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洗河陰 宮廷事變

第九章 血洗河陰 宮廷事變

呼呼,蜿蜒曲折的宮廷內,一個太監低着頭,十分小心翼翼的左右張望着,帶有緊張,惶恐,與不安的步伐加急的穿梭於各個走廊之間,這裏牆高數尺高樓緊立,紅磚瓦礫,禁宮繁多,時不時還會有守衛再次巡邏。

因為這是深宮,他自小就在這裏長大,熟門熟路的不經波折的朝着太后寢宮的位置走去,很快他便走到了太后居住的宮殿。

顯然,這個人,肯定是經常出入各個宮殿裏的熟面孔,不然偌大的皇宮,各個宮殿都有着嚴密的把守,他一個小太監,又怎麼能夠肆意妄為的無所禁止的遊走

“大人”只見他悄悄的走向太後身邊的大太監身邊,附耳細語着什麼。邊聽着,這個大太監似乎也料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於是他手指一輝示意他暫停。當然,這個舉動。他也是知道的,在深宮之中,最忌諱的就是口無遮攔和隔牆有耳。

畢竟在宮中這麼多年,很多事都是要看着主人的眼色行事,如果不能滲透到這點,估計在這個不見天日的深宮中,早就死的不見灰燼了。

大太監十分熟練穩重的說道“下去”便將在一旁打掃宮殿衛生的侍女們打發了下去,只見他臉色一沉,有些猶豫的看了眼這個十分眼熟的小太監。

“此言當真,此事事關重大,切莫飛龍走鳳,如若泄露且不說你我二人腦袋不保,就連這深宮,恐怕也在劫難逃”

“這宮中就快要變天了”這老太監心裏想着於是乎他仔細的望了望這個貪婪的小太監。

“是,是,小人知道,此時千真萬確,我敢以性命擔保”只見這小太監一臉嚴肅的看着他,似乎絕非口頭聽說點了點頭,同時他還看了一眼四周,見周圍並無閑人,便小心試探的走到這大太監身旁“證據都在這哪”說著,小太監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脯示意着信件就在他懷裏

“這樣,你跟我。現在立馬稟上面,把這事告訴太后”話畢只見這兩人快速的朝着太后休息的宮殿走去。

說著兩人便一前一後快步行移的低着頭在宮中遊走。中間拐過幾個大的轉彎,途中,有宮中妃嬪在園中嬉戲打鬧,也有皇帝的聖駕在旁經過,只見這老太監額角已經驚恐的嚇出了汗水。

皇帝的聖駕在旁經過,他同這小太監遠遠的在一旁恭立着,皇帝下意識的看了看兩人,隨後也沒有太多留意的被眾人抬了過去。

“還愣着幹什麼,快點走”這老太監狠狠的凶斥小太監一聲,隨後兩人不由的加快了步伐順着太后的寢宮徑直而去。

約莫半柱香左右這兩人已經從宮門口大步走到太后寢宮前面。依例普通的小太監是不能先進入太后寢宮的,除非是特殊召見。太後身邊的大內務總管已然耀武揚威的走了進去。只留了這小太監在門外干是着急。

小太監在門外,略帶焦急的恭着腰,左手搭右手的伸進袖縫裏急切轉悠着,可謂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而此時,進入太后寢宮的大太監,卻習以為常的低頭前進。

瑤華殿內,依稀能夠聽見男女的嬉戲聲,這太監已然習慣的在門口某一角落,等太后並不厭覺的時候進去。

只見這時,胡太后正和一眾男寵在你追我趕的嬉笑吵鬧之中,無涯子在某一處看到了欲言又止的大內侍。從他的眉宇之中,能夠感覺的到一絲慌張和急促。無涯子並無意參與一眾吵鬧聲中,而且緩緩的走到內侍身邊。

“怎麼了”

“有急事告知太后”說著,這大太監便對着無涯子耳邊說道了兩句,隨後就能看到他的臉色愈發的蒼白。太后所居住的瑤華殿內,假山假水仿若人間天堂,淡青色的紗幔從瓦檁上垂直而下,約莫三尺之餘,只見宮殿正中央,這些穿着鮮艷妝點艷麗的男子,在殿中你追我趕的跑來跑去絲毫沒有察覺的到危險已經蔓延開來。

