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趴在渚水橋面燒紙祭拜的故事
陸三祥嗖地一蹦,跳到羅家雄沉睡的床邊,重重一巴掌拍在羅家雄的大腿上,大吼一聲,“死胖子,下樓,吃早飯去了。”
剛剛沉睡了不過十分鐘左右的羅家雄,不情不願地翻身坐起,揉着紅彤彤的雙眼,嘴裏咕咕囔囔着莫名的抱怨,垂頭喪氣地跟着下樓。
踏踏踏,許好影熟門熟路下樓,徑直右拐,看來,她早些時候下樓,已對悅客酒店有過偵察,沒有絲毫遲疑,直向餐廳走去。
悅客酒店,對入住的客人提供一頓早餐。
餐廳不大,也就擺了六張桌子,但在就餐的客人卻是不少,三張桌子邊,各聚着一伙食客,最多的一夥有六人,看年齡結構,應該是祖孫三代,老頭老太二隻,三十齣頭夫妻一對,然後便依偎在他們身邊,一大一小,大的五六歲,小的只有二三歲,雪白粉嫩,精緻的如同瓷娃娃的二隻小小蘿莉。
最角落的一桌餐桌邊,人數最多,足有八人,一看他們的言行衣着,妥妥的在校大學生,趁着假期,結隊旅遊的那中,少年人意氣奮發,吃飯中,還不忘嘈嘈雜雜,充滿了熱烈的氣氛。
陸三祥有些羨慕地看了看他們,他的大學生涯可從來沒有過與同學遠遊的經歷,畢竟,有時候,學習太出色,也是不合群的一種體現啊。
第三桌則是一隻大腹便便,頂出一尺開外的中年男人,端坐在餐桌邊,遙遙散發出一股成功人士的派頭,而在他的左右二邊,各坐着一名衣着清涼,妖艷的年輕女子。
悅客酒店的早餐,花式不多,一桶熬的稀爛的小米粥,一盤饅頭,一盤肉包,一盤油條,還有一隻盤子,則擺放着二三十隻水煮蛋,三小碗腌黃瓜之類的小菜,最重要的是還有一些異香撲鼻的臭豆腐乾,。
陸三祥手拿一隻托盤,先盛了一小碗小米粥,雞蛋,饅頭,肉包,油條必須各來一隻,小菜......一樣來一點吧。
嘖,臭豆腐乾,據說在此地,很有名的,要不要來一塊呢?
必須來一塊啊,羅家雄捅了捅陸三祥的胳膊,大嘴向大學生的那一桌努了努,只見一桌八名學生,包括三名女生,各個徒手上陣,手裏抓着一根撕開的油條,中間夾着一塊黑黝黝的臭豆腐乾,香噴噴吃的滿嘴油黑,全無形象,但不住點頭,大表讚賞。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啊......啊,看年輕人吃東西就是香啊。
陸三祥只覺舌底生津,立刻,拿起筷子,從盤子裏夾了一塊臭豆腐乾放進自己的托盤,然後心滿意足地走向一張空着的餐桌。
聞着臭,吃着香的臭豆腐乾夾進炸的酥香的油條中間,立刻,一刻複合的濃郁香氣充塞滿口腔,只咬了一口,陸三祥便連連點頭,“好吃,真的好吃。”
最終,一頓早餐用罷,就連吃的最少的許好影也吃下三根油條包夾臭豆腐乾,更別提一隻如同饕餮的死胖子,一口氣連吃了七根油條,十二塊臭豆腐乾,直驚的一隻餐廳服務員小姐姐,忘記了眨眼。
餐罷,陸三祥三人懶得回樓上房間拿取雨披,直接從酒店服務台借了三把雨傘,呃,此刻,在服務台值班的美女已經換了一名,想來,昨晚飽受驚嚇的那名服務員,應該下班了。
天空依舊陰沉,但已經不是那種濃如潑墨的陰沉,淅淅瀝瀝的小雨,隨着微風扭曲飄灑。
許好影穿着一雙微跟的牛皮涼鞋,羅家雄,陸三祥則各自拖着一雙拖鞋,踢達踢達,直向昨晚來時的公路走去。
三人晃晃悠悠,意態閑適,狀似餐后消食的散步,任目光隨意發散,東瞅西瞅着狂雨之後渚水鎮。
渚水鎮長街是一條長約三公里,滿鋪大塊青石,寬度只有六米,一眼看過去,就顯得幽深,靜謐的長街。
長街的臨街二面,是統一制式,門頭低矮,飛檐翹角,雕樑畫棟,高約二米出頭,一律青磚青瓦建成的門面房。
所有門面房的大門,都是由一塊一塊厚實的木板拼接組成,絕對不允許鋁合金,鋼鐵構件的東西存在。
由於三人現在的位置處在長街的最北端,急着去取回汽車,也沒心思停留在原地,過多打量長街,反正不急,他們計劃將在渚水鎮停留一段時間,接下來,有的是時間遊覽小鎮的全貌。
踢達踢達,順着公路一路前行,公路的二側蒼茫一片,農田裏的稻禾盡數浸泡在蒼茫之中,只露出一小段禾尖。
此刻,在他們行走方向左側的長塘,水位暴漲,距離公路的路面,僅僅不過一尺左右,陸三祥行走之間,不時將換着將一隻腳,伸到進水面嘩啦啦擺動幾下,就從洗出落在拖鞋裏的沙粒。
羅家雄有樣學樣,也不時攪亂一塘清水,洗濯着肥大的二隻大腳丫。
公路二側種植的都是銀杏樹,歷史悠久的,已有超過百年的時光,它們大都高大茂盛,一場豪雨,洗盡了它們積滿一身的塵灰,在雨天裏看來,份外青翠,很多大樹上已掛滿鴿蛋大小的白果,一簇簇點綴在樹叢間,格外的生機勃勃,不禁讓人生出摘下幾顆的玉望。
想摘就摘,許好影摘下二顆白果捏在手心,一臉笑容。
羅家雄悄悄露出幾許鄙視,立刻,陸三祥悄悄對他瞪出一個威脅的眼神,大意是:死胖子,你死定了,好膽,敢鄙視好哥的素質了。
羅家雄立刻低頭,大意是,哥錯了,哥認慫。
汪汪汪......白眼扭頭朝羅家雄一通狂犬,哇哈哈,本汪五感敏銳,鄙視好哥,必須死定了,本汪大義滅親,絕逼不會像一隻無良的主子,那樣包庇一隻萬惡的死胖子。
汪汪汪......白眼大叫,可急死本汪了,好哥明顯沒有修習過汪星人的語言,真是失敗啊,本汪與好哥具有交流障礙症,腫么辦?
