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單如壯

在見到單如壯之前，我一直沒有想過有姓單的，並且連讀音都是單位的單。

第一次見單如壯，是我剛剛從電校畢業，分配到在北京一熱電廠實習，他剛剛由山西電廠調入薊縣電廠的老師傅，由於薊縣電廠還沒有建好，電廠的人都分散到各個電廠實習。他也和我一樣，分到北京一熱實習。那年他剛滿三十，相對我們這些才走出校門的，大了許多，我們一回生，二回熟，在一起久了，我知道了老單下過鄉，當過知情，用他自己的話說，因為和公社領導關係好，公社的幹部讓他在公社麵粉廠幹活。那活畢竟輕鬆，他看我辦事認真，為我好，偷偷的告訴我，公家的事，不能較真，他說在公社麵粉廠的時候，盡有幹部家屬來賒面，他經管這事，從來都是寫一張借面的借條，然後，讓人家把面拿走，至於還……，但是他說還是給交接的一堆借條，白紙黑字的只是證明自己沒有貪污就行了，他說，沒有人想過去要的，除非是傻的不想干這活計了……我一直以為，老單這個人，水太深……。

後來，回到薊縣電廠，籌建處解散了，有了正式的編製，老單是五個單元長之一，他和老賈很好，老賈很快就由分管發電部的幹部混成廠長，老單也一路水漲船高，而我也隨波逐流，混的一日不如一日。淡出了爾虞我詐的高崗的爭鬥。後來聽說老單進了拘留所，賭博，嫖娼……，和老單一起參加賭博的，陸陸續續的通過各種關係，放了出來，老單直到厂部下了開除文件后，才放了，做出這個決定的老賈不願意為此而出資給地方，撈他的人，從此以後老單離開了薊縣發電廠，後來，從老單的老婆毛毛哪裏聽說他去了煤制油的廠子，每一次休假回來，毛毛都在電廠華嘉的超市，買果子麵包，我和她見過了幾次……最後一次見老單是他在煤制油的工廠東山再起，做了煤制油的老總，帶人員來我們廠實習，故地重遊，他談笑風生里，我那僅存的一點熟悉也蕩然無存了……道不同不相為謀說的真是很有道理。在這裏混的風生水起的人，不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