這些人當中,年長的有二十五六,年輕的十三四五。且各個長的格外精緻美麗,別的不說,唯獨太后最為寵愛的首寵內官無涯子更是生就一副絕色。

這無涯子天生最愛衣着玄色長袍,眼部尤愛用赤紅色的黛子粉輕輕的描上兩筆,加上他本就皮膚白皙,不加妝點本就傾國色。只是他性如冰山,很少能有人靠近,卻不成想,在弓庶人之後,他能一舉俘獲聖心而且還有過之而不及。

“太后”正說他着,他便從門外緩步走來,身旁跟着的還有從晉陽回來的內侍眼線。

走入宮殿,依舊同原來一樣,宮殿裏的其餘男子要麼圍着太后說笑,要麼就是站立在身旁捏腿捶背的侍奉。

“呦,我們當中不愛說話的冰山回來了”說著,其中一個衣着淡青色面容花着艷麗的男子略帶酸味的撇了無涯子一眼,然後搬弄是非的矗立在原地還不望用手指指點點着。

“讓開”無涯子看也沒看的用手一揮把他推到了一邊。

眼見無涯子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裏,這個男侍立馬氣紅了眼的沖了上去“你”

“好了竹染,你就別和他計較了”說著,站立在旁邊的男子拉了拉這個已經氣憤的快要衝上去打人的他。

“哼!我才不會和一塊木頭計較里,太后最喜歡我的花容月色,我可不想長皺紋”見無涯子絲毫沒有和他較真的念頭,索性他也不了了之的給自己找一個台階下。

“太后,你的荷葉養顏羹”說著,無涯子朝着殿內躺椅處,那個躺的雍容華貴的女人走去。這人正是當今掌握軍國大權的太后胡氏,想當初,這位柔弱的女人扶持着年僅八歲的皇帝登基,而現在數十年過去了,她的容貌依舊,此之前更加多了幾分嫵媚和柔性之美。

無涯子緩緩的走到她身邊,而此時躺在小床上的胡太后並沒有睡着,在她周圍還有三四個男侍為她捶腿捏手的

“太后”隔着床幔約一米的位置,大太監停了下來,床幔里的嬉戲聲並沒有停止,若無旁鶩的歡鬧着。這個聲音傳來的很是清晰,距離他越有兩米的位置。

見胡太后沒有回答,明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大太監又低聲的喊了一句“太后,太華殿那邊”大太監欲言又止,聽到這裏,胡太后不由的厭煩起來。

說著,她便厭惡的問了一句“皇帝又怎麼了”

隨着皇帝的長大,思想的也逐漸的成熟,這麼多年的朝政下來,軍國大事皆由太后做主,他這個皇帝早已經形同虛設,在主宮,大臣也只知先有太后后聽皇上。皇帝的召令很難出宣政殿一步。

雖說當今皇帝北魏孝明帝元翊乃是胡太后的親子。這麼多年朝政對敵下來,尋常人家的母子情分顯然已然淡薄許多。皇帝,畢竟是皇帝,是天下共主。

“天家無常親”這麼多年來,太后仗着皇帝年幼,一直把握着北魏朝政,太後為培養自己的勢力,將自己鳳攆送出去的人都做了大官,同時與自己相對應的老臣已經陸續的回了老家,當今朝政朝風蕭條,文人異士大多都厭倦仕途,嚮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出仕的人越來越少,奸臣宦官為籠絡胡太后,計出不窮。朝風腐敗暗淡,百姓更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年幼的明帝,看不慣母親的一攬作為,母子嫌隙自誅殺太后盛寵弓庶人時,便日益擴大。

為了保衛祖宗江山,明帝不得不向軍閥出身的爾朱榮寫信求救。沒想到,與自己母親胡太后的對抗還沒有開始,明帝的計劃便暴露了。

“皇上他,”這太監欲言又止的斟酌着

“他,又怎麼了”隔着床幔,只見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無關緊要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顯然,她對於皇帝的做法,根本就不屑一顧,也相信他根本就折騰不起來什麼風浪。

“這”大太監看了眼太后寢宮的男寵有所擔憂的說著。

見他不言,胡太后便有些不耐煩的掀開紗幔走了出來。雖說皇帝已經二十有餘,可眼前這個女人,絲毫沒有一點蒼老之姿。肌膚宛若少女般的白皙,容顏姣好,雖無貂蟬昭君般清秀,卻有妹喜妲己般嫵媚。“什麼事,說吧!”

