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毒婦之心
聽着虞長歌清冷而難掩傲氣的話,芍藥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忍不住掀起一陣壯闊的波瀾,她握緊了拳頭,用力地點了點頭頭。
小姐是變了,但是變得更好、更強大了,讓她不由自主地開始憧憬起之後不用再看着二姨娘和三小姐臉色的日子!
虞長歌微微垂下了眼眸,看着氤氳朦朧的水汽,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格外涼薄。
她從來就不是什麼膽怯懦弱的人,哪怕是遭到了導師的襲擊,她也毫不客氣地反擊了回去!不過是同歸於盡!
而她更不是原主這樣的人,絕不可能忍氣吞聲、任人欺辱!
綺秀院裏。
虞明珠端坐在柳月的梳妝枱前,興緻勃勃地往髮髻里試着新款式的珠花。
一旁的芙蓉臉上的紅腫還沒有消去,忍着痛楚咧開嘴笑道:“這珠花襯得小姐愈發明艷動人呢!”
虞明珠被吹捧得十分得意,眼角瞥了一眼芙蓉的臉,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然後抬起下巴,傲慢地笑道:“就你會說話!”然後隨意地把自己換下來的舊珠花扔給了芙蓉。
“喏,賞你的!”
芙蓉的眼底閃過一絲貪婪,完全忽視了臉上的疼痛,笑得一臉諂媚,“謝謝小姐!”
虞明珠一邊打量着鏡子裏的自己,一邊漫不經心道:“也不知道母親教訓了那小賤人沒……”
說到這裏,她忍不住有些磨牙,眼底閃過一絲狠毒之色。
虞長歌那個小賤人,居然敢裝鬼嚇她!
忽然,外面傳來了楊嬤嬤的聲音,“夫人,真的要給那小賤人請大夫嗎?”
虞明珠立刻欣喜地站起身來,朝着門外跑出去,一邊喊道:“母親!”
只見柳月在楊嬤嬤的攙扶下走進了院子,臉色有些陰鬱,看到朝自己跑過來的女兒,面色微微緩和了一些,道:“你慢些,當心點!”
她剛溫聲和虞明珠說完,立刻板著臉斥責道:“芙蓉,你是怎麼照顧小姐的!”
還扶着自己頭上珠花,匆匆跑來的的芙蓉眼底閃過一絲怨憤,低低道:“奴婢知錯。”
柳月嫌棄地掃了她一眼,扶住了自己的女兒。
虞明珠迫不及待地開口道:“母親,怎麼樣,那小賤人跪地求饒了嗎?”
“你放心,虞長歌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柳月拍着虞明珠的手臂,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容,“等過一個月,雲嬪來了,到時候看上的肯定是你!”
虞明珠先是一陣驚喜,但隨後又皺眉疑惑道:“可是,母親怎麼這麼確定?”
即使虞明珠百般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虞明珠在容貌上和虞長歌確實是天差地別!
想到這裏,虞明珠忍不住心有怨毒。
只見柳月用眼角嫵媚地掃了她一眼,語氣帶着些陰柔的笑意,道:“如果說……她毀容了呢?雲嬪還會看上她?”
柳月的話意味深長,卻讓在場的人都懂了什麼意思。
虞明珠的眼底爆發出一陣不可遏制的喜色,“真的嗎?太好了,母親!”
看着她這麼高興的樣子,柳月眉眼彎彎,隨即偏頭看向了楊嬤嬤,一字一句道:“懂了嗎?我們不僅要找大夫,還要‘好好’給她治!”
楊嬤嬤會心一笑,滿是狠毒之色。
——
另一邊的虞長歌泡完了澡,渾身熱乎,恢復了大半力氣,躺在床上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忽然聽到院子裏芍藥驚喜的聲音,“李大夫!您是來給我們小姐看傷的嗎?”
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正是。”
“您稍等!”芍藥忙扔下手裏的水瓢,急急忙忙跑進了虞長歌的房裏。
“小姐!外面是回春堂的李大夫,來給您看傷來了!”
哦?柳月居然真的找大夫來了?虞長歌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怕不是又要作什麼么蛾子吧!
念及至此,她微微坐起了身,淡淡道:“讓他進來吧。”
芍藥連忙把李大夫請了進來。
看着面前裝模作樣的李大夫,虞長歌心底只有鄙夷。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必定是柳月專門囑咐過,要“好生”治療她!
李大夫裝作嚴謹地看了看她臉上的傷口,看似認真道:“好在二小姐臉上的傷口不深,我這裏有盒膏藥,二小姐只需每日敷在傷口處,很快便能痊癒。”
說著,他從隨身的藥箱裏取出一盒膏藥,遞給了虞長歌。
虞長歌面色淡然地接過膏藥,打開來一看,眼底閃過一絲古怪的笑意。
果然如此。
雖說虞長歌走的是醫學科研方向,但是她在大學畢業時可是雙學位學士,選修的另一門學科,就是中藥學。
看着面前這盒乳白色的膏藥,虞長歌心中無限鄙視,雖說她自從讀研開始就不再涉及中藥學,但是記憶里卻是頂好的,就這點雕蟲小技,也敢在她面前搬弄!
也許是虞長歌的反應太過於冷淡了,李大夫忍不住挑眉道:“怎麼,二小姐莫不是不相信我?!”
“怎麼會……”虞長歌輕輕地笑了,“有勞李大夫了。”
語畢,她故意忽視了李大夫那袖子下帶着暗示性的動作,對芍藥道:“芍藥,替我送送李大夫。”
李大夫氣得臉色有些發紅,猛關上了藥箱,拎起箱子就往外走,一邊道:“不必!”
切,什麼虞府嫡小姐,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寒磣!
芍藥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摸不着頭腦的樣子,“小姐……”
從窗口看到李大夫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裏,虞長歌臉色冷了下來,合上了藥膏,扔給芍藥,冷笑道:“芍藥,把這藥膏去扔了,別讓人發現。”
“為什麼?”芍藥一臉不解。
虞長歌忍不住嘆了口氣,對着芍藥有些無奈道:“你是忘了嗎?之前你都跪着求了那柳月那麼久,她都不肯請大夫。眼下,只是一個小傷口,她居然那麼上心?”
“李大夫和這藥膏,都有問題。”她一語重重落下。
芍藥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險些就要哭出來,焦急道:“那……小姐,你的傷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