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廟會
吃了點東西填肚子,葉澤言帶她去了個遊客沒那麼多的廟會。
儘管如此,還是人頭攢動摩肩接踵。林浠對於這類場合比較矛盾,喜歡熱鬧又不喜歡人多。
不過看到高高的枯樹枝頭大紅燈籠高高掛,還有些枯樹上甚至裝飾上了紅色的假花,到處都是喜慶的紅色,她的心情還是被這熙熙攘攘的景象暖的歡心雀躍。
葉澤言不理解,她一個留過學的小富婆,為什麼每次都能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似的,看什麼都新鮮,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激動亢奮中。
半路上葉澤言還怕她會冷,問她要不要買個暖寶寶什麼的。林浠表示不用。
雖然是南城土生土長的,但是留學的地方比帝都還冷。她體質好很抗寒,一直以來又有種莫名的倔強,寧可瑟瑟發抖也不願意用暖寶寶。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半長款羽絨服,和他身上過的是一個牌子的。她的外套有個帶毛的帽子,下了車葉澤言怕她着涼就把帽子給她扣上,腳上又穿了雙雪地靴,整個人就嬌嬌小小又毛茸茸的。
葉澤言也逐漸體會到她有點隨意的女漢子屬性,這麼冷的天連個手套也沒有,進了廟會就找了家紀念品小鋪要給她買手套。
男人本來挑了個粉色花紋的手套,被林浠嫌棄到不行。
“實在是太丑太幼稚了。”
一旁的老闆嘴上說著套話“哪有這顏色最適合小姑娘”。
葉澤言拿着手套的手頓在空氣中,默默地放了回去。
“行,你自己選。”
看了半天都沒有喜歡的,純色的太丑,花紋的太老氣,林浠最後選了個海綿寶寶圖案的黃色手套。
戴上后還彎了彎手指,嘴裏唱着“Spongebob。Squarepants~”沖男人賣了個萌,可惜對方沒有接收到。
兩人並肩走着,林浠看到了烤串攤忍不住了,上前問了價格,2串羊肉串50元。
葉澤言正準備掏錢,林浠個揮金如土的人,卻莫名覺得有點貴。
葉澤言也覺得貴了,一年比一年貴。但還是直接把錢遞給老闆,讓他來了兩串。
“花錢買氣氛。”
記着林浠的口味,葉澤言和老闆又囑咐了一句,“師傅,一串要辣,一串不要。”
兩人邊走邊吃,葉澤言看到了雪梨湯,得知林浠沒喝過,買了一杯讓她嘗嘗。
男人拿着杯子,將吸管放在她嘴邊,林浠最剛湊上來他就把杯子拿高一點,林浠湊近點,他又拿高一點,最後直接拿到嘴邊自己先喝了一口。
小女人氣急,男人嘴角勾着一抹得逞后的壞笑。
林浠臉一下收冷,“幼稚死了。”
“要不要吃臭豆腐?”葉澤言問她。
林浠嫌棄地努了努鼻子。她此生還沒吃過臭豆腐。
葉澤言聽聞更要拉着她嘗一嘗。咬了一口,林浠覺着沒有網上說的那麼好吃,嫌棄地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陪着男人站在原地,看他吃的津津有味。
葉澤言慢慢摸清她的口味,和他還差挺多的。
她對吃的也不是不挑,只是喜歡吃的食物不挑。不喜歡的東西也願意試,但還是有着自己的口味。
兩人繼續沿着攤位走着,林浠就是看什麼都新鮮,但每當葉澤言問她要不要買的時候,她又表示看看就好,也沒真想要買回家,直到兩人停在了一個剪紙畫的攤位面前。
林浠微微低着頭,認真地挑選着,將掉落下來的碎發撩到耳後,小臉被凍的有點紅。
挑了半天沒選到喜歡的,林浠問老闆,“能不能現剪兩個字?”
老闆一時沒聽清她的口音,上前又問了句,葉澤言替她重複。
“當然可以,你要剪什麼字?”老闆問,把一個小本子遞給她讓她寫。
這種場景是不是有很多小女生會偷偷寫下不讓男朋友看,表示要保密?
哦不,林浠沒那麼矯情。
寫了一個“浠”、寫了一個“澤”,拿給老闆。
葉澤言低頭看着她寫,寫的歪歪扭扭,字還挺丑的。
林浠仰起頭看向葉澤言,和他解釋。
“我們兩個名字裏都有帶三點水的字,又都住在南城沿海城市,是不是挺有緣的?”
葉澤言笑笑,“林浠這個名字有什麼寓意嗎?”
林浠眼珠轉了轉,搖了搖頭,表情倒還是自然,“不知道,從來沒問過。葉隊長呢?葉澤言有什麼寓意嗎?”
