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姨娘
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不僅是打得芙蓉發昏,更把虞明珠也給打懵了。
而虞長歌攥着芙蓉的另一隻手,借力打力給猛推了回去,芙蓉控制不住自己,倒退了好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虞明珠、芙蓉和芍藥,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了,一臉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而虞長歌則是一臉淡定地轉了轉自己的手腕。
這具身體太弱了,一巴掌打出去,倒把自己的手腕兒給震麻了。
隨即,她眸色清冷地看向芙蓉,語氣冷然道:“這一巴掌,是對主子不敬的教訓!”
“主子間說話,哪兒輪得到你來開口?!”虞長歌的眼眸,清冽而懾人,眼底寒光微閃,“仗着三小姐對你的寵愛,敢在嫡小姐的房裏作威作福?是誰給你的膽子!”
虞長歌這一句話,看似是在教訓芙蓉,實則是在指責虞明珠沒管教好下人,更是在用嫡庶的身讓她難堪!
還不等虞明珠發怒,虞長歌冷聲道:“芍藥!”
“在!”傻愣愣地呆在一旁的芍藥一個激靈。
“還不替我動手?!”虞長歌目光凌厲,身形筆直地坐在床上,即使面容帶着些病態的蒼白,看起來卻格外清冷矜貴。
“是,小姐!”聽到虞長歌的話,芍藥心頭一震,大步上前,猛地抓住了芙蓉,衝著她的臉就扇了一耳光!
身為丫鬟的芍藥力氣本就大,一下子把芙蓉的臉都抽腫了!
芙蓉疼得大叫,“小姐!小姐救我!”
這時,虞明珠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眼底陡然爆發出怒火,大喊道:“虞長歌,你放肆!我的人也是你可以動的?!”
虞長歌扯了扯嘴角,神色滿是不屑,一臉散漫地笑着,“三妹妹,你還是太‘善良’了,都讓身邊的刁奴養成了這幅德行!我放肆?身為這虞府的嫡小姐,教訓一個丫鬟不就是我的權力嗎?”
“說到放肆……我君氏王朝一向講究嫡庶尊卑,身為庶妹的你,是不是對我這個嫡姐應該放尊重些?!”虞長歌面無表情地說著,薄唇吐出冰冷而帶着嘲意的話,“難道,還要我來提醒你的身份?”
虞明珠被她的話氣得胸口發疼,虞長歌說的話字字誅心!這些年來對虞長歌的欺辱,以及她所受到的寵愛,早就讓她忘記了庶女的身份!可眼下,虞長歌卻是一次次把這件事提起來,簡直就是在抓她的傷疤!
“虞長歌,你這個瘋子!”虞明珠瘋狂地喊了起來,說著就要衝上去掐她。
只見虞長歌絲毫不閃躲,眸光冷冽,略帶譏諷,凌亂的髮絲垂落在臉頰龐,彷彿有一道陰冷腐朽的笑聲從她的喉嚨深處傳來,“呵呵呵……虞明珠,你也知道啊……被你和你那個母親這麼對待,我早就瘋了!”
“在閻王殿前走了一趟的生魂,能不瘋嗎?!”
虞明珠渾身頓時僵住,涔涔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看着虞長歌那陰冷幽黑的眸子,頭皮一陣發麻,她終於忍不住,尖叫着跑出了虞長歌的房間。
芙蓉一臉驚恐地捂着自己發腫的臉,緊跟着逃了出去。
芍藥獃獃地愣在原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小姐……”
“芍藥,給我去倒壺熱茶,順便準備下熱水,我要沐浴。”虞長歌收斂了陰戾的神情,慢慢裹緊了自己的身子,忍受着冰冷的顫抖。
芍藥趕忙應聲,跑到外邊院子裏去燒水了。
然而,沒等水燒開,忽然就有人猛地撞開了院子的門,嚇得芍藥手裏扇風的扇子都掉了。
只見院門口漸漸走近了一個身影,那是一個看起來艷麗無比的中年女人,看似溫柔大方的面容,眉目間卻帶着幾分陰狠。
撞開門的楊嬤嬤對着芍藥頤指氣使道:“大膽!見到夫人還不跪下!”
芍藥一哆嗦,趕忙跪下行禮,“見過夫人……”
柳月用眼角的餘光輕蔑地掃了一眼芍藥,由楊嬤嬤攙扶着,走進了院子,徑直就要向著虞長歌的房間走去。
芍藥急忙站起身喊道:“夫人止步!我家小姐還在房裏!”
“啪——”楊嬤嬤猛地一巴掌甩到了芍藥的臉上,一臉狠毒道:“放肆!誰讓你對主子這麼說話!”
楊嬤嬤的力氣很大,一下子就把芍藥抽的面色紅腫。
柳月的眼底劃過一絲譏諷,語氣卻溫和道:“你這是做什麼,還怕本夫人對二小姐動手不成?”說完,她危險地眯起了眼眸。
芍藥感覺自己的背後彷彿被針抵住了一樣,身子僵硬,不敢動彈。
看到這丫鬟一副怯弱的樣子,柳月嘲諷地勾起了唇。
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女聲響起。
“二姨娘這是做什麼?”
柳月眼角狠狠一抽。
她最恨的就是“姨娘”這個身份!她熬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蕭茹死了,她掌握了這虞府後院的事計,這府里上上下下誰不喚她一聲“夫人”?
虞長歌這小賤人,生了場病發了瘋,居然敢這麼叫她!
柳月的眼神跟淬了毒一樣,看着虞長歌的時候恨不得親手掐死她,“長歌,你這是什麼話?怎麼對母親如此稱呼!”
虞長歌慢條斯理地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神色泰然道:“二姨娘是不是忘了規矩了,這夫人、母親的稱呼,可是屬於我父親的正房、我母親的。”
“虞長歌!”柳月沒想到,明珠說的話都是真的,這虞長歌大病一場,居然變得和以前完全不同。她的眼睛和刀子一般刺人,“我掌管虞府十二年,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我是夫人,你竟然如此無禮!”
“呵。”虞長歌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眼神淡漠地看着柳月,眉毛微挑,道:“二姨娘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呢,連我君氏王朝的尊卑禮節都忘了,莫不是要我提醒你,這夫人、正房,那都是入了我虞氏宗祠的!”
“你倒是去看看,那兒可有你的名字?!”
柳月的面容頓時氣得扭曲。一直未被抬升為繼室夫人,是她心底抹不去的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