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新娘子

你是第一個問我，喜歡什麼樣子的女孩子的女人。那時候的我，還是個初中生。

初中的男生喜歡女孩子，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情竇初開，但在改革開放的最初，思想上的束縛，剛剛的放開的日子裏，男孩子靠近女孩子，就臉紅心跳的，彷彿要很大的勇氣，我不喜歡這種感覺，為什麼它不能和青春期幸福一樣水到渠成。如果有女孩子喜歡的男生，一般更多是其他男生的羨慕，嫉妒恨，流言非語。為此，我不說自己潔身自好。也不是同流合污的那種，我是身邊有的女孩，心不甜，而我喜歡的，又不喜歡我的那種，就是人們常說的姥姥不疼舅舅不愛。

第一次見面，你問我喜歡什麼樣子的女孩子，只是覺得我像你的弟弟。你說，你的弟弟也像我一樣的憂鬱，喜歡一個人靜靜的看着天空，發獃。你問我喜不喜歡你，如果喜歡可以喊你一聲”姐姐”，，我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叫你姐姐。我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不想和陌生的人在一起。我知道你是哪位年輕的軍官的新娘子，來部隊就是來結婚的，部隊上挺忙的，呆在招待所。白天，偌大的招待所只有你這位準新娘和我，我沒有上學，因為病了，其實應該早就好了，但是不想上學。就在我在招待所的房間靠窗子發獃，推門進來了準新娘，說我像她的弟弟，問我喜歡什麼樣子的女孩，要不姐給你介紹一個……

其實，我早聽說了，就因為自己弟弟上中學搞對象，自己和家裏人都不同意，結果弟弟出了事，家裏人就以她該結婚了，把她送到了部隊，部隊上這段時間正忙，於是她這位年輕軍官的準新娘子就問我，能不能陪她逛一趟街，說自己方向感不強，在重慶這麼大的城市，會迷路的，……。我說可以，我記事以來，一直這個城市非常熟悉，不會迷路，不過必須的我爸同意才可以。她說好辦咱們出去，可先告訴一聲。

我們準備好，一起出門，我和父親說了一聲，她也和對象說好了。我們就出發了，離開部隊的大院，沿着公路，找離我們最近的公交站，座公交到市中心。看了一場電影《啊西門的街》，吃了冰棍，喝汽水……。

那天你說，姐對你，就像對我的弟弟一樣。我的弟弟，他沒有看見姐出嫁的新衣服。今天，姐穿的衣服，就是姐出嫁要穿的衣服，你說，好看嗎？我說好看，就是姐姐穿的鞋，根太高了，走一會，就會腳疼，不行回去這一路，姐咱們倆就走一會，歇一會。要不腳累了，幾天都走不了路。

你聽了，笑了說，我的親弟弟也會這樣的對自己的。說話間，奪眶而出的是淚水，心軟的我，把你扶着坐在公園的椅子上，脫了鞋，用手給你輕輕的揉揉。說姐姐，你出嫁的時候，高跟鞋還是不要穿……。你笑着點點頭。

回去的路上，你的腳疼了，有一段路，我背着你，你提樓着鞋子，回到部隊大院，已經是九點半多了，部隊大院的門口，站着你的對象，還有我的父親。你對象急忙把你背了回去，父親狠狠的馴了我一頓，出去玩，該早點回來，部隊怕我們丟了，還派車出去滿城的找我們……。

第二次見你，你結婚了，小鳥依人的在你丈夫的身旁，我好像不認識，或許是你的腦子好了，連我和你腦子進的水，一起都倒掉了，還是你弟弟的事情順利解決了，生活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但是你不知道，你是第一個問我，班上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的女人。你也是第一個對我說，如果有就該對那個女孩說，不要等以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