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何去何從
自從圓房之後,大概身體被那位神秘的紫衣姨母改造過,一般女人難以承受的勇猛,喬蘿居然甘之如飴,除了初次的疼痛,除了早上有些倦意,居然再沒有什麼不適。
當然,玲瓏說她有些黑眼圈,大概還是睡眠不足吧。
也是,程錦越哪天晚上不是折騰到凌晨,當然是嚴重的睡眠不足,喬蘿也曾下決心晚上逼着他節制一點,臨了卻經不起撩撥就身酥體軟,不但順着他還相當配合,難道是傳說中的內媚體質?
喬蘿臉上頓時火燒火燎的,聽說這種體質的女子,男人一沾就色授魂予,再也忘不了放不下,而且這種體質的女人也在男女之事上需求強烈,一旦破了瓜就不能三五日離了男人,自己如果真是這種體質,那以後該怎麼辦?
這一個月還好說,夫妻夜夜在一起,那廝又身強力壯,可過了這一個月,自己已經享慣了這男女情愛,以後是要忍着噁心與那麼多的鶯鶯燕燕共享一個男人,還是從此忍受本能的煎熬苦度歲月?
在這個時代,無論是和離還是休妻還是偷情都別想了。
她攥緊了拳頭,無論如何初心不改,若他碰了別的女人,哪怕再苦也要與他恩斷義絕,絕不與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她受不了那種噁心,現在,能快樂一時是一時吧。
喬蘿悄無聲息的裝着糊塗,也刻意的娛人娛己,與程錦越越發好的蜜裏調油,反正也只打算與他一個月的緣份,所以她要抓緊時間刻意加深與他的情份,好在這漫長的一生中能多少得到一些庇護。
等蜜月期滿,誰知道他會擁有多少女人,雲側妃不知是得了承諾還是得了什麼,到也安安穩穩的,段側妃和兩位姨娘眼看坐不住了。
一個人天天打扮的花板招展香風陣陣,找盡各種借口在程錦越面前晃悠,還有府中那些自恃年輕貌美根正苗紅的丫頭們,一個個用盡心思想到到程錦越的青睞,更別提還有外面無數個想進王府的女子,程錦越實在太吃香了。
這個月有陸太妃壓着,程錦越自己也不會做荒唐事,當然可能是對自己的新鮮感未褪吧,所以暫時未碰別的女人,可是出了蜜月期,他怕是等不及要招別的女人侍寢了吧?
她是絕不屑於與那一堆鶯鶯燕燕爭寵的,一個月滿后,他們就只能做挂名夫妻了,只要晚上不睡在一起,她絕對會盡好妻子的職責。
可是他和陸太妃兩個人願意嗎?
陸太妃會不會覺得她蜚夷所思而記恨她冷落她?
他這個丈夫會不會以為她別有用心才拒絕夫妻生活?在這個男權社會裏,作為一個高等權貴,他可以隨意寵幸和拋棄一個屬於他的女人,卻不能容忍他的女人拒絕與他歡愛,何況她還是正妻,一個年輕美貌健康又未生養的正妻。
何況這段時間,她對男女情愛上的熱情和敏感,他可是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了,到時會做何想?會不會記恨震怒,甚至夫妻反目成仇?
別說的別人,就是她的娘親和弟弟也無法接受,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也太蜚夷所思了!
雖然她現在自欺欺人得過且過,等這個月滿他名正言順地沾染別的女人,就是他們倆矛盾激發夫妻情斷的時候。
喬蘿深吸一口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這就是她的底線吧,哪怕成為世人眼中的另類和笑柄,哪怕夫妻反目四面楚歌舉步維艱,她也要堅持自己的底線。
這不是驕傲自大狂妄無知,是她實在忍受不了,她不能被噁心死。
夜裏,喬蘿先行沐浴了抹香香鑽進被窩,過了一會,程錦越帶着幾分清洌的寒氣也進來了。
他沐后換上了棗紅色軟緞綉青色團福紋的中衣,身上披着晚上起夜時披的素色青緞夾棉薄披風,拔步床頭的小几上放着羊皮燈盞,映着他年輕俊朗的容顏,夜裏的他的神色明顯的放鬆和愉悅起來,不象白天那麼冷傲和緊繃。
喬蘿心裏一暖,這一個月,無論是刻意也好做戲也好,他待她着實的好,做到了這個時代的男人無法做到的溫柔體貼和關懷備至,兩人在男女情愛上又十分的甜蜜美滿,而且他位高權重健康俊朗品性優良,論起來是個無可挑剔的金龜婿,甚至讓她生出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幻想。
如果他們的蜜月一直延續下去,如果他只有她一個女人,這樣過一輩子多好?