“太后,皇上他”只見太監低聲細語的在他耳邊絮叨幾聲,霎時,只見胡太后聽聞原本一臉享樂的臉頓時變得緊張起來。太后原本喜悅的臉上晴天霹靂般的陰沉起來。

“你說什麼”說著,胡太后頓時坐了起來,腦神經很是被刺激了一番,她說什麼也不肯相信一直看似對她百般遵從的皇帝竟然在背地裏聯合外人要反她。

“太后,此言不假,派去的人已經在外面候着,如果太后還有所懷疑,不如將門外之人傳來一問,屆時真假自知”

窗外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竟然緩緩的吹起了風來,寢殿內的紗幔被吹的一一飄起。殿內其餘男寵被太后突如其來的反應所驚嚇道,頓時嚇得鴉雀無聲。

“下去,全部給哀家下去”只聽見胡太后氣憤的一聲怒吼,寢殿裏的這些人一一退卻而去。“傳他進來”胡太后厭覺的怒斥了一聲,只聽這時,寢殿門外的門戶“吱吱”的劃出一聲聲響。

“進去吧!”說著,只見門衛將門口已然推開,對着門口略微有些緊張的小太監說道着。

走着走着,小太監緩緩的停步,隨後緩然一眼,太后寢宮,一片金黃色瓔珞縵簾,深紅色的繡花地毯楠木桌椅,宮俢器件奢華無比。隔着一層層的珠紗,還不時的傳出男女的嬉戲聲,可謂是宮歌濫覺。

“謝謝,謝謝”那小太監畢恭畢敬的對着門衛說了兩句感謝的話便順着門開的地方小心翼翼的進入。

早就聽聞太后的寢宮向來華麗,而且宮中所擺設一切都異常珍貴,而且能夠入太后寢宮的人一般都是有較高品級的,這個叫崇煥的公公顯然是第一次進入。對於裏面的一切都覺得特別的精緻,有一種進入仙境之感。

這小太監邊走邊盤算着,他以後的榮華富貴皆會從此處而來。他謹慎的望着周圍的一切,直至一步步由外殿進入寢宮中央,太后徑直的坐在宮中央的小床旁,旁邊還站立着內宮最受胡太后寵愛的內官無涯子。

見他探頭探腦的進來,無涯子怒斥一聲道“還不趕快過來,愣着幹什麼”說著,他看了看在寢殿中央站立整齊的這太監便說“太后就是此人,此人名喚崇煥,是內府局特派跟蹤皇上的人所派立的”

大太監簡單的向胡太后說明原委,這奴才便很是快速的朝着胡太后跪下,一副牙尖嘴利的道“奴才參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

“這小嘴倒是很會說話,起來回話吧”胡太后秀指一揮,只見這太監有着緊張的起來,他抬頭看了一眼靜坐着的胡太后,然後用最快的眼神將頭所低下。

堂上胡太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望了一眼這太監,隨後她的目光便朝着另外一處撇去,隨後她便緩緩的起身望去

“你就是太原回來的那人,說說吧,皇帝遣人給爾朱榮究竟所謂何事”

這人緩緩的抬頭看向胡太后,然後有些想領寸功的上前小心翼翼的對着胡太后說道“啟稟太后,皇上他,他想謀反”

“放肆”

胡太后突然一聲嚴厲的呵斥,這小太監立馬驚魂失措的一皮墩跪到地上,微微顫抖起來。

“這天下都是皇帝的天下,難道皇帝會反自己不可”她怒目的望着這急於領工的太監

“是,是,是,奴才多言,奴才說錯話了,這就懲罰”說著,這太監微微發抖的打着自己的嘴巴,還不停的顫抖。

“說吧!皇帝到底密謀了什麼事”

