉不過來了。
“就是沁月姑娘贈來作進樓憑證的摺扇啊,你可知是在哪裏遺失?”劉鑫耐着性子再次問起。
提及沁月,白吉的酒醒了幾分,回道:“我要是知道在哪裏遺失,必定會挖地三尺也要把摺扇找回,可是我不知道遺失何處啊。”
劉鑫心中有些明了,說道:“我知道白公子扇子可能遺失在哪裏了。”
白吉聽言,撐着桌子而起,急促問道:“哪裏?”
摸摸自己腰間,劉鑫臉上有些黯然說道:“可能就在花滿樓中,今日我進了花滿樓,只是聽了沁月姑娘所奏一曲,便心神蕩漾,對她生起愛慕之情。在離開花滿樓之後,我才發現懷中摺扇不見了。”
“據你這麼一說,是那沁月姑娘將我們摺扇收回了?可是她為什麼這麼做,摺扇上帶有我們肖像,也不好另送他人啊。”
“我想,是我們沒有打動沁月姑娘芳心吧,哎。”
聽后,白吉猛的拿起酒壺往嘴裏猛的灌酒,這架勢是非要把自己喝個伶仃大醉不可。
看白吉喝得痛快,劉鑫心中苦悶,也拿起酒杯自飲。
就這樣倆人以酒會友,都喝得大醉。
第二日,倆人酒醒后便相約一同前來花滿樓,誓要沁月當面說出緣由,要不然他們心中不甘。
也就如此,風行知和白吉二人相遇在這小小渡口。
劉鑫不認識風行知,但看白吉臉色好像和這人有些過節。
他與白吉算是同命相連,又有一晚同飲同醉的情誼,打算給白吉出頭。
劉鑫踏步上前,言道:“這渡口小了,還請移步。”
風行知嘴角輕揚,回道:“是小了點,但行走倆人也夠用。”
“我的劍長了點,就不夠用了。”
看來不能簡單的過這渡口了。
風行知看着眼前挑起事端的劍客,又看看他身後的白吉,心中明了。
風行知將背後的李鈺緊了緊,說道:“劍能橫着,也能豎,你的劍抽出來我想會是豎的。”
這豎字,音同輸字。
“我的劍,豎不了!”
劉鑫說完便拔出后腰鈍劍。
江湖人江湖事,往往是這麼簡單。
劉鑫劍指風行知,說道:“放下那丫頭,我出劍從來不佔人便宜。”
“不用,你出劍便是。”
被風行知如此看輕,劉鑫心中也惱,揮起鈍劍迅猛刺來。
劍刃雖是鈍的,但劍身帶起的風聲讓風行知不容小窺。
他以極快的身法避開這一劍。
那劍隨身走,身法快但劍也是不慢,一直跟隨風行知的身影。
十招過後,風行知腳尖點地,身形拔起數丈之高,由上至下,朝劉鑫以萬鈞之勢攻去。
劉鑫眼中凝重,全力在頭上揮出一張劍網,用於攔下風行知這一擊。
可是他這準備阻攔的劍勢落空了,那風行知墜落一半之時,便在空中折向另一側,如此高明的輕功,劉鑫也是第一次見到。
劉鑫強改劍招,準備給要落地的風行知重重一擊。
哪知,那風行知在空中如同飄葉,鈍劍又是落空。
也正是這個機會,風行知腳尖在鈍劍上一點,身形飄蕩到了劉鑫身後。
劉鑫看着豎著插在地上的鈍劍,雙眼漸漸失去了神采。
“僅僅只是一腳,我就拿不穩這把伴隨自己十年的劍了。”
風行知沒有對劉鑫再作理會,沿着渡口向自己的船走去。
行至途中,對膽顫的白吉說道:“別再攔我路了,華發佈行少東家還入不了我眼。”
白吉哪還能說什麼,連連點頭稱是。
上了船,將背後一臉興奮的李鈺放下,準備起船回家,那劉鑫追了上來問道。
“能否留個姓名。”
“風裏的人,風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