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好一個戚九天
梵音兩行清淚垂落,雖未想過榮歸故里,可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個有根的人。不在東菱、不在遊人村,而是在這浩瀚的九霄大地之上。他們和她有着相同的膚色,那是太陽的顏色,是勇往直前的顏色!
戚淵看着遠處的將士們,心中默然漫上一絲苦澀,難以啟齒。可忽然一個小小的人兒進入他的眼眶,戚九天那剛毅的信念撐起了九霄戚家軍堅定的脊樑,雖彎不折。戚淵轉身朝國正廳走去,頭也不回。戚瞳看着自己一手培養出的一分部、二分部,隨後,站直了身軀,揚長而去。
這第三鞠躬,戚九天和三軍將士久久不起。只聽梵音道:“戚公子,嚴重了!快請起!”戚九天這才直起身來,只聽他背對着三軍將士,道了一聲:“起!”三軍將士皆聽他號令,高聲重喝,霍然挺拔了身姿!
“冷先生、冷公子、第五主將,一路奔波,還請到國正廳稍作歇息。”戚九天道。此時他已經換了稱呼的順序,把冷徹放在了前面,按照第五家現在三人的輩分道了出來。先前在三軍將士前,戚九天句句把第五一氏放在最先,頗為器重,此時換了順序又不失禮數,周到有佳。
“若是你老爹和你大哥有你這兩下子,戚家軍也不至於此。罷了,我們這就離開九霄,不再逗留。”冷徹仍舊不留顏面道,但話已收了半分。
“既然如此,九天就不留冷先生,冷公子了。日後,九天定當登門拜謝。”戚九天道。冷徹點了點頭,準備帶梵音離開。
忽而,戚九天又開了口:“第五主將,敢問您可否到舍下一坐。聽聞您剛從止靈回來不久,又深陷東菱內戰,現如今再到九霄相助,一路奔波疲累,需要多多休息。還請第五主將到國正廳修養。”
梵音原本緊繃的神情此時一松道:“多謝戚公子好意,我這就返回東菱了。”
戚九天看着梵音,沉了片刻道:“那我就不多留主將了,來日方長,我定登門道謝。”梵音點頭,沖他笑了笑。戚九天看着她一愣,半晌無語。隨後,他向北唐北冥看來,道:“北唐主將,今日不請自來,我就不多留了。請。”
北冥看着戚九天,方才從戚九天讓他現身起,他便知道此人不簡單。寥寥幾句,戚九天表明了心意。他的敬是對第五梵音和冷家的,沒他北唐北冥的事。他北唐北冥站在暗處,聽他慷慨激昂、又行大禮算什麼事。所以,戚九天必先讓他現身,並且說清楚,讓他站在一邊,候着便是。這義,戚九天今日是做全了,這虧,戚九天是半分不能吃。
倏!一道凌厲劃過,戚九天拈指一接。一張信卡顯於他手。
只聽北冥道:“恭候戚公子大駕。”隨即,他的手輕輕環在梵音腰間,道:“紅鸞!”一片艷陽下,紅鸞從天外而來,攜眾人而去。
只聽一聲明亮道:“第五主將,雄鷹更配您的靈眸,日後九天定當登門拜訪。”梵音回眸看去,只見戚九天身着九霄暗綠軍裝,身姿挺拔,一隻獵空雄鷹在他肩頭,熠熠生輝。唰的!梵音等人消失在天玄山上。
一眨眼,紅鸞帶梵音等人回到了東菱軍政部的校場上。冷徹還未見過紅鸞穿越時空的本領,一時間有點茫然,慌慌從紅鸞身上下來。左右看了看,才發現自己來了東菱。
“你把我弄到這兒來幹什麼!”冷徹不滿道。回頭看向北冥,這一看不要緊,冷徹頓時大為光火道,只聽旁邊還有一個人和他異口同聲道,冷羿也喊了出來:“把手給我放開!”
只見北冥的手還在梵音腰間環着。沒等北冥動作,冷徹一把扯回梵音。
“冷先生。”北冥畢恭畢敬道。
冷徹瞥了他一眼,沒有搭話。隨即看向梵音,道:“這些年在止靈受苦了吧。”
“爸爸媽媽把我照顧的很好。”梵音抱向了冷徹,冷徹伸開雙臂把侄女攬在懷中,情同父女。
“跟叔叔走,別留在東菱了。當年留你下來,就是叔叔這輩子犯下最大的錯誤!不能再犯!”冷徹紅着眼眶道。
梵音返回彌天後很快與冷徹取得了聯繫,只不過東菱大劫、西番內亂、冷徹一時間想趕過來看梵音。可妻子那邊西番國已經亂的一塌糊塗。幸好東菱稍安,梵音百般勸阻,冷徹這才與九百斜月先行趕回西番九都,以看狀況。
“叔叔,如今亂世,我們還能去哪呢?”梵音輕聲道。
冷徹長長嘆了口氣,這丫頭直讓他心疼,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在這之後,冷徹見到了在地球上撫養梵音成人的夜晝一家,千恩萬謝,幾天幾夜也道不完他的感激之情。然而,這兩家人初相見時,冷徹除了道謝,卻一句話也不想與夜家人多說。因為他知道夜晝是北冥的外祖。梵音經過這十幾年的生死大劫,冷徹心裏早就有了打算,無論如何他不能讓梵音留在東菱,留在北唐北冥身邊!
可話不多時,冷徹漸漸發現夜晝似乎和北冥的關係不那樣親近。夜晝更是跟他打聽當今彌天之上各處遊人村的狀況。聽夜晝的意思,他是想儘快帶梵音搬出東菱。這一聽,冷徹來了精神。兩人越聊越投緣。
第二日軍政部晚宴上,夜晝與冷徹聊得歡實起來。梵音坐在一邊看得笑眯眯。夜雨則是皺着眉頭,一會兒往梵音嘴裏塞個果子,一會兒往梵音嘴裏遞口水。想和女兒說以後凡事不要冒險,不要出頭。可這些天她也看出來了,梵音在戰場上殺伐果決的樣子,是輪不到任何人左右的。夜雨無法,只能盡量照顧女兒的身體健康了。
“媽,我不吃了。”梵音嚼着嘴裏的果子道。
“再吃一口秋梨。”夜雨道。
赤魯奇怪的往梵音這邊瞄來,看着梵音此刻被夜雨“控制”的像個小貓一樣,他就想樂。他早就看出來,梵音已經坐不住了。莫清揚話不多,可也和顏悅色聽着夜晝與冷徹攀談,心中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