“皇上派人給爾朱榮傳旨,讓他三個月後從太原起兵,兵圍京城目的就是要逼太后你交出政權”

說著,這太監便從懷中掏出一系列能夠證明皇帝確實想要起兵的事實來“看來,皇帝終究是長大了。”太后不急不切的低聲問道着。

“太后”霎時,只見太后胡氏已憤怒,太后寢宮中人,皆戰戰兢兢起來。

“這宮中都認為皇帝是真的傻,其實皇帝並不傻,只是一直裝給哀家來看”看完密召后,胡太后頓時勃然大怒。只見那個小太監完全嚇破膽的跪在地上不好動彈絲毫。

“這個混小子,他居然敢聯合契胡,用契胡的兵力來威脅本宮,架空本宮”說著,她氣憤的將密召丟在了地上。

謀反,叛亂,這本是深宮最忌諱的東西,既然皇帝要行動了,那麼,胡太后這邊肯定不會坐視不管,她想來最引以為傲的中宮之位又豈會輕易給人。

“太后,接下來,您打算怎麼辦”大太監請求指令的問道着。

“但也無礙”說完,她輕蔑的一笑,便走回自己的床鋪邊去。

“可太后,這契胡酋長,他可是平定流民叛亂的武夫,如果陛下真的聯合他來對付西宮的話,那我們”大太監略帶擔憂的說著。

“到現在,他還不是沒有謀反那。哀家,依舊是這北魏朝堂上唯一的西宮太后,他想用中宮之權來壓本宮,就憑他三歲牙童之力”說著,她的手指一伸,勾魂似的引着這個打探消息的小太監向她走近。

“可太后,我們也不得不防啊”

“防,有什麼好防的。他契胡之所以會答應皇帝,無非是為了什麼,功名利祿,他皇帝能給的,難道,我們就給不起嗎?”說著,胡太后莞爾一笑,只見她的手在男寵竹染的胸肌挑逗的划著。

“如果皇帝沒了,你說,這契胡,還會為之賣命嗎?”說道這裏,她完全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鳩殺皇帝,這種事情,她干過。凡是之前想要搶走她妃嬪之位的女人,一個個都去陪了先皇,所以,胡太后並不怕,甚至她還覺得這是她的光榮,是她一步步走來的戰績。

“無涯子,你覺得此事如何去辦”說著,胡太后媚態的望了他一眼。

“想來宮中讓一個人消失的辦法有很多,太后又何必只求一種”

雖說虎毒不食子,一個女人,如果在權利的位置上坐的久了,權衡利弊自然也沒有什麼是她不能放棄的。

“太后的意思是”大太監有所不懂的問道胡太后。

胡太后並沒有回答,只見此時,她步攆之上的男寵發出聲嘶力竭的聲音,只見一把白刃的匕首刺進他的心臟。

“太后,你”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只見那個衣着白錦,青絲垂髻的男人便倒在了床榻上。

“由你來給我兒陪葬,也不惘你此生了”說著,胡太后從男子胸腔拔出匕首丟在了地上。隨後又假裝驚慌失措的樣子大吼一聲

“來人啊!救駕,救駕”她一個人假裝慌張的在寢宮裏亂跑着,屆時,從門口衝出幾個拿着刀的侍衛來。“太后,所發生何事”

“抓住那個刺客,立馬殺了他”說著,只見胡太后長袖一揮,順手便指着這個通風報信來的崇煥身上。還未等這小太監反應過來,侍衛的刀已然從他的腦袋掃過。

只見胡太后很是緊張的說著“傳令下去,西宮遇襲,經徹查,此刺客來源於中宮,特命西宮內務統領無涯子攜大太監前去徹查”說完,大太監擬好召喻,胡太后鬼魅一笑的便在吿令上蓋完了章,特命叮囑的說了句“切記,不留活口”

“那太后,皇上哪裏,應該怎麼辦”大太監遲疑的問了一句

“天子弒母,視為不孝。實屬難為萬民立表,如今天子聖德敗壞,中宮之位,不應久留,如遇頑抗,就地斬殺,將天子囚禁於上林苑,命其思過,如有蠱惑之人,立斬不赦”說完,只見一行人齊刷刷的從西宮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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