弱弱地問一句,哪裏有汪星人語種培訓班,本汪必須幫好哥報名,本汪在線等,茶飯無思。
一點五公里的一段路程,足足走了半個鐘頭,超過了昨晚頂狂風,冒驟雨的時間,三人一邊欣賞着蒼茫的水色,不厚道地偷笑着,水淹七軍,咱們一定是沒希望體驗了,但水淹千萬畝良田,真真的就發生在咱們的眼皮底下,妥妥的,別有一番體驗在心底啊。
藏住了,千萬別露出來,會挨揍的,發飈的老農會耍二師兄的法器。
走上渚水橋,眺望着滾滾向西奔流的河水,二岸綠樹如蔭,垂柳依依,視線里遠遠近近的河灣溝叉,蘆葦叢生,不時有水鳥從中飛出,掠過水麵,叼起一條浮出水面的小魚,飛快地消失。
初夏的渚水河生機勃勃,慷慨地向大自然散發著它無窮的活力,同時又不失安祥致遠。
陸三祥怔怔而立,有那麼一刻,昨晚的際遇,彷彿是南柯一夢,駁斑的橋面一塵不染,就連那些果露鏽蝕的鋼筋,似乎也透着潔凈的聖輝,哪裏有一隻血煞厲鬼,血染橋面的半分痕迹?
走過渚水橋,三人加快了速度,三百多米外,Q5穩穩停靠在路邊,公路邊的積水已經退去,只在它的車轂處留下一層纖細的塵砂。
羅家雄取出車鎖匙,嘟,按了一下,僅自甩動二隻大肥腿爬上Q5,回頭見陸三祥還站在一旁,沒有一絲上車的意思,便大吼一句,“上車啊,白痴,美女在車上呢,往哪裏看呢。”
“呵呵,呵......”陸三祥輕笑,指了指正抱着一堆資料倒退着下車的許好影說道,“等一下撒,銷贓滅跡的幹活撒。”
接下來,陸三祥,許好影,羅家雄三個人撅着屁股,有些鬼鬼祟祟的,就在馬路一旁,焚燒那些資料,但他們萬萬沒想到,他們的這一行為,很快在渚水鎮引起了一場莫名的風波。
濃煙伴着火苗不斷上竄,三人的態度不但有幾分鬼祟,而且更有幾分嚴肅,立刻震驚了路過此地的五六輛農用電瓶車,七八十來輛,摩托車,電動車,三輪車,自行車等等。
這些車輛,在遠遠見到蹲在路邊燒紙的三人,立刻瘋狂加速,包括騎自行車的,都擺出一副大蝦米的造型,瘋狂踩踏腳踏板,風一般地從他們身邊刮過。
不多久,一個大清早的,關於三隻外鄉人蹲在渚水橋畔燒紙的傳說,迅速在渚水鎮傳開,並越傳越是玄幻,甚至發展到青天白日,三隻面目猙獰,青面獠牙的惡鬼,趴在渚水橋面燒紙祭拜的故事......
不過,對於這個玄幻傳說的肇事者們,此刻,還一無所知,他們銷贓滅跡的行動,對渚水鎮的居民造成了多麼大的震動。
Q5輕快地轟鳴着,駛進渚水鎮,停靠在悅客酒店的露天停車場。
陸三祥率先推開車門跳下Q5,雙眼熱烈地看着從後排蓮步輕挪,跨下車來的許好影,“好哥,抓魚?”
“中,死胖子,去服務台問一下,鎮子哪裏有賣魚具的地方?”
“啊,涼風習習,咱們不是應該回窩睡覺的嗎?”羅家雄一聽要玩抓魚神馬不靠譜的事,頓時急了,該死的白痴,想吃魚咱去買就是了,你這是鬧哪出,抓魚?
若是旱魚的那種,胖爺披肝瀝膽,也得陪兄弟一遭啊,但真的是水魚,阿欠,不行了,不行了,胖爺必須補個回籠覺了。
“呵呵,”許好影冷笑,“不想一覺,光溜溜補到長塘里,被渚水鎮人民圍觀,快去快回。”
立刻,羅家雄一張大臉發黑,好哥這麼說了,好哥一定會這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