可惜不能,很快種種甜蜜和溫存就會成為過去,兩人終將行同路人甚至反目成仇。
不知為何,她居然有了一點點心痛的感覺,莫名其妙地負起了氣。
程錦越取下披風掛在拔步床側另一頭的衣架上,回過身,看到喬蘿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展顏一笑:“王妃這麼看着為夫做什麼?是不是等急了?”
喬蘿心說一個大男人笑的這麼迷人作死呀?什麼等急了!可是一想到自己晚上敏感熱情的樣子,不由自主有些心虛,扭過臉去問:“我是有些事要問你。”
程錦越坐上床摟住喬蘿的肩膀,兩人靠着迎枕坐定:“王妃有什麼話就問吧,為夫知無不言。”
這廝自從圓房一直表現的十分良好,言語舉止無不溫存小意,喬蘿分不清他是手腕還是真心,反正感覺也不錯,就全當享受吧。
她垂下頭悶聲說:“娘親讓丫頭告訴我,說我們圓房滿一個月,就要考慮給你納通房的事,讓我從陪嫁丫頭中物色人選,最好問問你有什麼中意的沒有。”
程錦越一怔,很快就嘻皮笑臉地問:“怎麼呢?不高興?”
喬蘿抬起頭,正兒八經地說:“我若說高興,肯定是違心的話。論起身份,我這個王妃應該賢良淑德為你張羅納妾,還要裝出寬容大度姐妹和睦的樣子。
可若論真心,我覺得世上沒有那個女人心甘情願和別人共侍一夫,沒有女人不希望一生一世一雙人,除非那個女人對她的丈夫沒有任何感情。
我如果說自己很高興你納妾,只有兩種情況,一個我在說違心的話,二是我對你根本沒有什麼夫妻情份,可是如果你想聽,我可以這麼說。”
程錦越眼睛一亮,看向喬蘿的目光飽含深意,嘴裏卻戲謔着說:“喲,原來本王娶了一個小醋罈子!哎呀怎麼辦,本王很為難呀,本王既想聽真話,又希望王妃與我恩愛情深,難道王妃就不能以本王之喜為喜,以本王之惡為惡,從內心真正的寬容大度嗎?”
喬蘿雖然明知是這種結果,卻還是心裏一涼,她為何還要問這種自討沒趣的話?這一個月好好相處不行嗎?
忽然半點心情也沒了,覺得什麼都索然無味,甚至希望他現在負氣離開,再也不要與她同床共枕,從此只做一對名譽上的夫妻。
她沉下聲說:“王爺放心,妾身絕對以王爺之喜為喜,以王爺之惡為惡,等這個月滿,絕對不會攔着王爺寵幸側妃姨娘們,也祝賀王爺納滿府的如花美眷,從此夜夜做新郎。
睡吧,我累了。”
說完伸手拉開另一床被子裹緊了,轉過身再不言語。
他們圓房當夜,陸太妃就令人鋪了一紅一綠兩床錦被,他們圓房后也算恩愛,一直都是合蓋一床,另一床放在另一頭的置物板上從未用過,今夜是喬蘿第一次主動拉開,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程錦越愣了一下,看着鋪滿大紅綉枕的烏髮和錦被掩不出的曲線分明,還有錦帳里淡淡的馨香,眼神越發深邃。
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伸手輕撫那一頭柔軟光滑濃密的秀髮,調笑着說:“怎麼呢?還生氣了?本王不過一說你就氣成這樣,等這個月滿了,本王招別人侍寢,你難道要打翻醋罈子與本王反目成仇不成?”
喬蘿心裏越發涼透了,越發恨自己自找不痛快,她忽地轉過頭,冷冷地說:“王爺說錯了,妾身不但不敢攔着王爺招別人侍寢,更不敢與王爺反目成仇。
幾位側妃和姨娘均是母妃精挑細選的大美人,聽說還一直有人要給王爺送各色佳麗,府里更不缺想做通房的美貌丫頭,為了不耽誤王爺盡享齊人之福,妾身這蒲柳之姿,以後就只為王爺管好中饋就行,也不會再留王爺過夜。
夜深了,妾身不想說話了,王爺請自便!”
說完轉身睡去再不言語,心裏直痛恨自己兩世為人居然還如此天真,因為圓房後夫妻和樂居然起了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心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程錦越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心裏也象是被什麼狠狠地撞了一下,不知是感動還是生氣,看着喬蘿僵硬的背影,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伸出撫着她鋪陳滿枕的秀髮,幽幽地說:“你我二人正值情濃之時,王妃何必要說這些傷感情的話?我至今尚未碰過別的女人,你怎知我會享盡齊人之福?你這不是平白無故冤枉我嗎?”
喬蘿卻從內心已經認定他會和這個時代的男人一樣左擁右抱妻妾成群,覺得他說什麼都不過是一時遮掩之詞,因此根本不為所動,甚至覺得這樣一點點生份了也好,免得突然翻臉反而讓人難以接受。
海誓山盟尚且不可信,何況他根本沒有否認。