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只要看到兒子活潑可愛的小模樣,她的心情就特別好,連腰也沒那麼痛了。
兒子果然是世界上最有療效的藥物,不但可以治癒肉體的病痛,而且還能撫慰心靈的創傷,更是她孤單無助時最有力的支撐,這些年若不是兒子在身邊給她歡笑,也許她早就撐不下去了。
講故事講得她口乾舌燥,總算是把孩子哄睡了,她也疲憊得睜不開眼睛,但想到書房裏的楚慕白,又硬撐着爬起來,雖然很討厭他,但畢竟是孩子的爸爸,好歹也得給他把床鋪好,抱着棉被去書房,站在門口,就聽到他在講電話,聲音溫柔得好似香醇的巧克力,甜到心坎里。
“Joyce,我也想你……時時刻刻都在想……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呵……才分開兩周吧,你別這樣,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每天給你電話好不好……嗯……I-love-you-too……goodnight……”
聽到自己的丈夫對別人說“Iloveyou”,做妻子的是不是該有所反應,就算不大吵大鬧,至少也得給予警告,或者暗地裏採取一些措施拆散這對野鴛鴦。
就在短短的一瞬間,沈芸夏的腦海里閃過許多的電視劇場景,終究她和電視劇里任何一個丈夫出軌的原配夫人都不同,她們做的事並不代表她也要做。
看到楚慕白掛斷電話,才她若無其事的走進書房,把書房閑置的床鋪好,至始至終,眼睛盯着手落下的位置,不曾朝楚慕白的方向移動半分。
聽到身後有動靜,楚慕白緩緩回過頭,平靜的眼波鋪在沈芸夏的身上,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如果他沒記錯,眼前這個女人和妹妹慕然同歲,慕然依舊青春靚麗,可她卻已經是黃臉婆一個,看起來沒有一點做女人的韻味,不光是身材臃腫,就連髮型也土得掉渣。
雖然記不清她以前長什麼樣,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以前就是這個樣子,就算殺了他,也絕對不會娶她。
早點離婚,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
快速的鋪好床,沈芸夏扶着床沿,艱難的站直身子,腰痛難忍,驀地倒抽了一口冷氣,真是要痛死她了!
“怎麼了?”楚慕白撥開額前的劉海,深邃的眼眸倒映着沈芸夏痛苦的臉,始終保持置身事外的冷漠狀態。
沈芸夏搖搖頭,輕描淡寫的說:“沒什麼,剛剛在客廳摔了一跤,腰有點痛。”
說著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好似走慢一步就會被楚慕白吃掉。
她對他的恐懼發自內心,貫徹到了一言一行。
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一早沈芸夏做了早餐,一家四口吃過以後出門。
孩子就在小區內的幼兒園念書,幾步路就走到了,楚慕白頗有些不舍的放下孩子,和沈芸夏一起離開。
教室的外牆貼了所有小朋友的全家福,楚慕白在其中找到自己兒子的全家福,除了母子三人,還另有一張陌生男人的臉,他眉頭一蹙,指着那男人沉聲問:“這是誰?”
沈芸夏瞥了楚慕白一眼,沒好氣的回答:“你管不着。”
“到底是誰?你的情人?”楚慕白輕蔑的想,難不成她這種貨色也出軌?
他不得不說,那個男人的品味很有問題。
“你以為我是你啊,自己的孩子父母不聞不問,整天只知道和情人廝混,你沒有良心,不代表我也沒有,哼,你有錢,可以每天花天酒地,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我每天忙得團團轉,哪有閑工夫。”沈芸夏不滿的瞪一眼楚慕白,和這個大少爺有什麼好說的,他滿腦子就只有不正經的思想,根本就不懂她作為母親一心一意照顧孩子的心情。
照片中的男人是她的表哥,姨媽的兒子,如果他對她的家人有一點點的了解,也就不會說這樣的混帳話!
沈芸夏話語中的諷刺讓楚慕白怒氣上涌,深邃的眼眸有火焰在燃燒,幾乎要將沈芸夏焚滅,咬牙切齒,字字句句,擲地有聲:“女人,我警告你,再這樣和我說話,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當年是誰不要臉懷了我的孩子,尋死覓活逼着我結婚,你最好別在我面前裝清高,別以為騙過我爸媽就可以騙過我,沒有人逼你,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賤女人!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我娶你已經仁至義盡,你最好給我老實點,贍養費少不了你的,若是再這樣不知好歹,就別怪我心狠!”
被楚慕白厲聲痛斥,沈芸夏委屈得直掉眼淚,激動的大吼:“你這個混蛋,大混蛋,我根本不想嫁給你,我也不想生孩子,你才是賤男人,你最賤……最賤……”
怒吼已經不能宣洩她悲憤的情緒,拿起提包就朝他狠狠的砸了過去,卻被楚慕白眼疾手快一掌拍開,提包里的東西散了一地。
若沈芸夏不是女人,楚慕白揚起的手早就打了下去,也不會在半空中停滯,最終硬生生的收回。
“我看你是精神有問題,明天一定找個精神醫生給你做全面檢查,一個精神病患者就是個定時炸彈,以後你別想再靠近我的孩子半步!”若是她表現好,他還能讓她一周和孩子待兩天,若不然,她這輩子也別想再見孩子一面,該死的女人,他會讓她知道,惹怒他的後果。
“我沒有精神病,我沒有……”
楚慕白的恐嚇起到了作用,沈芸夏激動的情緒得以抑制,迅速冷靜下來,低聲的哀求:“求求你,我不能失去孩子,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孩子還小,他們不能離開我……真的不能……”
“哼!”楚慕白趾高氣昂的斜睨沈芸夏,雙手環抱xiong前,就算她表現得再可憐,他也不會心軟。
“對不起……”為了孩子,她什麼氣也要忍,沈芸夏擦去臉上的淚,俯身撿地上的提包和散出來的書本和鑰匙。
手剛剛碰觸到書本的邊,一隻腳從天而降,死死的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痛……”沈芸夏抬起頭,楚慕白正笑容滿面的看着她。
“知道痛就老實點!”說話間加重了腳的力度。
“嗯!”
沈芸夏深刻的體會到雞蛋碰石頭是什麼樣的處境,除了委屈求全,她沒有別的選擇。
做為勝利者,楚慕白滿意的點頭,收回了腳。
意大利高檔手工皮鞋在沈芸夏的手背上留下深深的齒輪印,早上切土司留下的傷口被撕開,猩紅的血順着手指流淌,染紅了課本的一角。
強忍着指尖的痛楚,沈芸夏快速的把課本和鑰匙等物收進提包,才取出紙巾包手指,很快潔白的紙巾就被染出一片片艷麗的血跡。
楚慕白從小區大門旁的停車場裏取了車,就看到正過馬路的沈芸夏,街對面便是她就讀的“蓉城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