“本來應該是選擇的擇。擇言出之,令口如耳。想要我謹言慎行吧。後來可能算了個什麼生辰八字覺得我命里缺水,就改成三點水的澤了。”
“不,我覺得你是命里缺我。”
林浠咧嘴笑的杏眸彎彎,猝不及防地來了句土味。
葉澤言,“……”
等着老闆剪紙時,葉澤言問她過年過的怎麼樣。
林浠,“挺好的,和爺爺那邊一起過的。我爸是家裏老二,頂上一個哥哥,下面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所以過年的時候人很多還挺熱鬧的。”
說著就想起昨晚男人家和艾欣家的飯局。
林浠,“我和家裏親戚的關係一直就沒有很緊密,我爸媽挺溺愛我的,只要態度是尊敬長輩,就不會強求我什麼。那些表面的東西,比如給老人祝壽,和叔叔嬸嬸社交的事,他們不覺得我一定都要參加。後來留學那幾年都沒回國過年,和家裏人關係都算不上親近。以前刷微博公眾號文章時,經常看到那種狗血的家庭關係,覺得我家裏這樣挺好的。可人就是沒什麼想要什麼,也許是長大了,就開始羨慕那種四世同堂和家裏人嘮嗑聊家常的闔家團聚。”
“所以我就挺羨慕你家裏的,不僅家庭關係親密,還能和姥爺戰友家裏保持世家關係經常走動,熱熱鬧鬧的很溫情。所以葉隊長不要因為我和家裏鬧的不愉快。”
“不會,我爸媽還有姥爺的脾氣我捏的准。要鬧也不是因為你,而是他們對一些事情的態度。”這兩天偶爾也會思索相親聯誼這事。
葉澤言琢磨着,他們不是一定要他和艾欣一起,而是一定要我和他們選擇的人在一起。
以前沒多大感覺,所以不在乎被安排。
但是現在遇到了林浠,漸漸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都這個年代了,就算和林浠走不到最後,他也不想再被家裏操辦婚姻。
“那如果他們逼着你娶別家小姑娘怎麼辦?”
葉澤言失笑,“戶口本在我手上,他們怎麼逼?最多就是讓我爸把我從警.局裏開了。”
林浠,“那要是斷了你的經濟來源呢?”
她想就他人民公僕那點工資,他怎麼開的起大G,肯定是家裏給買的。
葉澤言聽了這話挑了挑眉,想來林浠把他當成個吃老本的小開了。
順着她的話,繼續弔兒郎當道,“這不有個富婆要包養我嗎?養不?”
葉澤言說的調侃,臉上的表情都帶着點不羈的痞氣。林浠看的出神,她怎麼就這麼吃他的顏呢?
“養,當然養。讓你天天給我做飯洗衣,下班后再來個全套馬殺雞。”
男人捏捏她被凍的有點紅的小鼻頭,恢復正經,“不用你養,我自己有做投資,養你都綽綽有餘。”
“那你的大G……”林浠想問他是自己買的還是家裏給的。
“我手裏有錢放在紀北那裏幫我做投資。之前投的一個收益不錯的私募賣掉時,我剛好升了刑偵隊長,就買了給自己當獎勵。”
“這樣啊……”林浠故作失落,“葉隊長這麼有錢,以後都不能因為嫌棄你窮和你分手了。”
“……”沒在一起多久都想着分手了?
“哎呀我開玩笑的,別生氣~”林浠眼裏閃起狡黠的眸光,仰頭看他滿臉崇拜。
崇拜自己男人厲害,也崇拜自己眼光好。
等着老闆剪完紙,林浠拿在手上欣賞了半天很是喜歡。
“葉隊長,我們兩都還沒有過合照,拿着剪紙拍一張唄?”
葉澤言輕笑,一手摟上她的腰,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老闆,讓對方幫兩人拍了張遊客照。
林浠仔細地看了會照片,表示非常滿意。
繼續往前走,到了玩套圈的地方,林浠又挪不動腳了,要玩。
她要玩,葉澤言當然掏錢買單。不過可想而知,沒有什麼收穫。
兩人繼續往前走,葉澤言和她分享起自己的事,“我們小時候還有套鴨子套兔子的,不過那圈兒你一丟,動物還會自個兒躲開,哪裏套得到。”
說著還扭動着上半身,學起動物躲避的模樣。
葉澤言在南城時說話還只是字正腔圓,回了帝都一下口音和整個人的作風就被帶回來了。林浠就故意調皮地學起他說起兒化音,講的生硬又做作,聽的男人想打她。
在她腰間掐了一下,隔着厚厚的羽絨服,沒得逞,倒是林浠笑的更歡了。
兩人在廟會裏待了幾個小時,出來時下午三四點,天色已然昏暗。
林浠本來打算叫朗逸的人送兩人回去,可男人直接打了個電話讓於家派了車來。
葉澤言今晚要回家,兩人商量了下,林浠也自己叫了朗逸的司機來接。
“葉隊長回家把自己的想法和家裏叫清楚吧。”室外溫度已經開始冷下來,林浠雙手插在葉澤演外套的口袋,頭埋在他胸前,“要是實在講不清和我說,有什麼我可以幫得到的,和我說。”
男人低頭在她頭頂落了個吻,下巴抵在她頭上,“好。”
林浠也就是客套說說,因為她身邊還真沒經歷過這種被逼迫着一定要和誰家聯姻相親的事。
她身邊的發小們家裏是有錢,可也都還沒到被逼婚的年齡,每天在外放浪形骸,到處播種家裏也不管。
林浠曾經,父母溺愛,若能找個門當戶對的父母無可非議,要真找了個家事普通的真愛,她鬧一鬧家裏也不會多說什麼。
而現如今自己孤身一人更加沒人管,愛怎樣怎樣。所以對於葉澤言有點複雜的家族關係,林浠一時無法感同身受。
可葉澤言心頭卻有種受刑前的擔憂。
他如今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只是不知道家裏要怎麼“對付他”,有點沒底。
回到於家老宅,等着的就是於姥爺一副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